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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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头到尾，我都不是玩玩，”陶冶摇着头,收回视线，“不是。”

以前，她确实不大会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心思。甚至,可以说是还有些羞于表达。

可能这些也同她的成长环境息息相关。小孩总是会模仿大人的，在充满爱或者懂得如何正确表达爱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会更加懂得如何去爱别人,同时,也明白怎样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爱。反之就很难懂。

在感情中，拐好几个弯的话，她觉得自己付出了,可对方却没有感受到,这样一来,就等于经常都在做无用功。

纪微烟听着她那话,鼻尖发酸,转而掉过头来，抬手按动山根，时而摇头,时而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

陶冶合上相簿，看了会儿抽屉里头的那些东西，半晌过后,转头望向她：“我……”

“嗯？”纪微烟侧头望向她，眼眶泛着红。

“我想再向你讨要一个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陶冶声音不徐不疾。

纪微烟循声对上她的眼,鼻翼透着红，略显堵塞。

“我想和你再试试看，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么？”陶冶神情格外认真，问得也小心翼翼。

纪微烟静静注视着她，直到眸间渐渐漫上层雾气后，突然倒抽出口凉气，蹙着眉心转过了头来。同时，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掉落到衣衫上，将布料浸得一片湿润。脸颊连带着耳朵和脖颈都迅速红热成一片，她哽咽得有些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咬紧下唇。

陶冶伸出手去，握住她放在膝上的右手，稍微张唇，深深呼吸，声音却轻如耳语：“微烟……”

纪微烟脸皱得像个小老太婆，抬起左手往面上胡乱抹着，胸臆颤动，却依旧说不出话。背脊像是汗湿了，衣裳贴着皮肤，又热又凉。纪微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回事，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硬是止不住。

陶冶摩挲着她的指尖，秀气的眉上也渐渐蕴上了丝疼惜：“微烟，我想要一个机会，这一次，请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将你照顾好的……”

而这次，陶冶话还没说完，纪微烟就忽地倾身向，从她腋下伸出，一抱住了她。

手心牢牢按在对方背脊上，纪微烟下巴抵在陶冶那散落着几缕发丝的瘦削肩头上，皱紧眉，突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揪紧了她衣裳。

”微烟……“陶冶听着她那哭声，顿觉肝肠寸断，只能将其牢牢抱住，闭上眼，“我喜欢你，一直都没变过。”

纪微烟听得不住抽噎，哭得腮帮子都酸了：“不是说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和我相处了么……”

说一句，喘几下，纪微烟感觉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像个疯子。

攥紧手中的布料，纪微烟张开口，调节呼吸，哽咽着：“我都快以为，都快以为你这次，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陶冶将手按在她背脊上，心间也如灌满了铅：“怎么可能……我有那能耐，还至于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原地等你么？”

纪微烟听完，哭得却更加放肆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都快成了具没有感情的尸走肉。悲也好喜也好，一切仿佛均与她无关。直到重新遇见陶冶，她才又有了正常人的那种起伏。

一想到与陶冶错过那么多年，纪微烟就也还是难受得紧。本来不用如此的，错过那么久，彼此折磨那么久，硬是把彼此都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简直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陶冶手心按压在她的背脊上，仰起头，将她按自己怀中，仿佛快要揉碎般：“我们重新来过吧。”

纪微烟听了，吸着鼻子频频点头。

那一刻，陶冶心中如巨石落地，喜不胜收，将纪微烟搂得越发紧了，只觉得眼前原本雾蒙蒙的世界都豁然开明了。

“你们吵架啦？”可就在这时，奶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衣帽间门口。

纪微烟听得浑身一颤，松开套我，急忙侧头望去，慌不迭地抬手擦着脸上滑腻腻的泪水，摇头：“不是，没，没有……”

“那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呢？”奶奶半信半疑，将目光锁在陶冶身上，神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陶冶，你对她做什么了？！”

陶冶懵了一瞬，哽住：“我……”

“我警告你啊，不许欺负人家，知道不？”奶奶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拎着陶冶一顿训。

“不是，奶奶，你误会了，她，她真没欺负我……”兵荒马乱的，纪微烟哭都哭不出来了。

”别为她说话，这丫头从小就爱欺负人，班上那些个小朋友三天两头就来告状，现在可真是出息了，还欺负上女朋友了？”奶奶皱紧眉心，横了陶冶一眼。

“我……”陶冶一口气堵在心口处，真真是百口莫辩。

纪微烟灵机一动：“不是的，是……是我刚刚翻东西，一不小心撞到了柜子，就给疼成了那样……”

见奶奶还是满脸狐疑，纪微烟指向那打开的抽屉，继续开口：“你，你看，我真是在翻东西。”

奶奶神色终于缓和，点点头：“这样啊，都哭了，那一定很疼吧？严重吗？以后小心一点啊。”

“不严重不严重！”纪微烟慌忙摆手。

“那就好，”奶奶点头，而又，“不过啊，以后如果陶冶真欺负你了，一定说哇，我会帮你教育她的。”

“一定，”纪微烟露出个笑，“一定。”

“嗯，那我下去啦。”奶奶指指头。

“好。”纪微烟点头。

见奶奶走后，纪微烟紧绷着的那根弦这才终于得以放松，轻轻叹出口气，转而望向陶冶：“我中午打算下厨烧点儿奶奶喜欢吃的菜，但是冰箱里已经没有食材了。”

”那我们出去买吧，现在还早。”陶冶低头看了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