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徒弟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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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山远、乌鹊绕枝,秦军驻地一片祥和；晚饭时，韩昕砚吃了个囫囵饱后，便优哉游哉地回到帐里躺下了，但见混小子眉宇间颇有忧愁神色,可他还是自欺欺人地翘了个二郎腿,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儿,装作一副恬淡欣喜的模样。

“昕砚。”缭子轻唤了混小子一声，便即刻抬脚走进了帐内,“有个好消息，不知你可有兴致听为师一叙？”

韩昕砚懒懒地一转身,赖唧唧地侧卧在榻，手肘支着脑袋，抿着唇,强行掩饰着自己的忧愁，而后直勾勾盯着恩师,挑眉道：“只要是从师父嘴里说出来的，我都有兴致听！”

“你这张嘴啊,就会臭贫。”缭子转身,抻了抻衣袖,紧接着轻轻坐在韩昕砚身边,而后缓缓笑看着他，淡然说了句,“郭开死了”。

混小子听罢，脸上神色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倏一起身、盘腿坐好，瞪着一双大眼追问了句：“知道何人所为吗？”

“是墨家趁他返回邯郸转移家财之时，半路截杀了他。”缭子嘴角边仍带着笑,而后抬眼看了看前方，缓缓说着。

不过，以韩昕砚对师父的了解，他这个笑可是很“意味深长”呢！

“是姚贾猜中了秦王对此人的厌恶之心，故意放出风去让墨家知道的。”缭子一回眸，正好和韩昕砚来了个对视。

混小子一怔、一蹲身，继续问着：“真的吗？”几乎是与他问话同时，缭子便缓缓合眸、轻轻颔首，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韩昕砚站在缭子身后，突然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了恩师；不许久，混小子眼含热泪，嗓音都变得哽咽，他心满意足地长长舒了口气，孩子似的将头埋进了师父颈间，而后嘟嘟囔囔地说了句：“谢谢……谢谢师父。”

“你谢我干什么？”缭子浅笑着，轻轻拍了拍韩昕砚垂在自己身前的手，想要从徒儿怀中脱身出来；可混小子却将手臂环得更紧，脸也直接黏在了师父的背上。

“徒儿知道一定是您！您那么了解我，知道我心里其实一直有个小疙瘩：武安君李牧是间接因我而死的，还有那位赵葱将军……如果不是我给郭开加了一把急火，他们或许就不会……”韩昕砚终究是说不下去了，泪水打湿了他的长睫，混小子欣慰地将头紧紧抵在师父颈间。

“昕砚，你既然已经见过寰宇之神，便该知道有些人的命运……无论我们再怎么努力，都是不可逆转的。为师只是不想看你……眉宇间总会不经意流露出一丝苦涩，我能知道的原因，就只有自己容颜骤变和郭开依旧自在逍遥这两个；为师愿意这么去做，也只是想让你……再开心一点。”缭子说着，缓缓抬起手来，捏了捏徒儿的小脸。

“虽然这次为师手段用的并不光彩，但我只是不想你身为大秦之将，却背负上一个杀害同僚的恶名。”缭子说着，便缓缓将头低下了，“至于高渐离和运喜儿……”

未等缭子说完，韩昕砚便打断了恩师的话语，“师父，您不用再伤神了，如何尽可能保护住他们，就由我来想办法好了。”混小子一扬脸，眼睛红肿红肿的，而且鼻尖上泪渍还未干，他努力地挤出个笑脸，望着师父，似是想给缭子吃下一颗定心丸。

缭子轻轻抬手捏了捏韩昕砚的鼻子，然后小心谨慎地捧起爱徒的脸，细细端详着，缓缓将吻送了上去。

可韩昕砚却突然一闪，忽地从师父手中溜出，缭子没有防备，直接扑了个空；而后，混小子便趁着师父还傻傻地愣在那里，便直接拦腰将他放倒，然后一点一点地欺身而上，“师父，您知道吗？想要让我高兴一点，还有很多别的办法的。”

缭子看到爱徒满脸期待的小模样，不禁眉心一沉。

韩昕砚慢慢将手指抵在恩师唇边，左右来回地轻轻摩挲着，“师父，今晚就用这里……试一试？”

缭子听罢，眼中满是惊慌神色，他本想开口，以三寸不烂之舌再跟爱徒“讨价还价”一番的！

可混小子主意倒是来得快，他立即轻轻罩住师父口鼻，“不能说不可以！”话音未落，他便攒着一肚子坏水儿，轻轻地朝着师父颈间吹气。

韩昕砚细细观察着恩师的反应：他紧张而无助地紧紧攥着榻上的罩单，脖颈和脸也慢慢变红，他心口的起伏越来越大……

“师父，这没什么可害羞的！徒儿不是‘示范’过很多次了吗？咱们就……姑且试试，先慢慢感受一下？”韩昕砚还是那样的嬉笑口吻，他实在不想让师父背负太大压力，于是便好商好量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