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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白日,无人知晓小舟那矮舱中正有人情难自禁。
帘子早已垂下,只有木缝里透来的光在二人身上映出斑驳形状。
纪潇微微仰着头,眼睛眯看一条缝,看她的美人闭着眼睛神情专注地吻她。
他手臂虚虚拥着她,她便拽住他腰身两侧的衣料,让这个拥抱变实。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分开,林今棠撑开舱中简陋的小木窗,让里面变得明亮些。
他们漂浮在水上,漫无目的。
林今棠用了一个松散的坐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提议:“你想靠一下吗?”
纪潇唇角带着笑意:“不想。”
林今棠略有些失望地说:“好吧。”
却是又想了想,主动往她那边挪了挪,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那我靠过来可以吗?”
纪潇笑个不停。
她估摸林今棠这样歪着身子矮着头地靠着并不舒服,便把他整个人拉了下来,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
又道:“我五岁左右,便喜欢这样窝在我阿姐的怀里睡觉。”
她本意是笑话林今棠这个姿势像小孩——哪怕这个姿势是她要求的,然而林今棠却过分配合地唤了声:“阿鱼姐姐。”
纪潇从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称呼能叫她神魂颠倒。
而始作俑者已经闭上了眼享受去了,显得格外无辜。
纪潇不禁抬手,轻轻抚过他漂亮的眼眉,那人只是睫羽颤了颤,并未躲,反而还生怕她摸不够似的,把原本埋在她腹间的那半边脸也转了过来。
这样温存了好一会儿,纪潇又觉得太过寂静,道:“你那几招倒是比我上次看到的又精进了。”
林今棠道:“三招,我只练好了那三招,其余的招式,却是不怎么拿得出手。”
“好在你聪明,先用那三招与他打,等到他逐渐拆招,你却一下子将其他几种未用过的招式一并施展了出来,叫他来不及应对。”纪潇道,“你这样的,该去做个军师,战场上有时候求的,便是这么一个‘巧’字。”
林今棠睁开眼,笑道:“总觉得你在哄我高兴。”
纪潇笑问:“不好吗?”
林今棠低声:“好,我很高兴,你再哄哄我。”
纪潇受不了他这样撒娇,自然是要啥给啥,闭着眼睛使劲儿夸他。
“若你从小有名师教授,将来必能封侯拜相……”
林今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那幸好我没有名师,否则岂不是做不了齐王正君了?”
纪潇没接他的玩笑话,她本是想夸他,然而越夸便越觉得惋惜。
静了一会儿后,林今棠道:“我十三那年,家中为二兄请了武学师父,价开得很高。我祖母便准我跟着一起学,所以我也并非完全没有习武过。”
纪潇道:“这我倒是不知。”
林今棠道:“因为没人当回事,我每回都旁听,却从不上手,那武学师父都没看出我是被祖母安排来偷师的,还以为我是我二兄的仆从。我看上几日,便能学会,后来在自己院子里躲着人练了几回,比我二兄进度还快些。”
纪潇:“如此你二兄必然心中不平。”
林今棠道:“所以我从未在人前施展过,旁人便以为我只是应祖母的话去混混。”
纪潇道:“然而若你施展出来,没准家人会更看重你呢?”
林家势弱的这些年,就盼一个小辈出头,假如林今棠将他两位兄长都比了下去,便是那位林老夫人再偏心,他的处境也会好上很多。
林今棠轻声道:“那我便会成为他们的依仗,一辈子与林家绑在一起……可是凭什么呢?我受苦的时候没有他们,反而得为了他们耗费自己的才能吗?”
纪潇微微一愣,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
可细想又觉得有道理。
家族宗法,是人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东西,一人得了荣华富贵,却不顾及嫡亲的家人,在这个时代是要被戳脊梁骨丢仕途的。
那时候的林今棠,大概只有“成亲分家”一条路愿意选,这样哪怕他依然是林家人,也能少跟林家来往一些。
“刚被指婚,我不情不愿,因为觉得荒唐,觉得自己……像是个物件,年少时他们想送人就送人,等长大了依然是这样。”林今棠说,“可不知何时起,我忽然意识到,我的心意达成了,我以出嫁的名义离开,日后便不算是林家人,我摆脱了那个地方。”
他神情专注,望进她的眼底:“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纪潇心中微微抽疼了一下,用袖子盖住了他的眼睛,好像要替他把世间的污秽都遮去一般。
她垂下头默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是你被送去呢?”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真的想得到一个答案,还是只是自言自语地感怀。
“说来也简单……我叔父被断子孙根后,祖母便主张从大房过继一个男孩过去。当时两个兄长年纪都有些大了,怕养不熟,且他俩都比我嘴甜,就送走了最小的我。”林今棠用平缓的语气说,“听说我母亲那时挣扎过……我是没多少印象了,是后来府里的老人同我说,大夫人托着生敏儿后积下来的病体,跪了一整夜为我求情,还试图把我藏起来。”
纪潇听得入神,不禁追问:“然后呢?”
“然后我祖母同她说,你这么舍不得三郎,那就把二郎送去吧。”林今棠声音里带了嘲意,“她便迫不得已,将我交出来了。”
纪潇单是听着,都觉一颗心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林今棠:“林闲刚把我带回去的时候,对我不错,我们先回宋州,我那是第一回出远门,一路上能依靠的只有他。所有人都告诉我他以后就是我父亲了,但我不太明白,一直叫他叔父,不停问他我们去哪儿,他真是太有耐心了,三岁大的娃娃一个劲儿地烦他,竟然也没有生气……”
他声音越来越低:“后来……后来在宋州待了不到一个月,我们便动身去其他地方,离开宗族故乡,去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忘了是从哪一日开始,他不许我叫他叔父了,我便学着改口……我学得还挺快的。”
纪潇意识到他开始抗拒了,他说得平平常常,然而话语间愈来愈明显的迟疑,变得强烈的心跳,以及无意识变重的气息,都在无声宣告着他的抗拒。
纪潇温柔道:“三郎,先不说了。”
林今棠默了一会儿,有些自暴自弃地说:“这是你第一次问我以前的事,我该告诉你的,我想告诉你的。”
纪潇道:“那便一点一点地来。”
她将长袖挪开,便看到林今棠有些委屈的神情,才一见着光亮,他便自己伸手挡住了脸,不想叫她看到。
纪潇没有强求,道:“我不问你,一来是我知道那必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不想做惹你伤心的罪魁祸首,二来,你也有事情没有问我。我便想,若你什么时候问我了,我便顺势问你。”
林今棠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我该问你什么?”
纪潇:“你可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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