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秉烛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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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鱼公主笑笑，不动声色地放纵了他这一任性之举：“好吧，我既然将此事交予你，你便有自行处置的权力，我左右是相信你的。”

说罢一转身似是要离开，却悄悄放出一缕灵识观察着身后端木寒的神色。

只见端木寒脸上掠过一丝隐秘的感动，似是个别扭少年，偏要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才肯流露出些许好意，起身轻声道：“更深露重，公主请慢行。”

浮鱼公主这才彻底放下心，在妖族侍女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端木寒的寝宫。

端木寒一直把浮鱼公主送到了寝宫门口，等到她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才回屋，却见傅离那货也不穿衣服，抱着个被子赖在他床上不走，一见他进来便一脸玩味地笑道：“公子，都脱成这样了，你可要对奴家负责啊。”

端木寒一看他这身暧昧的痕迹就辣眼睛，冷冷道：“你还演上瘾了是吧？”

傅离看着他，一字一字认真道：“你亲我的时候我的反应是不是演戏，你应该看得出来。”

端木寒的耳根子有些发热，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你……”

傅离拢起衣领，走到端木寒面前正色道：“我不是在跟你演戏，也不是拿你替代谁，我的心思，当初在黄泉医馆就跟你说过，时至今日，依旧如此。”

端木寒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半晌才冷冷道：“我也早就对你说过，我是从端木家火海里爬出来的恶鬼，我要报仇，要杀人，情爱于我毫无意义。”

傅离活活让他气笑了，他一把揪住端木寒的领口，冷笑道：“好，你要报仇是吧，那你现在立刻跟我走，浮鱼公主能替你杀的人，我都能给你办到！你说，你要谁死，咱们今晚就去，我绝不让他见到明天早晨的太阳！”

端木寒：“你——！”

“你若是只要报仇，根本不需要跟浮鱼公主合作。”傅离放开端木寒的衣领，一双漂亮的凤眼深深地看着他，“端木寒，你想尽办法让浮鱼公主相信你除了她别无所依，只有靠着她的力量你才能报仇，你究竟想做什么？”

端木寒无端生出了一种心底隐秘的角落被人窥探的感觉，神色不由得更加阴冷，一把推开傅离生硬地道：“与你无关！”

半晌，他终于疲惫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傅离，我很感激你为我做过的一切，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但有些事我必须去做，你若是真想帮我，就当从没认识过我吧。”

他们俩争执的时候，西海边缘的蜃楼里，歌舞彻夜未歇，侧座上的元韶正将一个容貌妖媚的少年按在身前的矮桌上肆意亵玩。

少年被他花样翻新的手段折腾得死去活来，早已疼得脸色煞白，却不敢违逆主人，只能扭着蛇一般的腰肢婉转迎合，口中不断发出谄媚的叫声。然而元韶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嫌那少年没完没了叫得人心烦，顺手抓起桌上剖水果用的剪刀，俯身捏住少年的舌头，将剪刀凑到舌根处，生生将那截舌头剪了下来。

媚叫登时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少年满嘴鲜血，疼得浑身抽搐，元韶却似乎颇为满意他这副凄惨模样，反而抱紧他的腰狠命蹂/躏起来，含混的哀嚎伴着丝竹之声传进元韶耳畔，终于令他露出了几分兴奋之色。

待到元韶发泄完坐回软榻上的时候，桌上的少年已经没了气息。

一旁的侍从训练有素地抬走桌上的尸体，坐在主位上的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忽然开口道：“吾儿似乎有些心事？”

元韶在侍女端上来的金盆里洗净了手上沾的血，强作镇定地笑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听说端木寒投靠了浮鱼公主，血洗五峰山，杀害了数十位仙门前辈，有些感慨罢了。”

蜃楼之主道：“传闻尚不知真假，吾已传讯与你叔父，想必不日便有回音。”

元韶刚要点头，堂中忽然走进了一个面色凝重的黑衣人，他径直穿过那些妖娆的舞姬，单膝跪地，将手中的一个锦盒高高举过头顶：“主人，方才有一名落月大妖送来了这个，您……需要看看。”

元韶上前接过了锦盒，纳闷道：“落月大妖为何要给咱们蜃楼送东西，莫非他们终于耐不住寂寞要打出落月峡，需要咱们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漫不经心的闲话忽然变成了一连串惊叫，蜃楼之主霍然起身：“怎么了？”

元韶面无人色地指着锦盒：“叔、叔父……是叔父！”

蜃楼之主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几步走上前来，只见锦盒中装着一颗目眦欲裂的人头，正是游虹仙尊的首级！

人头边摆着一封洒金信笺，一行毓秀的字体映入眼帘：元公子深恩厚意，某不日必将登门拜谢，望善自珍重，端木寒敬上。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我这么正经一个人，怎么就养出了一堆戏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