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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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沅宛若失聪，还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脖子僵硬到不敢转过去看看向发声的方位。

直到她听见那慌乱、急迫的小脚步噔噔噔向她跑来。

下一瞬，霍成南犹如天降，真的就站在了她面前，脖子上挂的还是那个熟悉的猪八戒面具。

见秦沅双眸红彤彤的，鼻尖红彤彤的，就连双颊都是红彤彤的，一看便是哭过的模样，霍成南也傻了，收回了在秦沅面前挥舞的小手。

霍成南退后一步，低下头，两手背在身后，好似隐隐约约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要说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反正，这个女人现在一副疯婆子模样，就很吓人，很不好惹。

秦沅只是呆愣愣看着霍成南，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什么时候起两眼就又像开了闸一般，泪珠簌簌而落。

霍成南呀了一声，伸出已经长肉了的小胖手，小心翼翼地在秦沅脸上擦来擦去。

霍成南皱着眉头，问道：“哭什么啊？是不是怪我没带你去玩？”

秦沅摇头，刚要开口，一张嘴，哭的声音更大了。

话本里说的失而复得，大概就是这种心情。

大街上，过往的人们看着角落里放声痛哭的少女以及少女面前可爱无辜的奶娃娃，皆是不解的神情。

临近烟花大会结束，大片大片的烟花在秦沅与霍成南头顶盛开，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响声划破整个天际。

霍成南兴奋地指给秦沅看，在秦沅抬头的上一瞬，伸出手盖在了秦沅两耳上。

秦沅依稀辨认出了霍成南的口型。

“胆小鬼，多大的人了，还能坐在路边上哭鼻子！这次我帮你把耳朵捂上，你好好看吧！”

秦沅忽然就止住了泪，一瞬间失而复得的心情消失全无。

怎么，我是没有手吗，还要劳烦你霍二少亲自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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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大会的结束，意味着集会也已经接近尾声。

街上一片狼藉，人烟散尽，只剩下小贩在路边还在尽力吆喝，想着将剩下的货都买出去。

秦沅平复下来后，一巴掌打在霍成南的小肉手上，大概是真的打疼了，霍成南瞬间皱成了一张包子脸，缩回手放在嘴边呼呼吹气。

霍成南控诉道：“你打我！”

“我还觉得我打轻了呢！你这个死孩子，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不着你都要急疯了！我还以为你被牙婆拐-卖走了，我又自责又难过！你呢？你是不是跑到哪里玩儿去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不让人省心啊？”

秦沅终于火山大爆发，对着霍成南发泄了一通脾气，她也终于明白了那些熊孩子们的悲催老妈们到底是操着怎样的心？

为一个人担惊受怕的滋味儿，真的是太难受了。

霍成南从未见过秦沅发这么大的脾气，当下有如遭了当头棒喝，也彻底懵了。

霍成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秦沅这是……在担心他？还是单纯生气自己跑了玩？

霍成南无从得知，可是这一刻，他的目光竟然无法从秦沅身上移开。

他见过秦沅的很多面，见过秦沅最是温婉的笑，也见过她新婚之夜是的落寞之情和隐忍，还见过她提出和离时的坚定的神情。

可他没有见过秦沅的这一面，癫狂、疯癫、像个失去了一切，歇斯底里的疯子，只能通过大吵大闹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可他不想否认，这一刻的秦沅好像隐隐发着光，叫他移不开目光，叫他还想再多看几眼。

或许，她是真的为自己担心吧。哪怕只有一点点。

霍成南难得不想和秦沅对喊。

他只是想，如果是在以前，如果是在霍家，如果他还没有变成现在这副怂怂的奶娃娃模样，是不是就有底气喊回去了呢？

为什么自己变成奶娃娃以后，很多想法都不一样了。

霍成南得不出答案。

霍成南只能背过手，低下头，小声地说：“我当时有和你说我要去那边玩儿，可是，你好像没听见……”

霍成南这么一说，秦沅就更来气了。

“霍成南！你这么大的人了，动点脑子行不行？我都没听见，那你和我说的话不是白说了吗？你就不能再和我说一遍，确认我听到了你再去玩儿吗？你知不知道今天这里的人有多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快跑遍了城西，你知不知道我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可你呢，你在别的地方玩得都把我忘在脑后了！”

秦沅说着说着，声音又开始哽咽，眼珠顺着眼角滑落，滴滴落在了霍成南的心里，烫得他胸口发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个小小举动，给秦沅带来了怎样的担惊受怕。

而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女人哭，还是毫无形象的那种，活脱脱像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