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莫水寒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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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莫水寒正躺在床上看书，突然听到门轻微的响动，他轻笑：就知道她忍不住要偷偷溜过来。

九公主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看见莫水寒头也没抬,似乎没发现自己进来了,她心里一喜,快步跑过去就要跳上床，莫水寒一惊,赶紧扔下书伸手接住她：“你轻点,好歹我还是个病人。”

九公主哼了一声：“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进来了，那你干嘛不理我？”

莫水寒反问：“我理不理你,你不都自己跳上来了吗？”

九公主趴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他：果然没有喉结,自己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莫水寒被她奇怪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你这是什么表情？”

九公主心虚的摇摇头：“哪有？就是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了，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变化。”

“你想让我有什么变化？”

九公主又想起白日里的事情，揪住他的衣领问道：“你和那个公主真的成亲了？你有没有碰过她？”

莫水寒的头又疼了起来：“她有喜欢的人,况且她府里有很多男人，不缺我一个。”

九公主不依不饶：“那她干嘛抢你？”

莫水寒随口说道：“她是为了和那日杀我的那个郡主较劲。”说完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心里一阵懊悔。

果然九公主马上抓住了话柄：“这么说那天杀你的那个女人也看上你了？”

莫水寒有些生无可恋：他就知道，这个话题没完了。

九公主还在那纠缠，他干脆换了个话题：“我早上刚醒那会儿你在干嘛？”

九公主脸瞬间红了,也忘了刚才的问题,捂着脸大叫道：“你怎么还记得啊！”

莫水寒挑挑眉：“没办法，记性好。”

九公主气的打了他一下：“我那是为了确认……”

“什么？”

九公主头一扬：“为了确认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吴国公主了！”

得,话题又转回来了。

莫水寒揉了揉额头，拿起旁边的书：“这里毕竟是三不管地带，我们在这不安全,还是尽快回去吧。”

九公主说道：“方才四驸马也是这么说，你现在醒了，我们就可以尽快出发了。”

莫水寒点头：“那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九公主拿开他的书，趴在他胸前支着下巴：“驸马，你的家不是在海州吗？我们回去从那过吧，你的父母曝尸荒野这么多年，我想让他们入土为安。”

莫水寒动作攸然顿住，喉头有些发紧：“怎么、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九公主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怀里：“我是想让你安心，你每日做噩梦，肯定很想他们，如果他们能够入土为安，你也就能睡个好觉了。”

莫水寒眼睛有些湿润，他伸手揽住九公主，哑着嗓子说道：“萧裕守在海州经营已久，那里和荆州一样，是他另一个大本营，我们去收敛尸体，会被发现的。”

九公主不服：“那我们就把他们给端了，当初荆州还不是被你给端平了。”

“哪有那么容易。”莫水寒失笑：“当初是萧裕守没有准备，他们大意轻敌才会被我得逞。海州可不一样，他们守了多年，就是为了利用那些尸体诱我自投罗网，一旦我们有所行动，他们会立刻察觉的。”

“事在人为嘛，我们先去试试，他们总不会是铜墙铁壁吧？”九公主抬起头看着莫水寒：“驸马，这次有我陪着你，我好歹是个公主，他们有所顾忌，你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莫水寒心中一动：是啊，那些人都知道当年逃脱的是个女孩，他们不会想到，当年的小女孩会成为如今的九驸马！

九公主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牌，得意的炫耀：“驸马你看，这是临走时父皇给我的，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说着把金牌塞进莫水寒手里：“有了这个，你比钦差官还大，谁要敢欺负你，你就杀了他，反正我胡闹的名声也早就传遍天下了，当年也不是没有杀过不听话的大臣，大不了就当我再任性一次好了。”

莫水寒心里有些酸涩：“这样……太委屈你了。”

九公主不在意的挥挥手：“这有什么，他们敢欺负你，我就把他们都砍了。”

莫水寒摇摇头，心里方才的沉重悲伤似乎都消失了：“就你这样，还想去竞争皇位？真让你当上了，那还不成了昏君？”

九公主又趴回他怀里撒娇的蹭了蹭：“我有驸马在嘛。”

莫水寒叹道：“我是怕你将来会恨我。”

这句话莫水寒说了很多次，九公主以前不理解，现在却知道它的意思了。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莫水寒：“驸马，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恨你。所以，你可以相信我。”

莫水寒心里一震，将九公主抱进怀里：“九儿，我……”

“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九公主的任性是出了名的，所以她第二日提出半路改道，非要跑去海州玩，下面的人也没什么惊讶的，只有四驸马、付弈、萧恒等人若有所思的看向莫水寒。

大家劝了九公主半天，可她非不听，甚至还要大张旗鼓让海州官员接驾，索性解药已经找了回来，影二早就快马加鞭送去了京城，朝中现下也没有其他大事，大家也就顺了九公主的心意。

四驸马暗中拉住莫水寒：“你打算对海州动手了？”

莫水寒摇头：“只是先去摸摸情况，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四驸马皱起眉头：“会不会打草惊蛇？”

莫水寒用眼神悄悄指了指不远处的萧恒和付弈：“没事，那两人可是与左相关系匪浅，海州官员也不傻，我们真要动手，还会带着他们？”

四驸马点头：“如此甚好，要是能把他们一锅端了，左相就再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有了决定，其他人也不耽误，这里毕竟临近吴国，大家心里还是悬着的，当下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临走前，缇青公主身边的李毅又出现了：“驸马，公主她……其实很希望您能回去。”

莫水寒洒脱的笑了笑：“不了，这段婚姻本就是个错误，该结束的时候，就让它结束吧。”

“可是，公主她……”李毅神情有些不满：“难道驸马当真看不出来，公主她对您不是无意？”

莫水寒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不远处的墙后面，一个身影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瞧，他不由勾起嘴角：“缘分一事讲究你情我愿，缇青公主是我的恩人，我会一辈子感激她。李毅，以后不要再叫我驸马了，我想你这几日应该也查清楚了，我是大境朝的九驸马。”

“那公主呢？你就这么辜负了她？”

莫水寒含笑看向李毅：“你们家公主心里另有所属，我相信有一天有人能代替这份感情，她也能够获得幸福，但这个人不是我。”

李毅不明白：“公主要是不喜欢你，她不会为你做这么多。”

莫水寒看着九公主鬼鬼祟祟的身影，叹道：“两个心里都有伤疤的人，是谁也温暖不了谁的。你回去吧，你家公主会明白的。”

李毅生气的离开了，莫水寒看向那个还躲在墙角身影，扬声道：“还不出来？”

九公主磨磨蹭蹭的走出来：“你怎么知道我藏在那？”

莫水寒敲了敲她的额头：“堂堂公主，躲在墙角像什么样子？”

九公主有些委屈的揉着额头：“人家担心嘛。”

莫水寒失笑：“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放心了？”

帮着她揉了揉额头，又叹道：“也就是你，才会把我当成宝一样，抱着不撒手。”

九公主紧紧抱住他：“我就不撒手！”

莫水寒又笑了：“行了，该出发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游山玩水，等到了海州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海州官员早已接到来信守候了多时，原本还怕他们跟之前在荆州一样是为了查案，如今看到一行人懒散的样子，才逐渐放下了心。

海州是大境朝最为繁华的地方之一，比之江南的多情温婉，这里显得更加繁盛大气，加上临近大海，西洋人不少，所以更是增添了几分异域风情。

他们来时刚好赶上海州当地一个重要的节日——鱼节，九公主挑起帘子见外面热闹非凡，不断有各种花车推着大鱼灯笼经过，周围还有许多摊贩叫卖，许多海外人士操着一口流利的海州方言讨价还价，还有许多灯笼摊，甚至还有一些美人坐在鱼形的马车上，一群公子围着她们叫好等等，好不热闹。

九公主惊讶的睁大眼睛，莫水寒笑着为她解释：“这是海州特有的鱼节，海州的百姓大多依海生存，起初是为了祈祷渔民平安丰收，所以设立了鱼节，目的是为了祈福，久而久之，随着海外通船，海州逐渐繁华，鱼节也慢慢变了成了如今的模样。你别着急，鱼节一共有三天，今日才第一天，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等明日我带你出来玩。”

九公主回过身抓着他的袖子撒娇：“那就说好了，你可不许骗我。”

这时，外面传来侍卫的奏报：“公主，驸马，海州官员前来迎驾。”

九公主懒懒的往塌上一趴：“我不想出去。”

莫水寒无奈摇摇头，只能一人下马车应对。

海州官员早已经等候好几天了，虽然只见到莫水寒和四驸马，还是恭敬的跪倒一片，四驸马笑着抬手：“不必多礼，我们也是顺路游玩，大家随意一些。”

海州官员忙起身巴结，与四驸马寒暄间全是恭维讨好。莫水寒并没有多话，而是四周看了看，不多久就看到提前先过来安排的玉河和玉琪领着几个人快步走了过来，在接近他们时被周围迎驾的将士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