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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次自然是特地来送瓜的。
不仅如此,待张通和副将分享了一个瓜后,还在回味中,便见亓次招招手喊了人过来架起锅炉。
等锅炉里盛满的水烧开后,也不见放什么调料香料,就见亓次亲自动手下面条,那面条奇特,也不知亓家是如何将面条烤干得这么方面携带,又为何要将面条特地做成卷曲的模样。
清汤寡水配着面条着实不是能让人有胃口的食物,但是,在这行军途中,能喝上一口热汤、吃上一碗热面是多么的不容易啊,须知他们以往都只能啃方便携带不易霉坏的干饼或干馒头。
张通已经做好了要吃清水面的准备,就见亓次拿出一个布袋,先把里边晒干的小菜扔进锅里,然后又朝里边扔了块奇怪的疙瘩,很快滚水变换颜色,泛起阵阵浓郁的香气。
副将看得眼睛都直了,直呼神仙手段,张通瞪了没见识的副将一眼,对亓次道:“想是亓家新找到的香料?”还有那将蔬菜晒干的主意也不错,以后他们也能用。
亓次淡笑不语,拿出几个碗来,把煮好的面条分装好。
只一口,副将立刻被这面的味道给折服了,连带对亓次的好感都上增不少,心里想着要如何劝说将军留这小子一命。
连张通都在想着,只对亓次抓活的,严刑拷打或威逼利诱让他把这面的配方叫出来的可能性,到时候他们北庭将士即便征战在外也能吃上如此美味的热汤面了。
他们这厢暗自谋划着,亓次看看周围眼巴巴被香味吸引着看过来的张通下属,心里觉得也差不多了,便对张通道:“张将军,我那儿还有些面,不如都煮了,也好让你的部下都吃口热汤?”
张通在还没完全撕破脸前,还会客气推拒一番:“不必如此,太过耗费了。”这种能随煮随吃的干粮,估计亓家带的也不多,不能让他们这么就全吃了。
亓次却道:“将军放心,这面是亓家专为行军打仗的将士研制的,能保存很长时日,所以这回我们路上带的不少。再者,这些日子还要劳烦将军和各位将士英雄照顾保护,只是些吃食而已,这点我还是给的起的。”
张通闻言也不再坚持推辞了,亓次便吩咐人去拿干面、菜干和油块,张通手底下的人知道接下来是给自己的吃,好些个都上赶着跟去帮忙搬东西了。
待锅子重新架上时,张通状似随意的问亓次:“对了,你其他几个兄弟呢?”
亓次便道:“他们都睡下了,将军想找他们说话?”
张通戳着地上的瓜皮,道:“也没什么,只是之前见你其中一个弟弟也吃了这瓜。”
亓次想了想,笑着道:“将军说的应当是我五弟亓学,他自小嗜甜,瓜果和糖,没有不爱的。”
张通便道:“他也睡了?我见他骑术很好,身手灵活,还想跟他切磋武艺呢。”
亓次点点头,坦然道:“是,他年纪还小,义母说让他晚上早些休息,不然会长不高的。”不止阿学,除非特殊状况,阿则和阿文也都仍要遵守早睡的规矩。
长高?这是什么妇人言论!张通嘴角抽搐了,半响才道:“贵府武将之家,即便年纪小也总有领兵作战的一天吧,何至于这般娇惯小辈。”
娇惯?都说义母对他们慈爱非凡,但说娇惯的倒是没有呢!亓次一时觉得很新鲜,因为义母虽然对他们很好,吃穿用度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但同时对他们的教养也严格。
须知他们兄弟启蒙晚,尤其是他和阿谨,不是年岁大,之前什么见识都没有,又不是什么天赋异禀之人,想让他们成才需要花费何等精力,光是练字这块,他们便下了苦功,更别提后来他们去亓家军营中训练的同时,还要管理庶务。
不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亓次很感恩义母对他们的栽培,也不会觉得伊祁严格就是了。
见亓次默默不语,张通觉得自己说中了,还道:“不过也不奇怪,你们身份不同,你是要为亓家领兵作战挣下战功的,自然要严格要求些,你弟弟么,出身好自然就要少受些哭。”
这样的事情张通见多了,武将家需要男嗣,韦大人家也有义子呢,都是用来打战送死的,护着韦家主脉的,根本不值一提。
听到张通的话,亓次下意识要反驳。
并不是,虽然亓学亓文是亓家旁系子嗣,看起来比他们上边四个弟弟要更名正言顺,毕竟他们到底是亓家血脉,但义父义母对他们从未有过偏袒,且因为他年纪最长,隐约对他最为倚重。
但他转脸看到张通面上古怪的神情,似怜悯似同情似理解似愤慨,但又带着微妙的轻视。
亓次脑海中闪过什么,似乎明白了张通的意思。
他迅速调整神情,回忆一番在亓家的日子,奈何在亓家的日子还真没什么可忧虑的,再仔细回想一番弟弟们的不好管教,方能流露出一个自然的、落寞的神情。
很快,面条煮好了,所有将士一哄而上的来抢着吃。
亓次见此,笑着道:“夜色晚了,将军好生休息。”说着便起身走了。
张通看着亓次的背影,神情莫测,身旁副将做了个手势,问道:“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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