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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而不得,便心生孽念。
这人自小就不明是非,未受管教,早已经变得扭曲,这么多年,没有谁教过她何为对错,她就不知对错,天性噬杀亦使之难有共情的能力,自杀死第一个人的那时起,她骨子里就长歪了,之后一而再再而三,杀人如践踏蝼蚁一般简单。
容月心有妄念,她就诱之入魔,抹灭掉对方的善意与底线,释放对方心头的贪念与极恶。
她既能为了容月下跪求情,也忍心让容月在陈家村被镇压三千多年而不管不顾,让其在那样狭窄而束缚的地方羁押上千年之久,使之更加疯魔,恶念横肆生长。
毕竟被关押三千多年,换谁都会彻底疯掉。
在这些年中,其实她时常潜入法阵中去探视容月,起先还会隐匿身形,帮着不让发现,之后就直接现身了。曾经她也犹豫过,找个无人的地方,带着容月过去,就这么过活也未尝不可,但这终归只是她一厢情愿,入魔后的容月执念太重,从前就不怎么认这个徒弟,疯魔后就更加冷情了。
当年容月明知东赤的心思,还带小宠回家,更是毫不遮掩地与之亲热,不在乎地让东赤窥视,无非就是要断东赤的心思。
她就是这种性子,心里已经装着一个,宁愿找个替代品服侍自己,都不愿意接受别的人,更别提自己的徒弟了。
且那时的东赤虽然已经几百岁,但在她眼中,不过是不知事的小崽子,不值得上心。
关押在陈家村法阵中的那些年中,容月的执念逐渐加重,彻头彻尾地变了,东赤也愈发偏执,不过师徒俩的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许是那样的日子太过乏味枯燥,容月对她还算可以。
有时东赤会化作沐青的模样进入石门后,与容月处上两三日,东赤会利用心魔与执念诱她。容月知晓她是假的,可还是会沦陷,师徒俩的相互蹉跎导致各自的妄念都在加深,愈发不可控制。
在凤灵宗的那些日子,东赤隐藏得很深,但到底已经魔怔,表面上她还是那个风轻云淡的玉华长老,可暗地里早已疯魔。
许是天性如此,生来如此,克制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只不过容月被放出来以后不如她所料想的那样,这人依然不受控制,她心里没东赤的存在,还横加阻止东赤朝沐青出手,一连受了几次伤。
东赤都会救她,天堑十三城那回便是最后一次。
东赤问她:“师尊还是放不下?”
那时的容月伤得极重,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像是没听到这话一样,没有任何回应,不知过了多久,才轻飘飘反问:“为何要放下?”
容月从未得到过沐青,当年更没做过什么,何谈放下。她心属谁,愿意喜欢哪个,爱而不得或是守着一个念头过下去,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无论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无论她是否入魔,这些都无关他人,更轮不到东赤插手。
即使她入魔了,变成极恶之人,她与东赤依旧一如当年,不会有丁点改变。
东赤将重伤的她抱在怀中,合上眼睛抵着她的额头,终究还是对她下了手。
那会儿的容月像是已经料到这一切,无法反抗,但对这些也并不意外,她死死抓着东赤的手,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求饶的话。
当年明溪疯了以后,白若尘就应该将年幼的东赤带走的,后来她被派去照看母女俩,当时也应当阻止那一切,而不是冷眼旁观,甚至是后来东赤杀了小宠,她都该加以阻拦或是管教的,可他们都没有,所以才有了今天这种局面。
容月其实清楚东赤杀过不少人,虽不知具体有哪些,但大概都能猜到,可她为了保住这个没心的小崽子,一直都佯作若无其事,到头来还是自食恶果。
东赤抱着容月没放,轻声道:“对不起……”
容月却没能再应答一个字。
“都是命数,”东赤看着沐青说道,“尊上觉得呢?”
她脸上没有半点忧伤之色,全然不觉得容月死了有什么,眸中带着满意的癫狂,大抵是觉着死的活的都差不多,兴许死的还好一些,傀儡总比活着的要听话,能陪自己到永远。
这人隐在阴暗处做了不少事,耐性十足地谋划,现下这一切终于要画上句号,她就把那些秘密都一一抖落出来,毕竟总要有人倾听。面前这两个,曾经叱咤风云,是当年数一数二的人物,东赤还艳羡过白姝,同样都是神狐族的混种,同样都是师徒,可最后落得的结果却全然不一样,终还是不同人不同命。
沐青漠然着脸,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有一股浓郁的力量在翻腾,好似随时都要压下来。她给白姝使了个眼色,白姝心领神会,随即就要动手。
可东赤早就看穿她俩的想法,否则也不敢在这儿说这么多了,她已有准备,布下了无可挽回的局,见师徒俩这个样子,便哂道:“尊上还是别费工夫了,省省力气,已经迟了。”
沐青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谨慎问:“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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