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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明郎打河间来,都会在这儿小住,他死后,地契宅契都转到我手中,我不常在建康,又因斯人故去,便转手出卖……”崔叹凤双手拢着宽袖,一边说,一边与双鲤并肩,施施然于庭中漫步。
双鲤打断他的话,当即打起小算盘:“我以为钱货两讫后便是两不相干,老凤凰,没想到你跟买主关系也这般好,还是说,那买主是哪位熟人……”小姑娘顿了顿,细声尖叫,“呀!这么好的房子,你怎不卖与我?”
这附近离商市近,不管自居,客居,还是改做生意,都是块财源广进的宝地,搅弄得双鲤眼馋心痒痒,半开玩笑地追着崔叹凤挖苦:“你说,你好好说说,究竟是谁,比我面子还要大!”
崔叹凤错愕不已,那时忧心伤身,愁思满肠瘦脱了相,哪里还想得这般周全,只干瘪瘪挤出几个字:“谁都不是,就一位赣州来的客商,那还是我头一次见他。”
“我才不信,该不会是哪位姑娘?”双鲤左顾右盼,想找着点香粉影子,最后失望而归,“真的只是客商?那太可惜,我还想见见呢,这捡漏的气运实在太好,沾沾喜气,保不准今年能有大生意开张。”
崔叹凤无奈一叹:“除了钱,你心里还有甚么?”
“自然是钱,”双鲤扮了个鬼脸,认真道,“我不是说笑,这几个月东奔西跑,还老有血光之灾,冲冲喜也是好的,老凤凰,你可能引见?”
崔叹凤摇头,目光一时复杂:“那客商已逝去。”
“啊,死了?”
“后来,这客商来洞庭求医,还是我给开的方子,久病沉疴已入心肺骨髓,神仙难救,只拖了一年便故去,死后,他的管家来报信,又将地契房契还赠于我。”
双鲤听完后,小臂上爬满鸡皮疙瘩,再打量这院子,疏影横斜,夜风惨惨,只觉得心里头发毛。
这哪是喜事,怕是坏了风水吧!
“老凤凰你好不厚道,这样子还敢领人来住?”双鲤怕得打哆嗦,嘴上埋怨道。
崔叹凤语塞:“我……”他可是真冤枉,左右邻里确实因这原由避去,若不是想找个不惹眼的地方,还想不起这一处。
“有这么冷?”恰逢晁晨从屋中出来,撞见双鲤抱着手臂跳脚,还以为是夜露给冻的。
双鲤回头,眼前一亮,赶紧把恐惧转嫁他人,以一种鬼气森然的声音道:“晁哥哥,这宅子死过人,你怕不怕……”
晁晨没接话,公羊月却在廊下抢先一步,把宝剑向外一拉:“我还杀过人,你怕不怕?”
双鲤觉着很是扫兴:“没意思!”
公羊月走上前,在她额头弹了一指头,笑道:“民间有一说法,说接连克夫的女子不是凄凉命,反是贵格,只因丈夫压不住,是必须得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你不妨以此类推,再大的煞气由我顶着,你有什么好怕!”
双鲤哼声:“歪理!”
公羊月欲言又止:“何况,我们这里还有一位皇帝……”而后,歪头去看崔叹凤,崔叹凤一噎,“哎哟”叹息。双鲤回过味儿来,隔着两人之间来回指点:“好啊,原是还能如此,你们该不会是想试一试……”
“试什么?”拓跋珪走出来。
双鲤憋笑:“……试一试舌头能不能舔到鼻子!”说着,她人小鬼大,当真伸出舌头往上翘,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崔叹凤往她脑袋顶上一拍,扶正了人,意味深长道:“嘴巴是舌头的地盘,就不要想着能蹬鼻子上脸!”
说到底,他也是给公羊月面子,否则纵使他博爱众生,但人在江湖以医庐的立场,绝不会欢迎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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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朱雀门外,最热闹的市集里头有座传奇酒楼,亦名曰:朱雀,此楼起于孙吴年间,经久战火而未衰败,时常是一座难求,是以江湖人多以成为座上宾而面上有光,逢人便吹嘘夸耀。
佩上白玉兰的第二日,晁晨脸上起了红疹,就这么径自出门实在有碍观瞻,但他们已往朱雀楼订下位置,过时不候,未免扯后腿,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向崔叹凤要了一套衣服,戴上幕离,也佯作行医。
晨起刚开楼,门前便拥了个水泄不通,几人不若散客急着挤位,只往那门前一立,也盲从旁人一道抬头上仰,细细观摩一砖一瓦。
只见朱雀楼楼宇宽大,连排连院绿植丰满,前后层次错落;楼高九层,远观若似小塔,飞甍碧瓦气势昂然。南方朱雀,主火主赤,许是生意人都爱那红火意象,楼中立柱窗格都上了赭漆,四处可见雀首纹,夹杂在吻兽、檐铃、斗拱中,精巧美观。
遥遥眺望去,十里八巷鹤立鸡群,这哪是什么破落酒家,不晓得的生客只怕还要疑作官建。
小等片刻,人不见少,反倒剧增,双鲤犯嘀咕:“这可也太多了些,上回来时,也没说人踩人……”
石阶旁蹲着编蚱蜢的老头接上话:“几位外来的吧!这不是正赶上花朝节吗?楼里头起了个分花投壶的把戏,立下彩头,说是拔得头筹者可得大当家的一个许诺,这不,都冲着那一诺去!”
旁边几个年轻男子听了去,笑着起哄:“换二当家的一夜舞可不可?”
听那话带荤,半点不稳重,老头瞪去一眼,讥讽道:“你小子当心无福消受,保不准翌日来,眼珠子就给抠去喂狗!”
崔浩来了兴趣,心知拓跋珪或亦好奇,便以己口替他问话:“这大当家和二当家,分别是谁?”
解释的人是晁晨:“据说朱雀楼中有两位主人,大当家乃实际掌控者,不知名姓身份,有说是背靠朝廷,乃官家之人,亦有说是某位江湖前辈,老来于此休养,总之无一人见过,是否真有其人仍存疑。至于二当家,便是与桑姿齐名‘二姝’的时妙曳,以一曲凌波舞而声名大噪。”
阶下老头点头如捣蒜,自起了个调子,悠然哼唱起:“西有桑姿飞凤伞,东有妙曳凌波间。”
此时里头锣鼓一喧,摩拳擦掌的双鲤赶忙挤在人群后,连蹦带跳往里瞧看,只见楼中飞花纷落,主事的掌柜往堂中一踏,操着一口标准的官话,拱手向四方,先颂祝词祭花神,再称福气,结彩笺,散与众宾。
等一应套词毕,那掌柜便将把戏规矩细细道来。
“想来诸君该知我朱雀楼的规矩,年年生好彩,自是能者得之,得者不骄,失者亦不打紧,今日吃喝全免,博众一乐。”掌柜的笑颜一展,甚是讨喜,说是请君宴饮,但仍有不少豪绅自楼上投去打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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