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君心所盼事在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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婞娘缓缓将木盒拿起,动作之慢简直吊足了大伙儿的胃口；王翦倏地蹲下了身，两手扒在案边，目光炯炯地直盯着里面的物件。

“当归，当归,当归——”老将军孩子气十足,竟一时间不忍去看,忽地闭上了眼，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祈祷一般。

蒙恬、蒙毅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婞娘揭晓答案，弟弟紧张之余,还不忘攥了一把哥哥的手；蒙恬眉心一沉，立即瞥了一眼蒙毅，然后照准那只贼溜溜的小手,狠狠落下一巴掌。

蒙毅一惊，倏地缩回了手,一脸狐疑地看着哥哥，愤愤然轻哼了一声。

缭子见到盒子里的物件,倒是没发出什么声音,只在一旁浅笑着,然后抱着臂膀静待答案揭晓。

“啊？怎么是姑娘的香囊？”蒙毅一皱眉,仿佛是对韩昕砚猜错答案，流露出一些惊诧和失落。

王翦一睁眼,恨得一拳敲在桌案上，长叹一记,道：“哎呀！早知道你个小滑头不可靠，我就让缭子代我猜了！”说着，老将军一扭头,一把捉住韩昕砚的耳朵，将他薅了过来。

“哎哎哎！王将军，疼！轻点儿、轻点儿！”韩昕砚斜着身子，哭笑不得地告着饶，紧接着便慌手忙脚地指着婞娘，高声喊道，“婞娘姐姐！您就别开玩笑了！救命啊！”

婞娘赶紧挺身上前，隔开了王翦揪住韩昕砚的手，然后一把抓起那枚香囊：“这香囊确实是我从身上取下来的，上面沾染的桂香脂粉也是我日常用的；所以呢，蒙毅的答案对了一半！”

“姑娘，那我呢？”蒙恬回身白了一眼不安分的弟弟，然后指着自己追问道。

婞娘将手里的香囊举到眼前，忽而一笑，道：“香囊里装的确实是一味药材。”

蒙恬听罢，长舒了口气，而后便得意洋洋抄着手，蹭了蹭一旁的蒙毅，炫耀着此时此刻的志得意满。

紧接着，婞娘便缓缓打开了香囊，将那里面藏着的药材，倾倒进自己左手：那是一根品相上乘、药香浓郁的当归。

“昕砚，不错！”缭子缓步走到韩昕砚身边，右手轻轻抚着爱徒的肩膀，唇角微微扬起，眼中满是赞许的目光。

韩昕砚一回身，冲着恩师打了声口哨，然后挑了挑眉稍，道：“这是师父所传本领和我自己‘察微’功夫的完美结合！”

“不过，为师还是要考考你：婞娘之前提示的‘君心所盼’四字何解？”缭子浅笑，不觉间和众人对望了一下，然后回过身来，一本正经地考核着韩昕砚。

“嗨！那还不简单！”韩昕砚仿佛有点沾沾自喜，他忽一扬手，继续说着，“‘君’之一字，可以解作我、师父、婞娘，亦或是王将军、蒙恬、蒙毅，当然也可代指王上，乃至秦国百姓。”

“我们师徒和婞娘姐姐所盼，便是姚贾使齐能有所获，即使臣当归；而三位将军所盼，当然是大破赵军、平灭一国，即士卒当归；王上所盼是剑扫六合、九州一统，即凯旋当归；而百姓所盼是丰衣足食、远离战火，即太平当归。”

韩昕砚这番说辞刚刚吐露完毕，王翦便已乐得合不上嘴了，他激动地一拍桌案，高声褒扬着眼前的年轻人：“说得好！你小子不愧是鬼谷传人、缭子高徒！”

老将军一面不吝言辞夸赞着韩昕砚，一面不由自主地朝着缭子一抱拳，以示敬意。

“咳咳，将军……您之前答应晚辈的……”韩昕砚将右手轻轻半握，抵在唇边咳了咳，然后小声提醒着王翦切莫忘记约定，“我和恩师一路狂奔而来，到现在肚皮还饿着呢！”

说来时机赶得真巧，韩昕砚话音方落，调皮的肚子便传来“咕咕”叫声；骤然间，营帐里一片肃静，只留韩昕砚一人傻愣在那儿尴尬着；紧接着，众人的哄笑声便一下子充斥着整个营帐。

“得！你们先在这儿聊着，我去给诸位新制几道菜品果腹！”婞娘盈盈一笑，拍了拍韩昕砚的肩头，便转身走出营帐去忙活了。

“蒙恬、蒙毅，你们去秘密约见李牧、司马尚二人的事情，进展得如何？”缭子缓缓落座，便马上问起了兄弟两人“反间计”的落实情况。

蒙恬与蒙毅相顾一笑，道：“先生放心！我们虽然是被那两位打出来的，可郭开的眼线却紧跟了我们哥俩儿一路，想必……阿毅那番‘配合李牧二人演戏糊弄军中细作’的说辞，现在已经传到了郭开耳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