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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个……每个月的那个……”纪潇眼睛一闭,心里一横,“月事布。”
荆雀:“……”
听这语气,险些以为主人要取谁的项上狗头呢。
等纪潇把自己收拾清爽了,才让随行军医来诊治,军医出自太医院,也是“知情人”,纪潇小时候大病小病便都是由他诊治,如今年纪都一大把了。
他一探脉,便不住叹息,给纪潇处理完伤口后,忍不住提醒道:“请您注意身体。”
纪潇心虚地看看帷幔,“嗯”了一声。
军医开完方子便离开了,荆雀拎着方子去煎药,一出门便被一帮男人七嘴八舌地围住了。
“齐王怎么样了?”
“方才杨太医为何叹气?可是严重得很?”
“齐王明明伤在肩膀,为何回来时捂着肚子,难道中了内伤不成?”
荆雀:“……”
她将手贴在腰间的鞘上,咔哒一声,便将刀柄推出去几公分,周围人见状纷纷退开。
荆雀冷声道:“主人失血过重,需补血静养,诸位莫在门前叨扰。”
说罢又随便拽了一个人,让他去取方子送到厨房,自己守在了屋门口。
数日后,汲县。
林今棠一行人寻了地方安顿。
按照原本的路线,他们本可以一直露宿郊外,实在是林今棠断断续续地发热,便是他自己说没事,司棋也始终不放心,于是便在汲县停留一日,找个舒服一些的地方住上一晚,顺便找个大夫看一看。
林今棠自己就通医术,这一点林家人皆知,他师从养父林闲,算得上打小耳濡目染,便是回到侯府,也仍时常捧着医书。
司棋误以为自家郎君对养父有濡慕之情,也是有这个原因在里头。
但这回林今棠给自己配了药,也不见起效。
他自己其实清楚,这病不好一是始终得不到好的休息的缘故,二是心病所累。
从宋州回来的那日起,他阖眼必逢噩梦,神虚自然体弱。
大夫来看过以后,不痛不痒地嘱咐了几句,又开了个方子,司棋照着方子一对,得,跟郎君自己配的方子一模一样,这大夫是白找了。
他拿着方子去煎药,又做了些热食给林今棠端来,看着郎君吃的时候,有些踌躇要不要说。
林今棠放下筷子,抬眼问他:“你有什么话?”
司棋顿了顿,道:“小的……方才见客栈外围了许多难民,都是来求吃食的,咱们车上……”
林今棠却已经垂下了眼,淡淡说:“城里有粥棚。”
“粥棚是按人头领的,可外头那些人,不是儿子夺了老父的食,便是男娃夺了女娃的食……”司棋看着郎君不为所动的样子,声音变得呐呐,“都是些吃不上粥的可怜人。”
屋子里静默许久,林今棠起身钻回了被窝。
司棋有些失望,心想自家郎君还真是个硬心肠,车里还剩着不少粮食,就算舍去一半,也够他们抵京了,侯府虽然不富裕,可老夫人和夫人也时常做些善事的。
却听床榻那头传来一句:“最多舍三成。”
司棋一喜,连忙把刚才的念头抛下,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
怎么能那样想郎君呢,郎君到底还是心善的……
他“哎”了一声,将残羹端下去分给自己人吃,又去车里取了些干粮送出去。
或许是因床榻柔软舒适,一夜下来林今棠体热退了不少。
第二日司棋就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神色大骇:“郎君,不好了,听说汲县要关城门了。”
林今棠刚起身,有点目眩,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桌子:“听谁说的。”
司棋道:“就是掌柜说的。”
他们住的地方,是镇上唯一一家还敞着门的客栈。汲县连年旱情严重,早已没了生意可做,客栈老板兼掌柜开门迎接过路人,也只图稍稍补贴家用,实则他们也正打算收拾东西举家南迁。
林今棠打理好自己出门时,就听见掌柜在楼下与儿子相谈。
“什么缘故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关城门呢?那你可有问这城门什么时候能开?”
“问不着啊,守门的士兵一问三不知,说是听命行事、无可奉告。”掌柜儿子说,“爹,您也别担心了,齐王的兵在城里头呢,出不了什么事。”
“可若是没有出事,那怎么会关城门,不行,你再去打探打探。”
“哎……好吧。”
林今棠不由得想起齐王身上的伤,料想没准关城门是为了抓刺客什么的,便没有在意。
然而当日午后,便有人重重敲门,掌柜举着棍子站在门口,不敢给人开门。
只听见外面有人哭喊:“害死了我孩子的人就住这里,我家三牛昨天就是吃了他的东西,才变成这样的!”
司棋的脸色刹那变得苍白起来,颤着声音问:“郎君……他们说的,该不会是……咱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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