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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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陆时玉跟汪洋简单寒暄了几句,大致回顾了两人在hap时的经历，以及各自离开hap之后的发展。

最后，汪洋拍拍陆时玉的肩膀,笑道：“陆总真是年轻有为！”

陆时玉也笑，他回视汪洋的目光说道：“过奖。”

程林夕站在陆时玉身侧，全程听着他们的对话。她发现两人都闭口不提当年恩怨,仿佛只是普通旧同事。而汪洋脸上明明带着和煦的笑，可她却觉得,那笑容太和煦了,和煦到足以拒人于千里之外。

程林夕一下子感受到了攻略汪洋的难度。

就在这时，陆时玉指了指程林夕：“汪总,这是我的同事小程。”

程林夕连忙伸手跟汪洋握了一下。

汪洋客气地对程林夕说：“多谢程小姐来看望我的母亲。”

程林夕被他那双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睛一看，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可是一想到自己对汪老太太也是真心诚意，程林夕又让自己冷静下来,坦然接受了汪洋的感谢,又说：“汪总太客气了，老太太一个人在疗养院,看着怪寂寞怪可怜的。”

她话刚说完,明显察觉到汪洋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与刚才滴水不漏的汪总相比,此时的汪洋看上去就多了几分真实感。三十好几的男人,一提起母亲就变得柔软,不再顶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

程林夕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一下,是不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那么一个柔软脆弱的地方。汪洋的柔软是母亲,她的柔软是她的父母,那陆时玉的柔软呢？

她忍不住看向陆时玉，蓦地想起那天提到他家人时他的神色。

陆时玉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跟着扭头瞧了她一眼,那双桃花眼像是含情似的，冲她轻轻一眨。

程林夕顿时感觉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一时也没心思去思考陆时玉的柔软了，立马调转目光，看向了小套房大门。

护工正把汪老太太推出来，汪老太太牵着小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萌跟汪老太太感情好得不得了，一到她手里就拼命地卖萌打滚。

汪老太太也有意思，一边吐槽程林夕“你上哪儿找来这么丑的狗啊”，一边手里捏着一把小零食逗小萌玩，跟逗孩子似的。

汪老太太见三个人都在葡萄架下，指挥护工把她推过去，笑呵呵地对程林夕说：“小程你看，狗都比人懂事，这才几天呀，见到我就亲亲热热的。不像有些人，见到我就跟见陌生人似的。”她余光瞥了汪洋一眼，飞出个利落的白眼，这才又看向程林夕，“小程，你说对不对？”

烫手山芋一下子掉进了程林夕怀里，她瞄一眼汪洋，又看向老太太，真心想给老太太跪了。她是该说对，还是不对？

老太太这嘴，是淬过鹤顶红的吧！

所幸汪洋接过话茬，走到老太太跟前，蹲在她腿边柔声道：“妈，你要是喜欢狗，改天我去宠物店给你买一只回来。”

老太太倔倔地说道：“谁说我喜欢狗了？”

汪洋叹了口气，又接着哄她。

程林夕拿胳膊肘怼了怼陆时玉，用眼神问他：咱们先避一避？

陆时玉点头，带着她往别处走去。

夏日太阳热烈，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阴凉地，头顶枝繁叶茂的浓绿笼罩出一片清亮安静的天地。

程林夕靠着一棵树干坐下来，她摸摸坚硬粗壮的树皮，笑嘻嘻地问陆时玉：“陆总，你猜这棵树多大了？”

陆时玉对上她嬉皮笑脸的模样，嘴角一勾，试图改正她的称呼：“不是说好叫哥哥的吗？”

程林夕咧了咧嘴，她发现这是陆时玉第二次跟她纠结称呼问题了。

她眼珠子一转，凑近屈腿坐在她旁边的陆时玉，试探着说道：“可是‘哥哥’只是权宜之计，说到底，陆总你是我的老板呀。”

小姑娘软绵绵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陆时玉莫名觉得耳根有些发烫。他轻嗽一声，别开头去故意不看她，这才说：“除了老板之外，还是朋友吧。”他顿了顿，又加上一句，“还有校友。”

程林夕眼睛忽闪了两下，看着他逐渐泛红的耳根，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可是太快了，她还来不及抓住，那个念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哼哼两声，也跟着别过头去，低声嘟囔道：“何止校友啊，还有情书呢……”

“什么？”陆时玉没听清，转过头来看她。

程林夕也跟着扭头，却没料到两人靠得太近，鼻尖一下子从他的鼻梁滑过。程林夕瞪大了眼睛，连忙捂住鼻子，脑袋往后一缩。

陆时玉也下意识地摸摸鼻梁。

枝叶中藏着鸟鸣，周遭清幽的环境把他们的心跳声烘托得更加剧烈。

明明只有一秒的接触，但这细腻的触感却像是被拉成了永恒。

陆时玉赶紧找了个话题缓解尴尬，他问程林夕：“你会弹尤克里里？”

程林夕果然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陆时玉说：“你自己说的，”他顿了顿，开始给她学她之前说过的话，“‘我学素描，她就学油画；我学尤克里里，她就嚷嚷着要学架子鼓’。所以你看，你自己说过你会弹尤克里里。”（第二十四章）

程林夕哇了一声，惊叹于他的记忆力。这几句话是她当时吐槽周怡那个学人精的，要不是他提起，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她忍不住跪坐到陆时玉跟前，一脸崇拜：“陆总，你的记忆力也太好了吧！”

陆时玉弯了弯嘴角，笑容莫名耀眼。他想，她一定不知道，因为是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所以他才清清楚楚地记得。

就好像他一直记得她在大学里参加各种文艺活动，还能做主持人，每天都像个小太阳一样，吸引着无数行星围绕她转。

而他也是行星中的一颗。

不过，陆时玉想起来，她参加过那么多活动，唯独没有参加过十佳歌手大赛。

他想了想，跟程林夕商量：“不如下次来看望老太太的时候，把尤克里里带上，给她弹唱一首什么歌。”

程林夕一听陆时玉让她唱歌，尴尬地哈哈两声：“弹尤克里里可以，弹吉他我也没问题，就是唱歌……”她顿了一下，“我怕你们受不了哈哈哈哈~”

陆时玉不由挑眉，好奇地问她：“怎么受不了？”

程林夕抓了一下后脑勺，特别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唱歌跑调，而且我还听得出自己跑调，可我就是唱不到调上。”

她说着，有些自豪地给陆时玉例数自己当年在大学里的成绩：“我做过领舞，做过晚会主持人，做过广播台播音，连乐队都参加过，”她扳完手指，一收拳，左拳击右掌道，“唯一就是没在公开场合唱过歌！”

陆时玉更加好奇，他发现只要是程林夕的事，哪怕只有一根针那么大的事，他都会很好奇，想要知道她的全部，想要参与她的全部，哪怕她说她唱歌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