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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婉音并没有与晏钦深入讨论这个问题。

从医院离开后,他们俩便直接回了明桂园。向婉音打算回家冲个澡,先补个觉。

可她没想到,自己最后一点耐性和好脾气竟是被向希消磨干净的。

……

黑色大g抵达别墅外时,便有人站在大院门口,拦住了向婉音他们的路。

晏钦停车,看了眼副驾闭目养神的向婉音,只见她鸦羽般的眼睫徐徐掀开,眸色平静:“怎么了?”

“有人。”晏钦如实回答,示意向婉音往大门那边看。

于是向婉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见了门口的向希。

向希穿一件洁白的衬衣,黑色碎发衬得他的肌肤嫩白如雪,整个人往那儿一站,格外耀眼醒目。

他的五官与向婉音有五六分相似,比向婉音看着要清秀纯净些,也挺俊美的。

晏钦几乎第一时间就认出向希来了。之前做功课,他有看过向希的照片来着。

据晏钦所知,向希好像是在读研究生,同时也在酒城第四医院实习。

这是晏钦接近向婉音以来,第一次和她的家人照面。

想到网上那些关于向婉音为了钱和家人闹翻等传闻,晏钦不自觉地多看了向婉音几眼。

“婉音姐,要我下车去把那个人赶走吗?”他装作不认识向希的样子,只当那是一个无缘无故挡在别人家家门口的路人。

结果向婉音回绝了他的提议,冷声戾气道:“直接开过去。”

晏钦愣住,半晌才意识到向婉音的语气有多么认真。

她是真的想让他直接把车开过去!晏钦若是照做了,肯定会把挡路的向希撞飞的。

他不敢,只觉得向婉音肯定是疯了,居然想让他开车撞自己的亲弟弟?!

晏钦没动,向婉音便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桃花眼眸光泛冷:“我让你直接开过去。”

是极强势霸道的口吻,晏钦被震慑住了,犹豫再三,竟真的踩了油门。

黑色大g笔直冲向别墅门口挡道的年轻男人,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只疯狂摁喇叭。

见状,拦路的向希慌了神,眼见着对方真就一副赌命的架势,他怂了,急忙往旁边一闪。黑色大g从他身侧开过,向希扯着嗓子冲副驾坐着的向婉音喊:“姐!爸病了!”

一个急刹,车身前倾了一下,车内的两人也跟着倾了倾身体。

副驾驶的向婉音沉眸,扫了晏钦一眼,问他:“你停下来干什么?”

晏钦一脸无措:“婉音姐,那是你弟弟吗?他刚才说你爸病了呀,你……”

他觉得向婉音真是个狠心的女人,让他开车往自己亲弟弟那边冲,听见她爸病了,更是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向婉音深深看了晏钦一眼,随后她唇畔化开了浅淡却绵长的笑意。

“在车上等我。”女人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推开车门下去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晏钦,还在回味她刚才的笑容。

感觉像是在嘲弄他一般,这让晏钦微感恼火和不悦。

向婉音这女人八成是有毛病,自己没心没肺,还见不得别人有良心不成。

……

和晏钦打了招呼,向婉音下车了。

她朝不远处的向希走去,面色沉沉,难得再装了。

见她走近,向希看了眼那辆黑色大g,意味深长道:“你还留着那辆车啊?”

车上等候向婉音的晏钦趴在车窗上,伸长了脖子往那姐弟俩的方向看,倒是不难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听见向婉音冷冰冰的问向希:“你来找我,是为了来跟我讨论车的?”

那揶揄的语气,一点不像是亲姐姐。

向希梗了梗。

他一米八的个子往与向婉音站在一起,竟让人觉得他们俩一样纤细柔弱。

至少晏钦透过后视镜看他们俩时,生出了这样的错觉。

片刻后,向希问向婉音:“开车的那个男人,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吧?看年纪跟我差不多大。”

向婉音瞧着他,眼里多了几分不耐烦。正想开口赶向希走时,对方反倒正经起来了。

“姐,爸他病了,病得很厉害。”

“想见你。”

向希说着,还咬了一下唇瓣,很是柔弱可怜:“我们做子女的,都应该尽到赡养父母的责任。”

“姐,你不会真那么狠心,弃爸妈于不顾吧?”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向婉音的神色。向婉音呢,全程木着一张脸,看向希的眼神要多凉薄有多凉薄。

赡养父母,狠心,弃爸妈于不顾……这些话她也不知向希怎么有脸说出口的。

“你要是说完了,就回去告诉向文海和朱慧。”

“他们要死要活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服气就把我告上法庭,我等着。”

女音平静得近乎冷血,直接把向希堵得哑口无言。

沉默在他们两人之间蔓延开,最终还是向婉音先开了口:“没别的事就请回吧,以后少玩点以命相逼的把戏。你要真是一心求死,麻烦死远点,别连累无辜的人。”

她指的是刚才向希挡在路中间,想以此逼停她的车这一点。

向婉音之所以让晏钦什么也别管,直接开过去,便是因为她足够了解向希这个人。

向希怕死,真正的危险面前,他跑得比谁都快。

果不其然,车开过去时,向希便怂了。

眼下他又想道德绑架向婉音,让她再回到那个好不容易脱身出来的原生家庭里去,最终留得美名的,仍旧是他向希。

向文海和朱慧的秉性,又怎么可能会记得向婉音对他们的好呢。

这些道理,早在向婉音和顾明泽离婚那天便懂得了。

所以对向文海和朱慧,对向希,对顾明泽,她是实打实地铁了心了,冷血到了骨子里。

该说的说完,向婉音没再给向希一记正眼。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往车那边走。

只听向希在背后对她骂不择口,“向婉音,妈说得对,你果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以为你至少还存着几分孝心,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冷血无情!”

“爸都已经病得在医院里起不来了,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包.养小白脸过快活日子?”

“你且得意快活吧,以后就是死在这外头,也不会有人替你收尸的!妈说的!”

每一句话,向希都要补一句,是朱慧说的。

因为他知道,杀.人要诛心。

向婉音那三寸柔软之处,无非就是亲人。别看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心里早就千疮百孔了。

人啊,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想得到。

正如向婉音,得不到的亲情,已然成了她的一种执念。

……

向婉音是有病的,回到明桂园后,她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对孩子的那份迫切促使她加快了冲澡的时间,约莫十分钟后,向婉音裹着浴巾从主卧里出来了。

长廊尽头那扇窗外,阳光正盛,夏风燥热。

穿廊而过的夏风拂动了向婉音浴巾的下摆,将她湿漉漉的长发上凝结的水珠吹落,掉在了地板上。

穿戴整齐的晏钦从次卧出来时,一眼便看见了靠在走廊墙上,只裹了浴巾,湿着发赤着脚的女人。

“婉音姐,你在等我吗?”晏钦也是刚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正打算出门去公司。

他和向婉音不一样,公司不是他家开的,不能说不去就不去。

所以即便一宿没睡,晏钦也还是得强打精神出门。

看见向婉音时,晏钦诧异了片刻,还以为她洗完澡会直接补觉。最重要的是,晏钦这会儿脑袋里还在回荡着之前向婉音和她弟弟向希说的那些话。

那冷血到骨子里的语气,足以证明向婉音和她家里的人真的断了关系。而且她对家里人似乎还不及对一个外人温柔,这让晏钦感到不可思议。

难免好奇向婉音和她家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怎样的矛盾才造成了这种关系恶劣的局面?

就在晏钦走神之际,静靠在墙上的女人直起了身,赤着脚走近了他。

待晏钦回神时,向婉音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并且已经踮起了脚,抬手直接攀上了他的脖颈。

晏钦的瞳孔骤缩,被淡淡的栀子香包裹后,他察觉到了覆上唇来的那份柔软,温度高得异常。

女人的吻沿着男人唇线的弧度蔓延开,连带着晏钦的心,也被她染上了温度,心跳还漏了一个节拍。

圈在晏钦脖子上的两只手力道不大,他只愣了一秒,便不自觉地低首去回应、迎合。

他和向婉音就像是天雷勾地火,一触碰便有满心的欢喜溢出来,乱了彼此的呼吸不说,连穿廊而过的风都被熏热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晏钦也不知,他和向婉音是如何从走廊转战到主卧的。

等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他人已经躺倒在了向婉音的床上,上半身的t恤已经被脱掉了,呼吸很乱。

女人俯下身吻他,动作轻柔细腻,吻技过于高超,撩得晏钦双颊泛起了红晕,呼吸混乱,险些失去思考的能力。

就在向婉音亲吻他耳垂时,晏钦寻回了一丝理智,大口喘着气,哑声问:“婉音姐,是不是药劲又上来了?”

向婉音如此主动急切,此番行为实在异常。

晏钦只能往药物那方面想,以为向婉音体内的药效并没有彻底消退干净,所以她才会来招惹自己。

虽然晏钦这阵子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并不介意向婉音的投怀送抱,但一想到她很可能是因为药.效才如此的情难自已……晏钦心里莫名有些抵触。

他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和向婉音生米煮成熟饭。可若是他现在把向婉音推开,这难得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的机会也许不会再有了……

就在晏钦犯难之际,向婉音的手搭上了他的腰,她指尖明明冰凉,晏钦的心却被撩得滚烫无比。

便是此时,向婉音柔软的唇回到了他的唇边,声音绵软,婉转动人:“不是。”

她说不是,回答简洁明了,晏钦恍惚了片刻。

片刻后,他滚了下喉结,嗓音低哑克制:“婉音姐,我不想你清醒以后……后悔。”

男人闭了闭眼,手攥成了拳头,极力隐忍着,憋了一头细密的汗。

向婉音落在他身上的每一个吻都是炙热滚烫的,一寸寸灼烧着晏钦的心,他整个人就想感冒发烧了一样,脑袋昏沉,意识渐渐迷离,呼吸也跟着乱了。

许是晏钦这番话,向婉音听进去了。

她吻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男人的心跳也跟着停了一拍,然后心脏一空,强烈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晏钦终于意识到,原来他自己是个伪君子。明明内心十分渴望向婉音的触碰和吻,巴不得这场暧.昧顺势发展下去,顺理成章地把生米煮成熟饭。

可表面上却是一副拒绝的嘴脸,好像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转世似的。

他自己被自己恶心到了,内心莫名烦躁。

片刻后,晏钦睁开了眼,迎头对上了向婉音那双水色潋滟的桃花眼,差点沦陷其中。

女人跪伏在他身上,白皙纤长的手指揉捏着晏钦的耳垂,一副爱怜的口吻,语气别提多正经:“我很认真,也很清醒。”

“晏钦,我等不了了。”向婉音说话期间,已悄然将温热的唇瓣贴上了男人耳背:“我可能没有办法遵守约定了,抱歉……”

女人的嗓音像是淬了药,又软又媚,晏钦听着听着,人已经彻底迷失了。

他甚至忘了后来自己是如何反客为主的,又是如何与向婉音在床上度过了整整四个多小时的时间。

期间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属于似醉非醒的状态,这几个小时的欢愉,颠覆了他前面23年对人生的认知。

原来人生中竟也有这么妙不可言的事情,比起出家去当和尚,有意思太多了。

……

傍晚时分,晚霞遍布天际。

向婉音饿醒了,明显感觉自己饥肠辘辘,想翻身却惊觉自己腰上横着一条手臂。

愣了一下,向婉音想起了什么,翻身的动作轻柔了许多,小幅度地在男人的臂弯里翻了身,面向对方。

她晾在外面许久的手些微冰凉,这会儿不小心贴到了男人温热的胸膛,汲取到了一丝暖意。

然后向婉音便舍不得挪开手了,干脆将手往男人腰间摸去,舒服地闭上眼,笑意在唇畔化开。

晏钦便是此时候掀开眼帘的,被腰间的凉意惊醒了,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

目光下移,瞥见女人散在他胸膛的发丝时,晏钦瞬间舒展了眉眼,心跳漏了一拍。

他还以为自己之前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美梦而已,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温香软玉在怀是真的,向婉音身上清冷的栀子香也是真的。

要不是怀里的人触感真切,晏钦真不敢信。

他的第一次,给了向婉音。这个认知让男人红了脸,心跳也有些快。

“晏钦,你饿不饿?”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忽然开口,晏钦受了点惊吓,还以为她没发现自己醒了呢。

片刻后,向婉音仰起脸看他,明眸皓齿,差点晃花了晏钦的眼睛。

他按捺住心下的躁动,一脸腼腆:“有点。”

剧.烈.运.动后确实容易产生饥饿感,毕竟耗费了不少体力,而且从早上到现在,向婉音和晏钦连口水都没机会喝。

这会儿向婉音提起来,晏钦顿觉饥饿难耐,饿得快没力气了。

“点外卖吧,我浑身发软,没力气下厨。”向婉音往他怀里贴了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晏钦的精瘦有力的窄腰,打算再眯一会儿。

她的身子像是有什么魔力,晏钦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点外卖。

满脑子都是向婉音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她白嫩如雪的美背。

这女人生来就是个妖精,折磨人的功夫像是天生的,能在极致欢愉中要了人的命。

“婉音姐想吃什么?”晏钦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了,便出声询问,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

“火锅。”

晏钦:“……”

片刻后,向婉音松开了他的腰,翻身下了床去:“按你的喜好点就行,我随便。”

火锅什么的,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话落向婉音便去浴室洗澡了,她裹走了唯一的薄被,留下欲言又止的晏钦躺在床上,一脸尴尬,臊得慌。

他最终还是点了火锅的外卖,在向婉音从浴室里出来前,晏钦去外间的洗手间冲洗了身体。

回到主卧时,向婉音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男人瞥了眼起了褶皱的床单,上面干干净净的,除了皱痕再无其他。

晏钦也知道的,向婉音离过婚,自然不可能和他一样,还是完璧之身。

按理说他这会儿内心应该感到不公,可事实上晏钦一点不适感都没有,反倒生出几分满足来。

莫名的,好像得到了就足够了,无需在乎太多。

又或许是因为他距离完成任务又更近了一步,所以心里有点小兴奋,迫不及待想听唐晚州他们几个跪地叫爸爸了。

……

向婉音从浴室里出来时,床上已经没了晏钦的身影。

男人从衣帽间取了她的睡裙来,就放在床尾,向婉音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但她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后,先看了眼床单。

床单干干净净的,没有血迹,但初时的那种疼痛感却是记忆犹新,向婉音茫然了。

她刚才泡澡的时候想起网上说过,女人第一次会出.血来着,还在想出来以后怎么跟晏钦解释自己是第一次。

毕竟一个有过四年婚姻的女人还是处,这种事情说出去怕是也没人会信。

向婉音犯愁的是,如何向晏钦解释她和顾明泽四年的婚姻其实都只是柏拉图式。

现在好了,床上没有血迹,她也犯不着解释了。

只是向婉音在心里暗暗记了一笔,想着明天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问问医生她这个情况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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