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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场上的路灯骤然亮起,这一拨少年人散得差不多了,剩下两名正收拾包的男香。贺小妹玩累了想回家,贺兰山盯着那俩人,坚持道:“要不坐会吧?就一会。”
五分钟后,那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
贺兰山:“余鱻。”
“嗯?”
“你去玩吧。”他偷偷指了指贺小妹,做了个口型,“有我在,没事的。”只要他跟贺小妹有肢体接触,她就不会被余鱻的气味影响。
“你能让哥搭会不?你哥累了。”
“……朕准了。”她抱有许多疑问,可一时间什么也问不出口。
贺兰山顺理成章地将胳膊搭在她肩上。
“那我去车里拿点东西。”
借了贺小妹的长板,余鱻转身踢板上板滑了出去。他的衬衫被风吹得舞动,皮鞋与滑板上的嘻哈涂鸦形成鲜明反差。
贺兰山叫不出那些复杂花样的名字,只感觉他在板上舞蹈,逍遥自在。
月色温柔,他吹着口哨哼一首小调,每一步都踩在节拍上。又一个转身,余鱻成熟冷峻的脸上露出个微微天真的笑容。他随即消失在夜色里,像个夜风化形的少年人。
那瞬贺兰山有点鼻酸,开始胡言乱语:“秋秋,有时我恨一些生来无法抛弃的东西,有时又感激它。它会带给你别人体验不到的事——坏事有,好事也很多。”
“什么跟什么?没听懂。”
“没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回来时余鱻换了双板鞋,踩着块双翘板顺着一侧楼梯栏杆直飙而下。换了另种板子的他像切换了人格,轮子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扣人心弦,完全不是刚才浪漫优雅的玩法。
懂一点滑板的贺小妹在一旁“报菜名”,对这些花样如数家珍。贺兰山感觉自己在听乱码。
他玩了一系列令人心跳漏拍的花样——穿越路障直奔u型池,在池中驰骋。不,直白点说就是“飞来飞去”,可劲飞不怕死的那种飞法。
在某几个惊险动作时,从前看过的滑板视频的弹幕在贺兰山脑海中飘过:
“我住院前比他还要蹦跶。”
“我胳膊腿还在的时候也这么玩。”
“这他妈的不是人……”
余鱻有这样的劲头,着实可称得上是奋不顾身。他肆意流汗喘息,在夜空下凌厉果决地旋转跳跃,表情冷峻。贺兰山遥遥感觉到他很满足。
艳羡佩服之余,他又有点担心,还默默当了会盯裆猫。
裤子你争气点可别崩了。
贺小妹在一侧目瞪口呆道:“余大哥是不想当着别的人面玩吗?可他这么厉害,不想在别人面前秀一把操作吗?也忒低调了吧。”
话音刚落,贺兰山还真瞧见有拨人进来了,连忙吹了声口哨提醒余鱻。余鱻向他挥挥手,比了个幼稚的“看我的”手势,随即玩了个u型池后空翻作为收场。
贺兰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这家伙哪里低调了,这么爱炫,一点防护措施都没还敢这么玩,摔了怎么办?
时间不早了,他们把贺小妹送回了她妈那,而成年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余鱻问:“我朋友说今晚有场live挺值得看,一起吗?”
“哎成啊,是谁来唱?”
“不知道。”
“哪家livehouse?在哪?几点开始?”
贺兰山问了几个问题,余鱻的指头敲打了会儿方向牌,然后淡定地摇摇头:“……忘了,一会查查吧。”
真是一问三不知。
“没事,去吧去吧。”
这种零计划性的安排倒有点像情侣间的突发约会,没想到如此严谨的余鱻也有“不靠谱”的时候,贺兰山发出阵驴叫笑声,然后马上被理智制止了。这该把人吓跑了。要当“高岭之花”,笑声要像银铃一样——铃铃铃,铃铃铃。
余鱻低头在手机上查livehouse的信息,挑眉道:“你笑什么?”
“笑你有点傻。”
“下回我把你笑声录下来放给你听,你就知道谁傻了。”
目的地比较偏,车难开进去,他们就在较远的地方停了车。
贺兰山心血来潮想试下玩滑板,上去时挺自信的,觉得自己简直滑板之王,踩在板子上如腾云驾雾。他自我膨胀地玩了会,一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把尾巴骨磕着了,只能挽着余鱻走路。
不过这些疼痛在live现场都被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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