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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朗丽用脚尖碾灭了烟头,裹紧了身上白绒绒的外套,伸手推开狂风中吱呀乱叫的木门,来到屋前空地上。
凌冽呼啸的寒风裹挟着巴掌大的雪花,刀子一般刮在她憔悴蜡黄的脸上,曹朗丽沉默地抬手接住一簇被吹走的蒲公英绒毛,静静注视着这座小小的岛屿。
这座小岛只有一个中学校园那般大,却是一千多人在广袤汪洋中赖以生存的天堂。
居民们亲切地称它为“福岛”,一来是想给家园讨个吉利的名称,二来,这是它真正样貌的谐音。
福岛,是座飘浮在空中的岛。
末世前的福岛,只是个不起眼的平坦小山坡,一到每年春末夏初,漫山遍野的蒲公英会为它铺上一层绒绒白毯。
不过今年的蒲公英,意外的在春节就结出了雪白的冠毛,植株的体型还越长越大,有的甚至长到了两三人高,引得周围的村民们啧啧称奇。
短短三四天的时间,这个小山坡就被凑热闹的群众们占领了,大家慕名前来打卡拍照,或惊叹或欢笑,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的土地在细细抖动着。
直到一个熊孩子费劲吧啦扯下一株雨伞大的蒲公英,他还没来得及炫耀一番新玩具,就被突如其来的升力带着飘向空中。
这时,被震住的人群这才反应了过来。
他们脚下的小山坡,在不知不觉间,离地面已经有十来米的高度。
而这还不是最令人惊惧的,此刻的正南方,一堵墨色水墙,正在朝这里汹涌前进……
曹朗丽回忆着末世来临的一幕,再看着如今七零八落散布着蒲公英的岛屿,终究是深深叹了口气。
他们多捡回来的命,原来也只有半年么?
就在她悲叹的同时,狂风愈演愈烈,将大片大片的蒲公英绒毛吹撒向海面。
曹朗丽脸色一变,转头看到急匆匆跑过来的何烽。
“不好了首领!风越刮越大,我们可能连今晚都撑不过!”何烽面色奇差,声线微微颤抖,“风要是再大点,我怕福岛会直接摔下去……”
曹朗丽僵着脸走到岛屿边缘,俯视身下黑漆漆的海面。
他们心里都清楚,当接触面积足够大时,水面带来的反作用力不会比坚硬的地面差多少。
这么大的岛屿,从高空直接摔下去,只有四分五裂这个下场,而岛上的人,在毫无借力之处的汪洋中,也只有死亡这个归宿。
居民们惶恐依偎在一起,在愈发不稳的福岛上瑟瑟发抖。
曹朗丽紧紧咬着后牙,下颌的线条愈发凌厉:“来不及做船了……那直接逃生呢?抱着木板直接跳下去呢?存活概率是多少?”
何烽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零下的温度,汹涌的海浪,无际的海面。
单单靠简陋的漂浮物,存活概率基本为零。
曹朗丽眉间皱纹越发深刻,她闭了闭眼,不行啊,还是想活下去,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只能再多活上一秒。
任何代价……她突然想到什么,猛然睁眼,沉声问道:“把岛上不必要的东西全都扔下去,能再坚持多长时间?”
何烽一生中从来没有算过这样的等式,但在危急关头,大致数据还是在顷刻间浮现在脑海。
“大概两三个小时……”
“扔!”曹朗丽毫不犹豫,从胸腔狠狠抛出一个字,她很清楚这个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岛上人民辛苦大半年的成果,和未来的保障,就要这般抛弃了。
但如果连未来都没有的话,哪里来的保障呢?
命令传达后,居民们没有人反对,他们只是在原地凝滞了一会儿,眼底满是痛惜和不舍,不过露出的神色却极为坚定。
凌乱的福岛消无声息地忙碌了起来。
用海面飘来的材料辛辛苦苦搭建的屋子,囤积的丰富食水,幸运找到的珍贵设备,一一被拆下,搬运,抛出岛屿,坠向黝黑的海面。
平坦的岛上,只剩下了一丛丛巨大的蒲公英,在狂风中摇曳坚/挺着,倒映在一双双祈祷哀求的瞳孔中。
像是上天听到了人们的乞求,这时的风正好开始歇停,抛去大量负重的福岛不但停止了下坠,反而慢悠悠地往上升了不少,在三百多米的高空勉强维持住了平衡。
大家松了口气,惊喜和庆幸的情绪抵消了抛去身家的不舍,然而,人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笑音,下一秒,更为猖狂的飓风席卷而来,岛上本来就所剩不多的蒲公英再次被吹走了大半,岛屿猛地往下坠了一段距离,还朝一个方向渐渐倾斜。
刺耳的尖叫声响彻天际,曹朗丽被瞬间的下坠刺激得心脏狂跳,她踉跄着站稳了身体,抬眼一看,突然睁大双眼,惊惧地冲上前去!
“小心——”一个半大孩子不知何时来到岛屿边缘,因为颠簸而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地眼看就要从高空摔下。
曹朗丽几乎是飞扑着来到边缘松软的土地上,努力伸直了右手,却只能够到孩子的一小片衣料。
她怔怔地看着不断坠落的小小身影,和手中一片残破的雪白绒毛,从所未有的无力之感整个淹没了她。
没办法了,认命吧,不管再怎么努力,我们都要死了……
这个从年轻开始就叱咤政界的铁娘子终于崩溃了,她紧紧揪着土地上的草根,任由冰凉泪水铺满脸颊,跪趴在地脑子一片空白。
这时,一片黑影投在了她身上,拍打振翅声在曹朗丽耳边响起。
“你们心也是够大,高空作业连个防护都不做的?”顾烨扇动着翅膀,一手托着被吓坏的半大小孩,不赞同地看着一点护栏没有的高空岛屿。
顾烨被小孩摔下岛屿吓了一跳,还想再讽刺些啥,无意间瞄到曹朗丽空洞的眼神和蜿蜒的泪痕,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讽刺,将发抖哭泣的孩子递给她:“他没有事,只是吓到了,下次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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