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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战况极为惨烈,伏尸百,血流漂杵,前锋将军力战而亡,死时万箭穿心;校尉商汉为掩护附近百姓逃生,被挖心枭首,秦贼可恨,尤以那杨佛嵩为甚!”报军情的男子将双拳紧握,脸上青筋暴跳,一连说三“可恨”仍解气,一手砸穿身边碗口粗的橡木。
双鲤咽了咽口水,往后小退半步,可想白挨拳头误伤。
听说这人有诨号叫“西关拳”,拳法有崩山碎石之能,以前常在弘农一带走动,那一处失守后,听说秦军有意东征,便自发来了洛阳投军,眼下来此是为报信。
又一阵拳风扫来,双鲤向后缩脑袋,用手搓弄着师昂袖口的脱线,小声嘟囔:“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显摆拳法的……”
师昂盯去一眼,双鲤悻悻吐舌,忽然拍手称赞:“这位义士说得,就该以牙还牙,想法子反杀他们片甲留!”
场一度沉默,西关拳凑上前,瞪成斗鸡眼,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位,这位就是沈小姐吧,幸会幸会,愧是将门虎,血性啊!”说着,他竟有些鼻酸,“想年沈劲将军,便是死守洛阳,英勇殉国,沈氏后人在此,必会得天眷佑,护洛阳军民渡过此劫……”
师昂打断他的追忆:“你且继续说,杨佛嵩此名,倒是有些耳熟。”
双鲤本想再接句俏皮话抖机灵,但看着西关拳那双浑浊沧桑的眼,再开了口,安安静静侍在一旁,听他们言归正传。
冷静下来的西关拳先叹了口气,这才续道:“此人本是我大晋平远将军,后率三千户晋民降秦,乃家国之耻!今又倒戈,杀我军民,比那秦贼更为可恨!我平生最看这等反骨贰臣之行径,若阵前对敌,我一定第一冲上去,敲碎他脑袋!”
这时,周正也插了句嘴:“这些年叛国逆贼在少数,少都曾为一方大将,为大患,若有忠勇之士,能找出这些反水货色,刺杀之,才叫大快人心!”
双鲤顺嘴接了一句:“那可说准,或许真有这样的豪杰,在中原乃至北方奔走!”她说时笑容晏晏,没有注意师昂垂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天是乌云惨惨,前锋军无法抵御,教那姚崇小儿一路冲杀至洛阳城西北,幸得夏侯太守早早领人埋伏,于百尺角楼以公输府所造奔雷臂弩机,将其拦截,后再率兵士以命相搏,这才将秦贼杀退!”西关拳说最后,抱拳致意,“可惜,英魂逝,已埋骨青山,过在秦军吓破胆退避三舍,诸君暂可宽心。”
说宽心,众人都免了带春风,尤其是周正,还有他手底下这几日陆续归队的哥几,可谓是欣喜满怀,仿佛打胜仗的是自己一般。师旻低头,亦忍俊禁,只是碍于阁主在旁,敢放肆,抿唇憋了去。
双鲤偷偷打量师昂,他脸上分明见畅怀。
师昂察觉,偏头对她微笑,率先安抚:“无碍。”
双鲤心中七上八下,几度张口,却也只能他一微笑。等身旁的男子抬眸,远眺向苍山之时,她又萌生后悔,追着问出那憋住的问题:“是是……是是洛阳之危没有解?”
“别怕。”师昂俯身,替她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撩耳后。
双鲤僵了一阵,忽然任性地躲开他的手:“师阁主,要再把我小孩子,我已经是小孩子了!”她瞪大眼睛,渴盼地望着他,“我能做甚么?告诉我,我能做甚么?”
许久后,师昂才答她:“的,活着。”
活着?
年苻坚麾下“六星将”上云梦有琼京大闹云门祭祀时能力挽狂澜扛鼎之人,这般无奈又丧气的字眼,怎会从他口中脱出,双鲤信,企图从微妙的表情中探寻更多的谜底,但师昂言尽于此,已转身负琴而走。
双鲤向一旁扫去眼,见其余人高谈阔没留意,拔腿跟了上去。师昂入舱前刻意顿了一步,像是已料定人会追来。
“姚崇会再度攻。”
短短七字,落在双鲤耳朵,无异于铁定事实,她的心顿时被揪——
日后,待他们赶赴洛水时,已入得洛阳城,姚兴下旨,王弟姚崇同镇东将军杨佛嵩再度强攻,且以兵围城,作困兽之战。太守夏侯宗之战死后,由新太守辛恭靖领兵死战,一时间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公输府的人在栾川附近留有据点,师昂一行先行于此。
“家主传信来,附近方镇能搬的救兵都找过,过……”刘子阔说下去,紧咬嘴唇竟咬破大一条口子,腥咸的血随唾沫咽下往肚吞,是有苦难说。
洛阳乃军事要塞,却无天堑可守,秦军来势汹汹,几乎已是死城一座,别说朝中已持观望态度没有旨意,极可能弃城,就算有旨,落谁头上都是烫手山芋,十有八九是亏本买卖,那些花花肠子的大老爷们,岂会知。
周正众拭枪,西关拳摩拳擦掌,看样子一些二都想亲自上阵,双鲤被那氛围染,也着急询问:“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师昂转头同师旻问道:“离这儿最近的是谁?”
师旻略一沉吟:“雍州刺史杨佺期。”说这儿,他似想一茬,伸手在怀中掏了掏,取出一封信,“令颜师叔他们也在洛阳,这是早上刚传来的信,信上说,秦军第一次攻打洛阳时,他就曾亲去杨佺期府第游说,此人倒是松口,过却肯损一兵一卒,而是转头向魏王拓跋珪求助。”
周正蹙眉:“魏王伐燕,入主中原,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纵使真能来围魏救赵,但求他出兵万一引狼入室……”他心中颤颤,由望向师昂,寻求主意。
师昂踱步思忖,半晌后道:“要救洛阳已无路,倒如死马活马医。至于周裨将的担忧,是没有,但若拓跋珪真坐地价,强占洛阳,对他来说未必是事,燕国慕容氏未灭绝,中山以北仍有势力,而往西,秦天王姚兴也是酒囊饭袋,灭秦非朝夕可为,国皆与他大魏有旧仇,占着中间反倒左右掣肘,如果他够聪明,在一统北方之前,定然会先保全我们,以此作盟,截断剩余国。”
双鲤松了口气:“这么说他一定会同意!”
师昂没有答她,理是这理,但他心中总惴惴难安,怕只怕拓跋珪这样想,魏国上下却这样想,暗中还有阻力。
“信上可有说日子?”
师旻即算了算:“少说也有半月余。”
师昂脸色顿时难看,方才的推测只怕已成真。双鲤无时无刻在偷看他,一点异样,立刻注意,遂小声盘算:“那魏王我记得还挺讲道理的,这么久没见,难道脑袋门夹,变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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