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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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程林夕好不容易把拖鞋从脚上抠下来。这时陆时玉端了一盘山竹过来,递给她，脸上似笑非笑：“降降火。”

程林夕轻哼一声，揉着脚脖子：“我才没有生气。”

陆时玉脸上笑容更盛：“没生气也可以降火。”

程林夕坐在他家的实木沙发上,闻言抬头瞧他一眼，然后神奇地发现，对上他的笑容之后,她肚子里那团火居然莫名地消失了。

真是太不争气了！

程林夕跑去洗手，回来后从包里摸出她买的电动牙刷：“陆总,其实刚才是想给你送这个来着,谁知道你家的拖鞋这么刺激。”

陆时玉接下她手里的东西，笑了声,抓住两个关键字，反问：“刺激？”

程林夕脑筋一转，立马意识到自己说话太放肆,连忙改口：“刺激的意思是,陆总给我的这双拖鞋不但展现了它的基础功能，而且让我在穿它的时候,一下子感受到了童年般的乐趣,就好像小时候偷穿爸爸鞋子那样温暖。”

陆时玉发现自己不苟言笑的形象大概要被这个小姑娘破坏得一干二净了,每一次,不管有多少烦心事,只要听她在旁边小喇叭似的一说,他的心情就立马明朗起来。

他坐到程林夕对面,伸手拿了一个山竹开始剥。修长的手指被黑褐色的山竹壳一衬,显得愈发白净。他的骨节一凹一凸，几下之后，白嫩水亮的山竹肉就露出来。

陆时玉把山竹递到程林夕跟前。

程林夕愣了一下,脸颊莫名地发烫。她接过山竹，垂下头，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啊。”

今天的山竹甜中带酸，像是初恋的味道。

程林夕的思绪随着“初恋的味道”开始乱飞，她想，要是当年她靠情书表白成功该多好啊，在最青春灵动的年纪里，享受一场不食人间烟火的恋爱。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试探着问陆时玉：“陆总，当年你在学校里一定有很多女生追吧？”

陆时玉的目光从手机屏幕又落回她的脸上，小姑娘问这句话时，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局促。他不知道她这话有没有深意，于是照实回答：“的确有几个，不过我没关注过。怎么了？”

程林夕哦了一声，没怎么，因为她也是那些女生中的一个呵呵……

她想了想又对陆时玉说：“那一定也有很多女生给陆总你写过情书吧？”

陆时玉摸摸下巴，像是在回忆往事。过了一会儿，他看向程林夕，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应该有，不过都是我室友替我收的。”

“哦。”程林夕垂下头，下意识地搓搓手，“那有没有印象比较深刻的？”

陆时玉忽然轻轻地呵了一声，戏谑地看向她：“怎么，难不成你也给我送过情书？”

程林夕连忙抬起头看向他，飞快地摆手：“不不不不不……我怎么可能给陆总你送过情书，那时候我刚上大学，还沉醉在各种社团活动里，哪有时间犯花痴啊！”

“犯花痴？”陆时玉声音一沉，“被你一说，写情书好像是种弱智行为。”

程林夕咧咧嘴，缓解尴尬似的嗨了一声：“说不上弱智，但至少不成熟。”她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陆时玉，“写情书是小孩子才干的事！”

“所以你不会写？”陆时玉问她。

程林夕越是底气不足嗓门就越大，她摆出一脸骄傲，就差给他拍胸脯保证：“那当然，我又不是小孩子！”

陆时玉嘴角轻轻挑起，眼里的笑意却以光速消失。他释放了一个标准的冷嘲热讽表情，淡淡地说：“哦，那挺好的。”

程林夕：“……”

她一时不知道，他说挺好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陆时玉这时候站起身，解开衬衣袖扣，袖子轻轻挽起，露出两条结实有力的胳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林夕：“我要工作了。”

程林夕反应过来，他这是赶客呢。

没见过赶客赶得这么突然的。

她在心里嘀咕，脸上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拿起包包自觉地往门外走：“那陆总，我先回去了哈。小萌要是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通知我哦。”

陆时玉站在门口，胳膊肘撑着门框。他看着已经站到门外的人，听她满心满嘴都是里头的小狗子，不由又烦躁起来：“行了，知道了。”

程林夕听出他话里态度的变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呆，告别之后转身跑了。

她发誓，她从来没见过像陆时玉这么脾气古怪的人。

结果路上又接到陆时玉电话，程林夕连忙接通：“陆总。”

陆时玉低沉的声音随着电波送到她耳边，他问她：“刚才忘了问你，ulk的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

程林夕听他询问工作，连忙把最近的进度告诉他，又说：“现在就是磨价格。”

陆时玉沉吟一下，在电话那头说：“目前有个别供应商抱着砸盘的心态，在跟ulk报超低价，所以ulk才来试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