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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珪认为,要断定一个国家的好坏,不应见其最好的部分,而应视其最差而定,粉饰太平的表面功夫只是遮掩,阴暗贫穷的底层生活,才是真实的反应,所以,打一入夜,他便拉着崔浩往九坊去。
公羊月无心于此,便领着自己人夜游花街。
此花街非彼花街,乃是为迎花朝节而铺陈的大道,从朱雀门往清溪,沿路两旁都摆着各色花卉,多是春日莳花,色泽斑斓,争奇斗艳。
身着薄衫的游人三三两两聚拢,在灯笼下闲谈,不知是谁起了头,采撷娇花一朵,别在髻端、腰带或是前襟上,引得旁人纷纷效仿。晁晨瞧见此情此景,瞥过一眼,见公羊月正在贩子摊上随意看,他佯装被挤出去,悄无声息溜开。
“方才还在这儿的……”晁晨一口气跑回盐市附近,左右搜寻。
先前打朱雀门过,曾在一众芳菲里偶然瞥见一抹赤红,若是没相错,该是巴蜀山中独有的野山茶,且还是名品照殿红,倒是与公羊月那披霞似的一身很是般配。
建康城中名士众,且这附近又临近乌衣巷,保不准有识货的人,若是被采了去,倒是可惜得很,他只能寄希望夜色浓如墨,花又生于不起眼的角落旮旯,游赏之人为那彩灯与热闹吸引,皆未注意。
凭着记忆在附近转了两圈,终是叫他在一处二层小楼前石板路后,寻到那一株花。
晁晨撷来在手,护在袖中,防着左右,怕磕了碰了,而后急匆匆穿过逆行的人,往清溪桥去。打清溪再往北边数,过了东府城便是皇亲国戚的贵墅,黎庶规避,行人渐少很是清净,屏住呼吸只能听见水波微漾。
早先与拓跋珪约定碰头便在此,后来双鲤和崔叹凤去西口市看吞刀吐火的杂耍时,又再度约好时地,公羊月找不见他,早该来此,可眼下半个人也没有。
在原处小候片刻,气还没喘匀,乍一听桥对头传来清浅的脚步声,晁晨心有所动,携花而奔,一口气跑到拱桥顶。
明月当空悬,月心正倒落在拱桥下,泛起波光粼粼。
河上无船,远处清歌起,桥下有美微微抬头,向他看去。晁晨不由一笑,失了仪态,跑去的每一步都是欢喜。
公羊月负手侧身,望一眼他额前碎发和渗出的细汗,打趣着:“跑这么急作甚,我又不会凭空消失。”
“只怕你乘风而去!”晁晨顺着话接。
“能归去何处?”公羊月低声一笑,轻叹息,“我甚是眷恋这红尘人间。”他垂下眸子,从袖中取来一朵白玉兰,替他别在前襟,语气十分亲昵温柔,“……因为人间有你。”
晁晨抬头,眼波颤抖。
公羊月顺势用指腹替他抹去鬓角的汗水。
那一瞬间,柔情填满心怀,晁晨只觉得四肢发软,好似自己漾在水中,快要沉溺,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他们……其他人呢?只有……只有你……”
公羊月装装样子,放眼四望。
趁他环顾周围,晁晨抑住砰砰直跳的心,踮起脚尖,手臂绕过他的脖子,将那朵照殿红插在他发带上。
但公羊月是何等人物,稍有风吹草动,便能警惕捕捉,更别说晁晨心不在焉,露出“马脚”甚多。他迅速回头,捉着那青衣书生的手,急步将他往后推,直推到石桥阑干前,微微倾身,从鼻子里懒洋洋哼出一个音:“嗯?”
“我……”晁晨脑中嗡然,大半个身子悬在桥外,局促得动弹不得。
公羊月低头瞧人,又瞥了一眼还捏在他右手中的花,竟似愣住。被他发现,晁晨则心中慌张,如个犯错的孩童,下意识挣扎想将手往身后藏。
脸烧得滚烫,热辣辣像被火灼过,就在晁晨觉得自个要从脸烧到脚时,公羊月竟毫无征兆松开他的手,向后退了半步,忽地半跪下来,一手撑剑,一手搭在膝头,微微偏首将发带正对于他。
……他,这是方便插花?
晁晨两手摸过去,轻轻将红如赤阳,色浓如血的茶花插在他发上。都说古来君子常佩杜若,近有公子宛若芝兰玉树,公羊月配花,却是与两者气质都不似,在这凄风长夜里,生出股触目惊心的美丽。
他下意识伸手,小心翼翼去碰触。
然而,公羊月恰在此时起身回转,晁晨探出去的手指没摸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反倒顺下落时抓到他的衣襟。三月天,公羊月懒着中衣,而最外的红袍又本就穿得松垮,收手不及被重重一拽,差点拉得个袒胸露乳。
公羊月知他无意,却偏要调侃,立时调笑道:“哟,这么心急?”
晁晨连连摆手,胡言乱语:“我,我……”他一紧张,脚跟向后撞在石头上,整个人向后一翻,翻入河心。公羊月忙挥手去捞,只捞到空荡荡衣袖一只,干脆撑手一跃,跟着跳下去。
这时,桥洞下飘出一只空木船,晁晨摔进船舱,侧身一滚,给公羊月腾出位置来。舟子被砸得摇摆不定,公羊月耍赖,也跟着一滚,偏要压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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