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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源的脸,细看不得。看仔细了的确令人不适。
十音只听队友提过一些,杜教授二十余年前,在一场火灾之中幸存。
他的面部与身体,在后来得以修复。修复部分的比例很高,修复的技术应该算是很好。
作为年长男性,杜源面部外科整形的痕迹明显,肌肤显得过于年轻了。后天修复的皮肤,令面部表情不大自然。
杜源极有人格魅力,他似乎很少为相貌、为凡俗的目光不自在,他擅于展示博闻强记,讲课时四座生春,为队内开设过面部表情解读系列讲座,在业务上给予大家许多启发。
只要远距离倾听,不盯着脸看,十音的队友们还是相当喜爱他的。
十音倒不是盯着人脸看,她看人本就直接,与人眼神相触毫不犯怵。故而她确实是少有的,敢于直视杜源、与之交流的人。
两年前,杜源在汉诺威一个音乐节上结实梁孟冬。他身为旅客兼古典乐迷,在一位德国好友的陪同下前往。那位好友是一家著名古典乐经纪公司的所有人,他告诉杜源,自己与音乐节上那位华人小提琴演奏家相熟。
杜源只看了一眼梁孟冬的海报,兴趣极浓,恳请那朋友引荐。
“我当时的心思与普通粉丝无异,只是想靠近神坛,好目睹大师尊容,”杜源与十音交谈很自然,“另外还存了一点私心,想摸一摸孟冬的琴。”
十音听过杜教授拉琴,他的爱琴从来随身携带,哪怕在临时办公地点,杜教授也是琴不离手,一得空就会练习。
在业余爱好者中间,杜源的技巧和对音乐的解读力算很出色了。
杜源的面部,因为物理条件限制,很难展示面部笑容,声音却是一直带着笑意,他问十音:“小余你记得不记得,两年前我回了南照,告诉你我在德国碰了一把好琴,回家恨不能砸了自己的?”
十音点头,是有印象。
“说的就是孟冬的琴,我既庆幸碰了它,又很后悔。有价无市的珍品,非大师不能拥有啊。”
杜教授摇头笑着,倒似在惋惜他自己的职业生涯。
十音听得心头骄傲升腾,暗忖杜教授也真盲目自信,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成她的孟冬?
孟冬话少,只在一旁默默倾听,提及他时,他或是递个目光,或只是点一点头。
十音不想节外生枝,给杜源介绍孟冬为何在此,用的仍是厅里贵宾,带来摸枪、顺便等人的由头。
杜源并没多问,忆起他与孟冬的二次见面。
“说起来我和孟冬,还真有些缘分。去年,斯德哥尔摩一家机构,要为他们的缉毒部门设计反测谎训练素材,邀我参与组成专家团,我有幸与孟冬共事一周。小梁老师是个惜言如金之人,对我偶有点拨,却让我受益无穷。”
十音瞪着孟冬,原来不是瞎话,还真有其事!
孟冬笑而不语,这位长者他接触很短,印象确实不错。
杜教授精于自身专业,在弦乐演奏上,又不同于普通的业余人士,他向孟冬私下提的问题,每一条都很务实,是杜源自己练琴过程中亲历的技术难题。
从教学层面,那些均是上佳的好问题,很到点子。这让孟冬对这位杜教授格外刮目相看。
杜源的脸虽说有些……不同,但没必要以貌取人。总体上,这是位分寸感极好的长者,孟冬了解不深,相处时却有亦父亦兄的舒适感。
然而,照眼下杜源说话的姿态、语调以及……他目光落在十音身上时显而易见的欣赏,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他难道追过十音?孟冬自问扫描情敌的敏锐度还是有的。
有意思。杜教授贵庚?他应该做过整形,单从相貌上很难分辨,该年过五十了吧?
倒计时的钟声敲过五下,距离新年还余五分钟。
杜源本是路过,称好容易遭遇十音这位神枪手,但自知扰了二人,也只能下次再和她相约切磋枪法,这便要告辞。
“我可是孟冬忠粉,你十一月音乐会时,我就在现场。这次一月的票也预定好了,不怕你笑话我一把年纪还追星,已经早早预定下了a区一小片区域,呼朋唤友,恨不能认识的人都来聆听。”杜源望向十音,“小余肯赏光一起么?”
十音还没说话,梁孟冬已经开了口,说他早给余队全队都留了a区的票。
杜源这人的确分寸感极好,祝完新年快乐,又说想与梁老师约课,就怕没有这样的资格。得到孟冬肯定的答复,这位长者竟毫无流连地走了。
梁孟冬目送那健拔身影,心说这老头还是有点意思,为人分明挺沉稳踏实,行事却又有几分风流气。
十音听杜源脚步渐远:“孟冬你觉不觉得,杜教授的眼睛,像一个人?”
“谁?”
“你。”
“看什么都像我,”孟冬没在意,问得直接,“门口那车是他的?”
十音笑着猛点头:“眼力好毒。”
梁孟冬口气凉凉的:“还不是因为有个生冷不忌的老婆?”
“喂!”
“不承认?他没追过你?”
十音明眸瞪着他:“谁是你老婆。”
梁孟冬咄咄逼人:“抵赖,刚才谁在向我求婚?”
“我?”
“再说你没求?不求婚打什么报告?又欺负我好糊弄?”梁孟冬说,“刚才你的求婚被打断,现在可以继续,快点。”
“……”
杜源来前他们做什么来着?十音忽然有些失忆了,难道真的在求婚?
十音走到场地边,对着夜空傻笑,苍天,怎么就有这种人?
她不是不能求婚,可这会儿连道具都没有。
“早上我好歹还弄了几支花,可以撑撑场面,现在怎么办?”十音埋怨着,“没准备。”
“就知道你会说这话。”
“我的意思是,既然求婚,好歹要准备戒指,这会儿我上哪儿变去?要不我去找秦淮借把梯子,爬到天上,替你摘颗星星下来……”
十音回眸望他,孟冬刀裁墨画般的眉眼,被这夜衬得格外深峻。
没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他喜欢。
“哄小孩呢?满嘴蜜、负心人。”
他不容她解释,手臂从她身后圈来,将十音笼在了自己身前。
十音身子僵了僵,她从前最喜欢孟冬这么抱她。这会儿又觉得,他现在很不同。此刻她后背贴了樽火炉,他的心跳像是跳在十音身上的,鼓点般有力,火势无声无息,已经烈得可以吞噬她。
十音一动不敢动弹,眼前湛黑的夜空,忽地就被什么点亮了。一时间漫天的烟花光影,璀璨、炽烈……
倒计时钟声当当大作,远处那方观摩场地内,有信号弹的啾鸣声,烟花响彻天空的呼啸声……然而人声渐渐盖过了那些声响:“五、四、三、二、一……”一众人在沸腾、狂喜、欢呼。
喧嚣声仍在延续,黑暗很快再次吞噬了那些绚烂华光。
但零时已至,昔年已去。
人声离得远,十音听见耳畔人的呼吸声,他另一只手也环去她身前,找着了她的手,捏着紧了紧。
他的胡子在摩挲她的面颊:“我答应你。”
那声音挠着她,十音耳朵麻了一瞬,像被小虫子轻轻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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