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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生变,崔叹凤的死讯传来,姚兴撤兵,以雷霆之势,四处抓捕“芥子尘网”中人,不再怀柔招安,以格杀勿论处。
秦陇大地上阴云惨布,冬月里一反常态,连了七日雨。
晁晨和公羊月窝在客栈,支开小窗,看外头人来人去,都是差役军士拿着画像比对。崔叹凤藏得那么深,可不是什么善茬,留有后手一点也不出人意料,“芥子”能否保命来,实在难说,即便侥幸存货,如此一来,曾经在长安发家的他们,恐怕此后会在长安彻底绝迹。
晁晨凝视着雨滴落在窗台上溅起的飞珠,心绪不安:“救么?”
“不救,”公羊月果断拒绝,“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好。”他心里有一柄秤,若二人推测为真,“芥子尘网”早为帝师阁控制,那么师昂铁了心要救人,根本不必轮到他俩,当然,他还有一点私心——
他要彻底斩断双鲤和秦国,和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收拾妥当细软,二人盘算日子离去,离开长安的那日,风云乱起,色再变,看着滚滚逝水,晁晨回望那巍峨宫城,忽然白长安公府那位“不动尊”钱胤洲,为何要收一整春秋冬的鱼。
先秦以前的齐国有位相国叫管仲,他曾以买鹿之法,助齐伐楚国,钱胤洲不过仿效,只是这当中并未全搬,而是借精髓。
时人都去钓鱼捉鱼,还往山里寻,关中好容易休养起的农桑,再度荒废,若他所料不差,此人必已暗中囤积粮食,至于这些粮食是要坐地起价,还是另予他,便不得而知,但总不会是为秦国好。
事实正如晁晨所料,粮食早积,且已转移。
不过,这苦心孤诣的谋划,却打屠三隐入京开始,骤然发生偏移,时不待人,钱胤洲只差一点便能功成身退,偏偏崔叹凤死了,追捕“芥子”的人无差别严令搜查,他也牵连带累去。
事情败露,依靠商人的直觉,钱胤洲让张甲带人最后一批货物想法子押运走,若走不得,便销毁彻底,即便姚兴怀疑,没有证据,他也只敢走暗路子,不敢暗夹击。至于他本人,就得辛苦点,亲调虎离山。
谁让他是族长,无数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
站得太高,想跑可就真跑不了了。
身边的护卫次第倒,钱胤洲仗着当年跋山涉水练出的体,弃马车而逃,他一边跑,还一边苦中作乐骂骂咧咧:“就这样,不动尊的位子还年年人惦记,年年有人想抢,抢屁,抢着去死么!”
没留心,脚跟在凸石块上绊了一。
等跑出够远,喘不上气,这才悻悻闭嘴,转念又开始腹诽:“公羊月啊公羊月,你怎么就食言喽,本尊可不想做生不如死的阶囚。”
这时,马蹄急响,眼看追捕的官兵要撵上,只一辆铁马车打斜地里冲出,周身兵器暗箭齐发,人杀落马——
“走!”
铁门轰然推开,伸出一只胖手,钱胤洲回头看了一眼,踩着车板跃起,滚入马车内。
除了全副武装的车夫,车厢正中还坐着个人,肥胖的身体塞得满满当当,一张脸笑眯眼,很有福相,正是那百戏班子的班主。
钱胤洲盯着他手头的文玩核桃,松了口气:“接来如何?”
“还要再救一个人。”
说完,胖班主在车厢内壁拍了一把,驾车人扬鞭,加速的冲劲钱胤洲这个瘦干猴掀翻,一屁股撞到身后人曲起的膝盖上,很是尴尬。
钱胤洲低头叹息:“没想到你会来救我。”
“说什么呢,毕竟都姓钱,你管我爹叫一声六叔,我管你老子叫二伯,虽然老家伙们都死了,但小辈子没说非要记仇。”钱小六爷冲他后脑上呼了一巴掌,哈哈大笑,“何况,你那些粮食不经我手,能运到晋国的北府兵手头才鬼!”
“经你手能送到才鬼!”都几十岁的人,还跟大小伙一样跟人勾肩搭背,还挨了一掌,钱胤洲面子没处搁,忿忿顶了回去,“六叔分家出去,你们南派钱氏可是诨号‘横生财’,此时不耍横截拦路,如何能生财。”
钱小六爷大拇指一竖:“不稀罕,咱有的是钱!”
“怎么个有钱法?”
“这样的马车,我造了二十辆,东西南北四处跑,还安排了一辆装上火雷子往宫城去,让那些秦狗看看,什么是钱的量!”
钱小六爷唇角一扬,马夫再甩鞭,高声吆喝:“两位钱爷,可坐稳喽!”
铁马车一路往南,趟过灞水,直去汉中向,似是也想学前人修栈,暗度陈仓,这显然并不是最好走的路,也不是最万无一失的路。
钱胤洲追问:“救谁?”
钱小六爷还有闲心啜了口茶,呵呵打趣:“你的老仇人,噢不不不,我们的老仇人,看我这记。”
钱胤洲黑脸:“芥子?”
“不错。”钱小六爷茶盏重重一磕,“当年要不是咱了他们一军,你怎会差点把命赔去,毕竟你可是主张要救那小娃娃一命。”
“你还知?”钱胤洲哼了一声,透过铁窗格往外看,树丛后退,飞鸟北返,他不由地有些烦躁,“那过去,岂不是……”
钱小六爷打断他的话:“找死路,还是投罗网?”
身边的人生闷气没接话,钱小六爷展开五指,拍他脸上,强视线揪扯回来,随后搓了搓汗掌,左掏右挠,最后屁股底摸出个带箜篌标志的物什,之所以是物什而非具体的物件,乃是那玩意已他庞大的体型坐压得不成样。
“你看这个。”
钱胤洲离得远远,不情愿凑过去一眼,生怕他今吃的蚕豆,偷偷放臭屁。好在最重要的钤记还在,只扫得一眼,抄着手很是嫌弃的钱胤洲立刻端正身子,神情肃穆:“这不是,帝师阁?”
“年前,师阁主特意来嘉兴过我一面,他似乎和‘芥子尘网’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盼我能捞一把是一把,所以我的人一截到你转运的粮草,我便立刻动身长安……”钱小六爷故意兜里抓了把豆子吃,咀嚼时脸上赘肉颠了又颠。
钱胤洲瞥去一眼,憋着嘴换了个姿势,把身子往门窗前靠。
瞧他那怂样,哪里有“不动尊”高高在上的威风,钱小六爷越发得意,干脆把豆子整把往嘴里倒。
这吃得多且急,就容易呛着气管,猛咳嗽两声,倒是把脑子咳灵光喽,他兀拍着光溜溜的脑袋,“哎呦”一声,痛心疾首:“这小子早就得到了消息,是算准了我会去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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