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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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场雨过后，次日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程林夕下楼都能闻到两边绿化带泥土的芬芳。

被钱压抑的心情暂时得到放松，程林夕脚步轻盈地往地铁站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鸣笛，她回头一看，是辆黑色奔驰。程林夕看了眼牌照，连忙停下等车子缓缓开上来。

车窗落下，原以为会看到赵助理那张透着精明的脸，却没想到，陆时玉从驾驶座上扭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上车。”

程林夕一愣，反手指着自己鼻子。

陆时玉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像是天生含情，明明他的眼神毫无波澜，程林夕却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点不一样。

她怕自己又陷进这种自以为是的不一样，再跟以前似的闹一场事故，连忙甩掉这个奇葩的想法，然后有点扭捏地说：“陆总，蹭你的车，不太好吧……”

陆时玉没理她，又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顺路。”

“哦。”程林夕不敢拂他面子，乖乖开门进了副驾，上车之后，她对陆时玉说，“谢谢陆总。”

陆时玉轻哼了一声，程林夕也不知道他这是在清嗓子，还是在回应她的感谢。

不过，这并不重要。

两人一路沉默，陆时玉打开了收音机，音乐电台非常应景地唱着《沉默是金》，两人之间的氛围安静到让人尴尬。

过了一会儿，陆时玉终于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入职的？”

程林夕没想到他一个日理万机的大老板，还关心她这颗小螺丝钉的入职时间，连忙说道：“就这个星期，没几天呢。”她说完，看了一眼陆时玉，只见他一脸淡漠，完全没有遇到旧人的波动。

陆时玉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哪个学校毕业的？”

看来他是真的不记得她了，程林夕证实了这个想法后，也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有惆怅，也有放松。

她迅速调整好心态，带着点自豪对陆时玉说：“a大。”

a大是211，考上a大，大概是她过去二十一年富二代生涯中，最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尽管是吊车尾考上的。

前面红灯，陆时玉停车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那挺巧的，我也是a大毕业。”

程林夕当然知道他a大毕业，还知道他当年是a大风云人物，虽然旁边这位风云最后因为她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想了想说：“那真的太巧了！不过同样是a大毕业，发展方向也不一样，像我这样的a大毕业生，就是为陆总这样的a大优秀校友服务的。”

她话音一落，陆泽言倏地扭头看向她。程林夕不期然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他眼神有些复杂，像是有许多的欲语还休。

桃花眼的男人看上去就是眉目含情。

程林夕以为自己这个马屁拍得太笔直，一下子拍到马腿上了，连忙岔开话题：“对了陆总，今天怎么是你亲自开车呀？”

红灯转绿，陆泽言重新踩下油门，低沉地说：“小赵请假了。”

程林夕哦了一声不再多说，车内有淡淡的香氛，她看着窗外，思绪飞散开去，有点怀念以前豪车进出的日子，不像现在，三天两头为钱发愁。

想到钱，程林夕试探着问陆时玉：“陆总，咱们公司可以提前预支工资吗？”

陆时玉也没看她，说：“老员工可以。”他手指点了点方向盘，忽然反应过来，“缺钱？”

程林夕尴尬地哈哈两声：“有点。”

陆时玉张了张嘴，像是有满肚子的话要问她，但最终却只是化作眉间一次轻微的褶皱。

他过了一会儿对程林夕说：“去跟财务申请一下，实在有困难，公司可以帮忙。”

程林夕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谢谢陆总！”

陆时玉嘴角一抿，没有说话。

程林夕没敢一路坐到公司车库，远远地就下了车。她目送陆时玉的车开进地下车库，这才飞快地跑进公司大楼。

到办公室打卡之后，她第一时间去财务室填了一张预支工资的申请，然后才开始处理其他琐事。

中午跟钱圆圆吃饭，钱圆圆问她：“哎，你知道赵助理出去度假的事吗？”她一边说，一边打开朋友圈给程林夕看，“赵助理真惨，跟陆总这么多年，天天跟着加班，连法定假期都没休息。这回好不容易休年假去泰国，激动得跟个孩子似的。”

程林夕抬眼看钱圆圆手机，果然看到她的朋友圈被赵助理以十分钟一条的频率刷屏了。

最新一条下面，赵助理还来了个统一回复——老板大发慈悲，突然主动提出让我休假，感恩！

原来不是主动请假而是被放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