88、攻楚之战城父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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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所部骑兵尽数列在城父正门开外,韩昕砚师徒二人与蒙家兄弟分率两部，一左一右地守在城门两侧；城门之上，楚将皱眉凝目，紧紧注视着对面秦军的一举一动。

“将军！我们怕是等不到项燕将军的援兵了,眼下该如何是好？”裨将三五箭步直接蹿到将军面前,立即抱拳向将军禀明实情。

“滚木礌石都备好了吗？”将军一咬牙、一捶城头,似是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城父共存亡了。

“备好了！可是……城下土坡趋缓，怕是滚木礌石难以发挥效用啊！”裨将抬眼向秦军堆起的土坡看去,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我们没有援军，如今只能一搏！怎么？怕死了吗？”将军一转身,披风顺势抖开，他无惧无畏地轻轻扬起唇角，一笑。

裨将与众士卒望着将军眼中凝重的神色,异口同声高呼着：“楚军不畏死！但求一战！”

楚军不畏死，但求一战——城头上的呼喊之声直冲云霄,这仅仅是座小小孤城而已，但他们的信念和决心,却一下子让秦军都肃然起敬。

攻楚,果然只能正面硬刚；任何奇招奇策都无法改变最终将要大打一场的结局……

“秦军的弟兄们,城父就在眼前,此一战后到底是要吃土，还是受赏得爵,如今就看大伙儿的了！”韩昕砚缓将腰间孤愤宝剑抽出剑鞘，剑尖直指苍穹,厉声向身后的兄弟们做着最后动员。

“立功得爵！立功得爵！立功得爵！”一波波音浪向韩昕砚袭来，他看着身后的秦军兄弟，眼中却不知何时泛起了泪花。

赳赳老秦,果然不同凡响；只这一瞬间，韩昕砚仿佛终于知道：当年的商鞅到底是看到了一个怎样的秦国，才能有如此远见地设了军功爵；秦人不畏死，但更想沙场搏杀、得胜而归！

这是韩昕砚第一次领兵正面抗敌，他能想的办法都已想了，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还有身后弟兄们的双手，去搏、去抢……

“力士准备！随我攻城！”混小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弃马而前、身先士卒，他一声高喊后，便飞一般地蹿了出去；缭子转身取来强弩短箭，紧随其后冲了上去。

韩昕砚师徒二人与蒙家兄弟都已料到：城父守军只能靠滚木礌石阻敌前行，土坡虽然可以减缓器械威力，但对秦军来说，却仍可造成重创。

所以，他们就在军中筛选了一批力士，并将防御盾牌分发下去；力士军的任务只有一个——凭他们的力气和肉身为后续冲锋队伍开道！

他们是力士，也是死士；他们身故，家人们便能得到一份荫庇……这是一场以命换命的“交易”，韩昕砚曾感受过这样的锥心之痛，如今，他却不得已又一次要亲身感受下了。

城父守军纷纷砸下滚木礌石，守城将领又命弓箭手掩护射杀；韩昕砚他们同样带了强弓劲弩，秦军刚一出动，羽箭对飞已致多人亡故。

城头忽然落下一块巨型礌石，一名秦军力士正巧跟那大家伙打了个照面，于是他便迅速举起手中盾牌，准备将礌石格挡到身侧的土坡之下；无奈这块礌石太沉太重，力士虽然已经奋力抬手格挡，可盾牌却生生被它一下砸碎！

力士右臂顿时骨折，血肉连片，他仰天嘶吼之声实在太过惨烈；不过，那块礌石并没有停止下来，而是继续向着身后没有防护的骑兵兄弟滚去……

千钧一发的危难时刻，力士无暇再想，便奋力跃身，整个人垫在礌石之下，拼劲最后力气一搏！那大家伙终于碾着下面的血肉之躯，改变了自己的行进轨迹，一下冲到了土坡之下。

韩昕砚亲眼看到此情此景，不禁鼻头一酸、热泪盈眶，他忽然将牙咬得咯咯作响，然后来到缭子身边。

“这样下去不成！师父，你掩护我一下，咱们先行登城拿下那名楚军守将！”韩昕砚凌空一跃，孤愤剑顺势上挑，将迎面砸来的一段滚木劈为两半。

“没问题！”缭子一口应下，立即将短箭装入强弩之中做好了准备。

混小子凭着自己手中的绝世神兵左劈右砍，确实为后面的力士军减轻了不少压力；他一记转身，躲过了城头袭来的箭矢，而后奋力将孤愤宝剑楔入土坡，来挂住自己因惯性险些被甩出去的身体。

蓦然间，一道刺眼光亮闪入缭子眼中，他定睛细看，却发现城头那名楚军裨将正引弓撘箭，准备再度偷袭射杀韩昕砚！

混小子才稳住了身体，便拼尽全力将孤愤宝剑重新抽出，准备再度奋起向城上冲去；只不过，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长一短两枚箭矢竟在自己耳边迎面碰上了！

短箭威力更甚，一下子将长箭破为两半；但它救了韩昕砚一命之后，却没有片刻耽搁，而是直取城上楚军裨将的咽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