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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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房的光线调节系统经过数十年的调整与维护，早就做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傍晚六点，日照西斜，浅金与橘黄争先从天边铺来，渐染层云。乌发青年背对阳台，暖色的阳光为他的发丝镀上一层温暖光晕，连凌厉的眉峰都柔和稍许，眼底漾着清透的光。

这本是一幅温馨美景。

而等到上门送锅的小哥离开，美景登时化作被游鱼打碎的湖面，不复存在。

郁从渊一扬手，封皮潦草的书飞至深林面前，被他下意识接住：“从渊……”

郁从渊打断他：“这是什么？”

深林放好书，神情凝固，半晌才道：“……科普读物？”

语气是连他自己都不信的犹疑。

郁从渊沉默片刻，没料到对方会搬出这种说辞。

他捏了捏鼻梁：“你还有一次回答机会。”

深林嗫嚅半天，“学中文。”

郁从渊：“……”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良久，郁从渊摸出手铐。

“你被逮捕了。”

.

深林被带到联盟监牢，这里的牢房均是单独一间，互相之间隔开两臂远。

被关进来的犯人有不少，起码深林走过的每一扇牢房里面都有人，犯人并不吵闹，只透过牢门上的一道小口注视着来往的人。

深林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

极张扬、又露骨，仿佛饱含世间恶意，淤泥一般定格在他身上。

在路过某间牢房时，里面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又来新同伴了啊。这位漂亮小哥，你看起来就像是属于这儿的人。”

深林停下脚步，侧首望去，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与牢房那人撞上，那人突然嘶了一声，急速后退，途中撞倒了铁皮凳，哐当一声响。

带领深林的两名监狱看守在门上踹了两脚，口吻恶劣：“老实点！”

转头却和气的对深林说：“你的牢房到了。”

两人锁门走人时，另一名监狱看守不解道：“干嘛对一个犯人好眉好眼？”

“郁上校带来的人，也没说罪名，只说关两天，郁上校的态度看起来可不像对待普通犯人。”

“原来如此……”

一直到两人的声音消失在监狱中，深林垂首盯了会儿手腕上的镣铐，喜怒不辨。

呆坐片刻后，余光捕捉到对面牢房内的动静。

那人害怕似的怂成一团，抱着膝盖背对深林，但深林一眼就从对方的衣着认出他的身份。

是那个卖书小贩。

深林无暇顾及小贩此时的心情，维持着靠坐在墙的姿势，等天光一黯，大团阴影扑来，深林阖上双眼，似乎睡着了。

然而却有一条细小的树枝从深林衣服下摆钻出。

小树枝钻出来后，先是探头探脑一番，确定四周无人发现他的反常，便贴合墙根蛇形游走，隐匿在阴影中，数秒后翻出透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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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从渊踏着夜色回到基地住处。

在回来之前，他先去了监狱对面的审讯室。

言立停自从被捉回来后一直守口如瓶，无论怎样逼迫都不松口，郁从渊隔着玻璃门淡漠的看了一阵，便起身离开。

郁从渊踏进基地时，脚步几不可查的一顿。

回头扫视一圈：巡逻的年轻新人扛着枪，踢着僵硬的正步，明明是简单的日常巡逻，却像在接受领导检阅似的。

门口种着两棵树，是从实验室移植过来的，这两个月一直蔫不拉几的，郁从渊却注意到树叶在风中摇曳摩挲，有种招人喜爱的生机。

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

郁从渊若有所思的回过头，身影很快被楼道间的阴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