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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顾清延停在塑胶跑道前,离长椅有些距离,身子一半浸润在阳光下,一半陷在主席台的阴影里。
长风拂过,白大褂微微向后扬起,光影的分割线随之晃动。
盛明澜知道顾清延的声音好听,但夹在操场远处嚷嚷的人声中,平添某种难以言喻的时空停滞感,叫人耳根发麻。
她抬眸越过帽沿的阻挡向顾清延看去,视线刚要与人对上,眼睫一顿,又飞快别了开去。
接着顾清延便看到盛明澜目不斜视地站起身,从他身前走过,没有任何要搭理他的意思。
顾清延在原地静站片刻,半侧过身,看向盛明澜走开的背影。
她走出操场,刚和她一块儿的灰色卫衣女人似乎从小卖部回来,递她一只冰棍,两人推搡说笑地沿校道走开。
顾清延沉默地注视两人消失在砖红色的墙线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盛明澜对待自己与他人时的态度反差太明显,他不由得较真地比对了下盛明澜起身前飞速扫向自己的那一眼。
所以他刚是被人翻白眼了吗?
长得好看的男人落单时难免叫人想要多看一看。
苏梨下巴轻抬,小幅度地往盛明澜身后的方向示意了下,道:“小顾老师都来找你了,你还不理人家呀。”
盛明澜严肃地咬了口冰棍:“莽撞的错误可以犯一次,但不能犯第二次。”
“啊?”苏梨没太听懂。
盛明澜挽过她的胳膊,作势往前跑:“快陪我去车上补妆。”
苏梨一愣,顿时乐笑了,连忙跟上她步子:“不是吧,你脑子里装的就这个?你这素颜吊打百分之九十九女生,怕啥直接上啊。”
盛明澜瘪嘴:“不要,顾老师长得太好看,我不带妆,多跟他对视一眼都感觉马上要自卑。”
苏梨乐得更厉害了,但又感到欣慰:“你这算哪门子自卑,分明是陷入爱河,开始为悦己者容了。”
盛明澜没说话,她在心里小声纠正,现在还不是悦己者呢,只是己悦者。
盛明澜和苏梨到晚饭的时间才回到食堂。
校长和几个老师正在食堂门口,帮大厨把卡车上的水果往内厨搬。
学校之前的中晚餐没有设水果,今天是特意为了给志愿者们加餐感谢,从镇上订了新鲜水果送来。
校长率先看到她们,招呼她们快去吃饭。
盛明澜和苏梨进去,下午的时候志愿者们都忙着,没注意到有别的新鲜面孔,这当儿突然看到两个漂亮却陌生的,不由侧目望来。
几个外院的男医生自然熟络地抬手招呼她们一起坐。
顾清延和齐清正说着话,他从盛明澜进来起就注意到了,虽然仍和齐清交谈,却一直用余光留意着。
头上的渔夫帽摘了,发绳也解了,头发有些长,也有点微微泛卷。
五官说不出哪里变得不一样,但总觉得下午时还有点绵软的模样,现下气场全开。
那只把他压在桌前、像受了气一样的小狮子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她无论到哪总是受欢迎的。
顾清延心想。
他们这桌还有两个空座位,顾清延站在客观角度思考了下或许一个医院的同事坐一块儿更自然合理些。
他想了想,对齐清道:“理事长来了。”
齐清闻言瞥去一眼,应了声“哦”,又转过头来继续刚才的话题。
顾清延:“……”
齐清讲起国内医学生现状有些滔滔不绝:“培养出一个合格的临床医生实在太难喽……当年我还在大学给临床医学生上外科操作课的时候,学生们课上聊天,十个里面有八个在讨论转业或者做副业,将来挂什么证好拿钱……”
霍绍秋接话:“确实。我之前有听肿瘤科主任吐槽,京华医学院的临床医学直博班每年在全国只招录80名学生,都是些状元高材生,但最后能熬到毕业的一半不到,别说到社会上淘汰竞争,在校期间就能刷下一批人。清延现在在京华代课,应该感触很大吧。”
顾清延听他们聊远,有些无奈,只好暂时把心绪拉扯回来,颔首道:“嗯,课间有挺多学生来咨询我,想转去耳鼻喉或者眼科之类轻松一点的专业。”
齐清道:“盛明澜不也京华直博班出来的吗。本来是个行医的好苗子,吴晟华老先生你们知道吧,她当年就是他老人家底下最疼爱的关门弟子,可惜啊,后来从师门退出了……”
顾清延下意识眼眸一抬:“吴老?”
齐清点头:“对啊,就是那个去年获得诺贝提名的科学院院士,在京华有不少实验项目组,你们应该见过吧。”
顾清延心想何止见过,他猜老人家口中那个“品味一般、纯粹爱玩”、还表示“金融可以动荡半个华夏,学医不能”、所以最后选择弃医从商的小徒弟应该就是盛明澜。
顾清延视线不自觉地移开,看向从窗口打完饭回来的盛明澜,她和那个同伴没过来,但也没选择和其他院的志愿医生合坐,反找了张其他空桌子。
霍绍秋对这些都不知情,不解道:“我入职以来一直没见过这位理事长,不过她既然是吴老的徒弟,现在怎么又不干这行、转做幕后管理了?”
齐清叹气:“我那时候拿到一个去m国学术交流的机会,不在医院,也是听同事说的。前理事长去世,盛明澜亲眼看着她母亲死在手术台上,你们干了那么多年,肯定也懂,在学校里对着大体老师解剖缝补和真正看亲人死在手术台上是不一样的,一旦有了阴影,好多医生都不愿意再从业了。”
边上输血科的医师小声补充:“其实理事长当时为了赶到医院见前理事长最后一面,还出了车祸,流了好多血呢。”
顾清延听到这儿,眼皮不易察觉地轻跳了下,看向对方。
齐清也看了过去:“怎么回事,伤得重不重?”
输血科医师被整桌子人注视,感到几分紧张:“理事长家里对这件事保密的很好,医院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不过我那天晚上值班,当时从血库调了好多血浆,具体伤到哪了我也不太清楚,但大小动过挺多次手术,后来听说去了国外,也是为了治疗。”
“啊……”齐清神情顿时怅惘,还有些懊恼。
在他为盛光惜的医疗事故顶罪时,曾一度埋怨盛明澜消失的一点踪迹找不到。
上个月被人找来时,也用了那样糟糕的态度。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一定都没事了。”霍绍秋看餐桌上的气氛稍稍凝重,活跃气氛道,“话说下午看到理事长时,我一个女的都惊艳到不少。对了,清延你和理事长熟吗,看你俩说话时,别怪我八卦一嘴,真挺登对的。”
顾清延没马上应答,他自认自己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但今天几次有些走神,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原本想说“不太熟”,但话脱出口,变成了:“还好。”
不过在座医生有把他的回答对应成霍绍秋那句“真挺登对”的,一时间大家不由小声轻笑起来。
另边盛明澜和苏梨面对面吃饭,丝毫不知道自己存在感强烈地在别人嘴里出现了百八回。
苏梨看人一脸淡定,憋了憋,还是没忍住,道:“你撸了个那么精致的妆,不去人家面前晃一圈不可惜?”
盛明澜严肃伸了根手指:“都市撩汉第一计,欲擒故纵懂不懂。”
苏梨想说她是真不懂,下午去车上的时候某人怕自己一个人补妆太明显,硬拉她一起。本来要是跟顾老师坐一桌也就罢了,毕竟跟颜王同桌,她这个小透明也会有点颜值碾压上的压力。
但现在离那么远!但凡顾老师有个两百度近视眼,都看不出她们与下午有什么分别。
尤其一会儿吃完饭就可以回住的地方休息,她觉得晚上这个妆化的,除了影响她吃饭的速度,实在没有别的什么意义。
盛明澜把手拄到太阳穴边,优雅吃菜:“帮我参谋下呗,顾老师和那个霍绍秋到底属于什么关系。”
盛明澜语气尽量显得轻松。
其实她刚才说的欲擒故纵是唬苏梨的。
她追顾清延是一码事,但如果顾清延真的有喜欢的人,又是另一码事。
倘若那两人情投意合,她还硬挤上去在一个饭桌上窜达,她会瞧不起那样的自己。
苏梨对此也十分好奇,所以盛明澜一说,就非常认真地转头研究起来,然而人还没看两秒,底下就被盛明澜踹了一脚。
她无辜看向盛明澜:“你踹我干嘛。”
盛明澜面上仍表情管理满分,连嘴唇起伏的弧度也控制得很小:“头别转得那么明显,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苏梨:“……”
苏梨只好调度眼弧的最大极限,用余光扫射。
两分钟后,豁达如苏梨也不禁为盛明澜感到凝重起来:“怎么说呢,其他地方还好,但我觉得顾老师和霍医生说话的时候过于随意了,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没点感情基础,都随意不出这种态度。”
盛明澜夹米饭的动作顿了顿,在餐盘里戳了戳:“所以你觉得我是没戏了吗。”
苏梨安慰:“也不一定,或许两人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呢。你可以找医院其他员工旁敲侧击问问。”
盛明澜唇线轻抿,情绪有点低沉:“顾老师回国没多久,在国内没什么朋友的……”
苏梨给她夹了个大鸡腿:“不要那么消极嘛,最差情况就是冲上去找小顾老师摊牌问一问,没戏拉倒,天涯何处无芳草。”
盛明澜轻应一声“嗯”,食欲还是难以避免地骤降下来。
z州与京北车程太远,包括盛明澜她们在内的其他志愿者们都会在学校宿舍留宿一晚。
学校老师已经帮她们把行李拎去,晚饭吃完,盛明澜以前到这种乡镇小地方都喜欢四处逛逛,但今天兴致不高,便打算去宿舍呆着。
齐清他们这桌位置靠门口,看盛明澜要往外走,他们这桌水果拼盘有多,就拿了一盒送去。
齐清以往和盛明澜的相处模式习惯了说话带刀,今天语气放温和了些:“村里晚上八点戏台边有放大电影,要一起去看吗。”
盛明澜往他们餐桌扫了一眼:“顾医生也去吗。”
“去啊。”齐清没多想,自然道,“霍医生提议的,他给个面子也会去。我想着你们这么早回宿舍肯定无聊,就过来问问要不要一起。”
盛明澜语气有些凉:“哦,那你们玩得开心,我就不去了。”
她说着径直往外走,情绪不受控制地外露,连步子都带了几分赌气的成分。
给面子,呵。
亏她还觉着顾清延一个人惯了,所以对她格外冷淡。
敢情就像他当初回答自己的那样,不喜欢说话,是因为分人——
所以那么难追,也是因为分人。
她送的入职礼物,他可以一口不吃。
霍绍秋请看电影,他却可以变得合群起来。
这面子给的倒是精贵,她一点没有,全分给了别人。
苏梨一脸懵地拄在原地,冲齐清尴尬笑笑,接过水果拼盘:“不好意思啊,那我们先走了。”
跟人道完歉,连忙追了出去。
齐清有些茫然,挠挠他的寸头。
他还以为说了顾清延要去,盛明澜会答应呢,敢情是他误会两人的关系了?
顾清延看人回来,问道:“怎么说。”
齐清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感觉一开始像是答应要去的,但我一说你也去,她就说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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