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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进屋把程静接走了。
戚禾站在门后看着外边挣扎着,被程砚按住的女人,眼眸平淡冷漠。
“戚禾!你去死!”程静面色狰狞地盯着她,字词恶毒诅咒道:“你一辈子都不会好过!你那个小男友迟早有一天会抛弃你,你和我根本没什么差别!”
“够了!”程砚按着她的肩膀,声线斥喝:“你能不能冷静点!”
程静稍稍一顿,转头看他讷讷道:“你果然和她是一伙的。”
下一秒,程静似是想起什么,情绪激动地揪着他的衣领,“你以为这样她就会喜欢你吗?!她根本看不上你,从以前就看不起我们!你难道不知道吗!”
闻言,程砚皱着眉,转头看了眼身旁随行的医护人员,他们迅速上前给她打上了镇定剂。
戚禾也没有兴趣继续听他们姐弟俩内讧,单手准备关上门时,被程砚喊住打断。
“戚小姐。”
戚禾抬起眸。
程静已经晕了过去,被安置到一旁的轮椅上。
程砚走到门前,低眼看着她,“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对不起啊,”戚禾语调拖起,扯唇,“做错的事又不是你,你和我道什么歉。”
程砚身子一顿,默了两秒还是说:“对不起,她只是受了刺激。”
闻言,戚禾扫了眼后边和刚刚判若两人的程静。
她安静的坐靠在轮椅内,不再那么的张牙舞爪,小小的身躯过于消瘦,浓妆的面容下依旧能看出她的憔悴不堪。
虽然戚禾没有关注过,但在印象里的程静确实和她的名字一样。
平日里总是安静的坐着,没有什么话。
一般戚峥问什么,她就会轻声回答什么,看着娇弱又怯场。
和戚禾完全不是一种人。
当时戚禾见到程静的第一眼,并没什么感觉,反倒是程静愣了好一会儿,之后就总是时不时偷看她。
戚禾并没在意她的眼神,也没有和她说过什么话,只觉得她太胆小了。
但后来,戚禾才发现自己看走眼了。
戚禾不知道程静对自己的敌意来自于哪里,可能从一开始看到她的第一眼,也可能是在她的对比下,内心掩藏着的自卑渐渐生出了那份的嫉妒心理。
毕竟她是个孤儿,难得运气好得被戚峥选中成了戚家的资助贫困学生而已。
所以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曾经有一次,戚禾发现自己的房间的一些东西被人动过,但没有少。
之后家里的阿姨和她说了几句程静去过她房间的楼层,这意思不言而喻。
戚禾当时找了程静,问了她是不是去过她的房间。
程静当场否认了,说自己没有。
戚禾看着她心虚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也懒得和她计较,转身就走了。
当时以为程静能有点自知之明,没想到这么胆小的人直接让戚峥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最后熬了五年后,去世了。
......
收回视线,戚禾看向对面的程砚,淡淡道:“回去吧。”
“是我没有看好她。”程砚说:“对不起,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戚禾扯了下唇,“我确实欠了她,但她也欠我。”
闻言,程砚看着她,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转为颔首道了句,“我们先走了。”
戚禾点了下头,没再多说随手关上门。
阻断了屋外的一切。
方才的喧嚣吵闹忽而消失,陷入了寂静。
戚禾慢步走到厨房内,伸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脑子里似是还回荡着程静辱骂的话,肆无忌惮地响彻着,仿佛要贯穿她整个大脑。
戚禾只觉得头疼得厉害,皱眉,而后仰头将水一饮而尽。
回到客厅内,她拿起手机往卧室走,才发现许嘉礼在几分钟前给自己发了条信息。
戚禾顿了下,解锁打开,垂眸看向屏幕。
许嘉礼:【明天想吃什么?】
最近戚禾都是早课,许嘉礼来接她的时候都会带上早餐,所以在前一天都会提前问她。
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戚禾走进卧室内打字:【都可以,你给我买什么,我吃什么。】
过了几秒。
许嘉礼:【嗯,给你买牛奶。】
许嘉礼:【少喝咖啡。】
看着他连着发来的信息,戚禾没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
许嘉礼清冷的嗓音透过手机电磁声传来,“怎么?不想喝牛奶?”
戚禾坐在床边,垂眸轻笑着:“不是,就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许嘉礼说:“现在听到了?”
“是啊。”戚禾眼睑下垂,轻轻说:“现在听到了。”
明明没有见到人,可仅仅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就这么简单的举动,却足以让她一直紧绷着,快要断裂的神经松懈下来。
还真是神奇。
可能听出了些不对劲,许嘉礼皱了下眉:“怎么了?”
“我能怎么?”戚禾颤了颤眸子,语调懒散道:“就是有点困了。”
许嘉礼轻声问:“上课很累?”
“可能,”戚禾扯唇笑了下,“早上起太早了。”
许嘉礼问:“要不要请假?”
戚禾没反应过来,“嗯?”
许嘉礼给出提议,“明天请假休息。”
闻言,戚禾抬了下眉:“那课呢?你帮我上啊?”
许嘉礼嗯了声,“我和你一样。”
“什么一样呢。”戚禾被逗笑,“如果你帮我上了,我班上为数不多的女生被你拐跑了怎么办?”
仿佛礼尚往来般,许嘉礼淡淡道:“那下次姐姐帮我上我的班。”
“......”戚禾拒绝,“还是不了,我怕你们班的女生欺负我。”
许嘉礼说:“我帮你欺负回来。”
戚禾闻言莫名一愣,回神后扯起唇,语气有些不明道:“那你要记得保护我。”
听着她的声音,许嘉礼垂眸轻轻应下,似是落下契约:“一定。”
“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
话音落下。
戚禾长睫轻掩,盖过了眸底升起的情绪,抿了下唇,似是呢喃:“那说好了。”
这声很轻很低。
随后,戚禾收起情绪,自然的说了句,我要去洗漱睡觉了。”
闻言,许嘉礼嗯了声:“明天来接你。”
戚禾说:“那明天见。”
“好。”许嘉礼如同往日般说了句:“晚安。”
戚禾挂断电话,低着眼看向手机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后。
她忽而弯了下唇,稍后把手机放在一旁,起身拿上睡衣走进浴室内准备洗漱。
经过热水浸泡后,身体的疲惫也渐渐冒了出来。
戚禾吹好头发,懒得再做什么护肤工作,直接躺上了床。
她闭上眼,然而隐约作痛的头似是还在提醒傍晚发生的事。
戚禾躺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
她揉着太阳穴,掀开被子起身往厨房走,想喝点热水。
她找到水壶接水,放在一旁底座上,按键开始烧水。
戚禾低眼安静的等着,水壶运作轻轻作响,有些催人出神。
戚禾发了一会儿呆,随后抬起眸,看了眼隐于黑暗中的玄关。
她想起了下午回程静那一报还一报的话。
其实按理来说,戚峥也不算是程静害死的。
戚峥在医院躺了五年,只是没醒而已。
去年年底的时候,戚禾收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解释了戚峥的身体器官衰竭程度过大,已经没有复苏的迹象,问她是否要选择放弃治疗。
戚禾只回国看过戚峥五次,一年一次。
一开始,戚禾想过如果戚峥醒来看到她过得这样谴责自己,然而到了后来,她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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