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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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展和许力宏几乎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个司机绝对不是看错导航或是开错路，而是明晃晃地正在驱车挟持他们。

“建议你们先别动，”季天冷冷地道，“毕竟车现在是我在开，司机要是出了意外，乘客还能幸免吗？”

许力宏握紧了拳头死瞪着他，凌展脑子里迅速地闪过各类绑架挟持类的社会新闻，他提醒自己，眼下千万不能激怒对方。

他突然想起来曾经看过的一个鸡汤文，讲的是一个走投无路的流浪汉准备到公共场合搞一场枪击报复社会，然后路遇一个小女孩送了他一根棒棒糖，于是流浪汉被人间温情感化放弃了犯罪。

凌展平静随和地出声道：“请问你是有什么困难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季天加了加速，回答道：“我想活着。”

想活，但是很困难，那就是生了什么严重的病，所以要铤而走险来换取治病的钱？凌展立即道：“其实现在社会上各类爱心捐助途径有很多——啊喂！”

砰——

不算剧烈的撞击，季天驾车冲破了废车处理厂摇摇欲坠的铁门。

凌展的感化计划进行不下去了。这位恐怕只是单纯精神上有问题。

车子开到一处被废弃汽车残骸包围的空地，凌展和许力宏还没反应过来，季天已经下了车。

他没理会副驾位上的许力宏，下车后一把握住了后排的车门，凌展还在犹豫是锁好门留在车上安全，还是下车趁机逃跑的成功率更大，只听“咣——”的一声，车门被整个扯了下来！

“我靠！”许力宏大骂一声，扯开安全带就开门跳了车。刚下车退了两步，耳畔一声闷响，他被一件重量极大的坚硬物体狠狠地砸中，整个人直接倒地，胸口生疼，头也磕了一下，意识模糊了起来。

凌展亲眼目击了眼前这位瘦削的青年一把扯掉了厚重的车门，像丢砖头一样投掷出去击中了许力宏。

紧接着，季天单手把凌展整个人抓起来，似乎没费什么力气地一把丢到七八米开外。

凌展背部着地，手肘磕得很疼，但万幸没撞到头。他感觉刚才抓他的那只——似乎不是......人手，而是某种坚硬有力的金属钳子？

废车厂没什么灯光，但空旷野外的夏季月光，足以让凌展看清对面的人。

季天的右手半举着，闪着冷金属的灰色寒光。

那是一只金属材质的人手。

但绝不是义肢或者机械手，那只手行动自如，关节的灵活度和真正的人类手臂完全一样。凌展确定他的手刚才不是这样的！起码开车那时候还绝对是正常的人手啊！

季□□着凌展缓步走来，目光比金属的寒光更加冰冷。

“你......你等会！你到底要做什么！”凌展强撑着摔麻了的身体想站起来，蹭了几下，发现后背靠到了一辆废弃汽车的车身，身后已无路可退。

这时季天已经走到距离他不到三米的位置，他的右手突然起了变化，金属手臂融化成了一团混沌的形态，再次成形时已经是一柄尖锐长矛的形状。他的来意已经不言而明。

他要杀人。

凌展此刻脑子里只有快些远离对方这一个念头。他猛地扑到侧方，试图尽快站起来用双腿逃走。

左肩的疼痛来得猝不及防，他甚至没来得及喊叫。

季天的“矛”刺穿了他的左肩，把他整个人钉在了身后的车身上。

随着“矛”的拔出，凌展感觉到了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向着肩部的伤口喷涌而去。

恐惧和伤痛已经令他彻底失去了行动力，季天再次举起了滴着他鲜血的“矛”——

珰——

剧烈的金属撞击声，一声犹如车祸现场一般的巨响，甚至在废弃车厂里撞出了回音。

季天只一个瞬间就从凌展眼前消失了。

目光追随到撞击的巨响停止的地方，季天的上身，半个身子被一件东西砸中，把他整个人几乎砸扁了，砸进了身后由众多废车零件堆成的废金属堆里。仔细辨认一下，砸他的那件东西，仍然是一个......车门。

空旷，宁静。

凌展能听到自己的血液随着心跳一下一下涌出伤口的声音。

轻柔的脚步声。

韩戚走到凌展面前，蹲了下来。对上他漂亮的眼睛，凌展除了震惊，同时莫名地觉得安心起来。

韩戚蹙着眉，看了看四周，捡起一根尖头的金属零件，对着左手腕狠狠一划！

凌展：“！！”他没记错的话，人类的手腕内侧有动脉吧，这样划会死人的！他张口想要制止眼前人的自残行为，一激动，热血上涌呕了一下，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韩戚左手腕的鲜血几乎也是喷涌而出，脸上也皱了皱，似乎觉得有些疼。

他抬起手，凑近凌展，让溢出的血液尽数流进凌展的伤口。

在一瞬间，凌展忘记了今晚发生的一切诡异事件，只盯着眼前这位。

血管中的血液渐渐回压，不再疯狂涌向受伤的左肩，心跳也和缓了下来。

韩戚收了手，在他左肩上按了按，凌展也抬手摸向自己的左肩。

伤口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