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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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看见了她,倒是很热情地打招呼：“林掌柜来了，快坐吧。”

林雪容把艾草青团递给身后的小丫头，开始跟赵夫人说话：“夫人,艾草青团都做好了。我今日特意给你送过来。”

她说完落座之后，一个夫人说道：“林掌柜的手艺确实是没的说。以前姐姐的胃口不好，半年不到，人都瘦了不少。现在可好了，看姐姐自从经常在林掌柜的铺子里买点心之后,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听说胃口也好了。”

赵夫人点头道：“说的不错,确实如此。而且,她家最近还新开了个酒铺，味道也好得很。我买的是梨花酿，味道真是好,以前在宫中参加的宴会，觉得宫中的酒虽然好喝，却是精致的过头了。不如林掌柜铺子里的酒味道好。”

林雪容欠了欠身子,说道：“不过是些京中平民的吃喝,夫人们喜欢就是最好。”

林雪容又问道：“不知道今日夫人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赵夫人笑言：“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一声,过几日就是送春节了。咱们京城贵族里是要在北山里彻夜唱歌舞蹈的，今年此事皇后交给我了我办。我跟皇后娘娘说了,今年你也上去跳一曲。”

林雪容愣住了。这时，旁边的夫人帮腔道：“只怕林掌柜还不知道吧，最后跳舞的女子，能得到京城里很多贵族过去观赏的。赵夫人让你最后跳,就是压轴，这可真是抬举你了！”

林雪容先是道谢，继而下意识地开始拒绝：“多谢夫人抬举。可是只怕我舞艺不精，没的砸了夫人的脸面，夫人不如另找他人吧。”

赵夫人笑着说道：“你这孩子真是的。别说我从小就练舞，人只要打我眼前一过，我就知道她会不会跳，跳的怎么样。就说凭你的容貌姿色，难道不是数一数二的？不必骄矜。再说了，就算真跳的不好了，还有我在这里，没人敢说你。”

说到底，赵夫人大概也是为了自己好。想让她出处风头。林雪容试着又辞了两回，但是赵夫人的态度十分坚决。最后也只得答应下来了。又陪着赵夫人等人说了一会儿话，才起身告辞离开了。但是在一路上，林雪容却是想了很多。赵夫人可是自己现在在京城里的贵族客人中最重要的一个，现在可是得罪不得。

而且人家也是好心，自己要是再拒绝，难免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所以林雪容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答应。她忽然想起红香送给自己一身舞蹈的衣服，自己自从到大梁来之后，也只有那一件衣服了。

林雪容当天出门，去了花凝阁。其实她是没有什么脸面去找红香的。前段时间，她答应了红香要帮她去问白知行。她也确实写了书信。可是对方的回信，拒绝却十分严酷。白知行口口声声说自己如今已经娶亲，实在没有纳妾的想法，而且言语里面还透露出对自己的责备。

这话都已经说出了口，林雪容就算再笨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但是也不太清楚，白知行是不喜欢红香这个人，还是因为红香的身份所以不能低下身份来娶她过门。林雪容叫人给红香传了话去，自己之后也去过一次，但是红香说自己很忙，有事情，没让林雪容见面。

但是今天她实在忍不住，就主动再过去了一次。谁知道到了花凝阁，众人看林雪容的眼神都是奇奇怪怪的。林雪容问红香去了哪里，众人却说是在后院。林雪容惊讶起来，红香都是在楼上住的，怎么会忽然跑到后院里去了呢？

林雪容带着疑惑去了后院里。出现在眼前的一幕简直让她惊呆了。

红香穿着一身十分破旧的粗布衣裳，平时漂亮的黑发用破布包着，正在刷马桶。林雪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快步冲了上去。她拉住蹲在地上的红香，急急地说道：“红香姐姐，您刷这个干什么？赶紧起来！”

红香看着林雪容，呆愣了片刻，又从她手里夺过刷子，继续在气味难闻的污水里清洗着马桶。林雪容觉得自己真的着急了，心里十分愧疚难过，连忙又去拉红香的手：“红香姐姐，别做这种事情了，你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告诉你，白知行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红香抬眼看了看她，终于说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干活。这里太脏了。”

林雪容并没有离开，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她看着红香，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说出口：“红香姐姐，你不是，你怎么在这里做这种事情呢？”

红香平静地回答道：“因为我做错了事情。我不想接恩客，用所有的银子赎了身。但是忘了当初到花凝阁里签下的卖身契，还有一年的时间我才可以彻底从这里走出去，所以妈妈跟我说，既然我不愿意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接恩客，也不能从花凝阁里出去，也不能吃白饭，就只能刷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