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八章 暗度陈仓之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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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缪。等闲不许春风见，玉扣红绡束自牢。

鸾凤已眷巫山处，不知今夕是何年。

“一个时辰到了,走不？”

高涵腹诽,这个搅事精高欢,哪里就到一个时辰了,来得这么快。

天晚风骤,已是初冬。高欢着了一件墨色锦鼠里子的大氅，乘船而来,划在湖面上，口里热气遇冷，哈气可见。

高欢上了岸,手拿两件大氅和灯笼，立在亭外道：“皇上，姐,我在外头等，晚上骤冷，怕待会儿湖面结了冰,提早来接皇上了。”腹中本还憋着一句“大冷的天,在亭子里待久了,怕着风寒。”

景祯和高涵出门,接过高欢手中的大氅。果真清冷,湖面尤凉。高欢一副大人语气，嘱咐：“天色不早了,要不皇上与姐姐就在鄙府上休息一夜，明早再回宫，可好？”

高涵暗叹,小高欢思路简单。皇上出宫就寝，哪里是件小事。再晚些，若被宫里人知晓，还不炸了锅。

遂道：“皇上公务在身，不得久留。今日之事，莫与父亲母亲提起。若你小子嘴不严，姐姐我现在就给你缝上。”

高欢噘嘴：“姐你就知道吓唬人，对我不要总是那么凶嘛，温柔一点。”

从高府出来，走在街上，行人渐少，冷风四蹿。

天色已晚，高涵依偎在景祯怀中，脚步匆匆往回赶。路上越发漆黑，阴冷。之后，夜空中竟慢慢飘起了雪花。

落在高涵头顶上，更衬得青丝柔细。冻得微红的脸颊，可爱至极。

景祯看着她，两手搓热了捂上她的脸，问道：“冷吗？”

高涵笑着点了点头，巧鼻中流出一行清鼻涕，她觉得丢脸，赶紧用力吸回去，力道过猛，竟有些头昏。

卷睫明眸，雪落无声。

景祯被她的样子逗笑，从怀中取出方帕，捂在她鼻下，并未说话。高涵用力，终是畅快了。

街市安静，忽闪出一个人影。

声音传来：“皇上，皇贵妃娘娘，要不要在下护送回宫。”

只见此人身量高挑，举着一把油纸大伞，手上提着一盏更明亮些的灯笼。快步走近，油纸伞轻抬，原是李然身后的那个麦色侍卫。

高涵观察，四下无人，顿时十分紧张。神色不安，望着景祯，使了个眼色，这侍卫有问题。

景祯拉起高涵的手，握在掌中，示意她，放心。

二人早已瞧出，这侍卫行为古怪，来历不明。

景祯回道：“兄台认错了人。”

那侍卫并未离开，反倒给二人掌伞，笑道：“姑娘的眉黛化得这般好看，若被雪水打湿了，岂不可惜。”

景祯听了不悦，伸手拿过伞，瞪他道：“那就多谢这位仁兄，留下地址，明日把伞送到府上。”

那侍卫手上一空，有些尴尬。

那人临走道了句：“兄台近日之事必定顺风顺水，莫要忘了，今晚欠我一个人情，他日定当索要。”

第二日，与李然谈判十分顺利，明里条件谈妥了，暗里的条件也谈妥。

使臣一行走后，景祯命把持户部的陈清波筹措银两，运往乌克察领地。陈清波一听要户部出银子，顿时就肉疼了。

朝堂上哭穷，户部拿不出。

景祯坐在龙椅上，缓缓道：“既然拿不出安抚银子，那就不安抚了，想必陈大人作为新任亲兵统领，很想早日建功立业。”

景祯话未说完，陈老邪立马改了口风，犹疑道：“若说拿，也不是一点都拿不出，拿出个五十万两......”

景祯眼神不满。

陈老邪接着道：“紧一紧，拿出个一百万两，还是有可能的。”

景祯截住道：“五百万，陈爱卿想想办法。”

陈清波咬碎了牙，不肯点头。

一干朝臣腹诽，什么皇帝，给突厥送银子这么上心，跟祖先上贡似的。那陈老邪一向把持着户部钱粮，早已当成是自己家的东西。平日里是赈灾不肯多拨一粒米，修路不肯多发一锭银子。这一下让户部拿出五百万两，还不要了那个老抠搜的半条命。

可是不拿，就又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