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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匆匆,春去秋来,又是几度寒暑,沧灵派又一次迎来了五月初五的弟子择选比试,栖梧峰上满池莲花含苞未放,傅子元兴冲冲的拿着几枝刚折的白芍药落到了院子里,“师弟,我给你折芍药过来了。”
“我在这里。”花厅里传来了景末离的声音。
傅子元跑了过去,一进花厅就看到景末离坐在窗下,七年时间已过,如今的景末离已经十八岁,身量颀长如碧篁修竹一般,此时他身着银白长衫,月色宽袖外袍,发丝用着一段发带半束,年少就已显绝色的五官已经长开,越发的俊美无暇,桃花眼似乎含着一汪春水,淡淡的看着就让人忍不住的心慌意乱,更过分的是他如桃花般的唇瓣总是微微的翘着,炫目得不得不陶醉在他长袍之下。
这小师弟长得真的是太好了。傅子元眨了眨眼睛,拉回自己的思绪,“给,刚折的芍药。”
景末离接过芍药,取了个花瓶注了清水将花修剪好,摆放在了花厅里,“今年的芍药开得也好。”
“每年都很好,只是前几年你都在外面,没有看到而已。”傅子元坐了下来,“今年怎么没有外出了?”
“梵音道长有事回去了,一个人游历也无趣。”景末离给他倒了一杯茶,“何况,我也有些事要去处理。”
“真好啊,你有人带着四处游历,我师父就知道自己出去,也不带着我。”傅子元觉得自己修为挺不错了,可惜一直只能偶尔师兄们一起外出,至于师父都是不带他的。
“你多修行,总会有机会的。”景末离很是轻巧的安抚了一句。
“不过我一直挺好奇的,这栖梧峰一向是禁地,为什么长老们会让你单独待在这里,也没有拜师?”这件事估计是所以的沧灵弟子都挺好奇的。
“大概是觉得这里适合我吧。”景末离笑了笑,“对了,三长老可回来了?”
“没有,一月前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傅子元觉得自己的境地和景末离很像,都是一个人守着一个山峰。
景末离点了点头,“过段时间我会再出门一趟。”
“去哪里?”
“嬴城。”嬴城,他这一世的故乡,他这一世亲人所在的地方,也是他理应去了结的一段恩缘。
“要不要我陪你去?”傅子元满是期待的询问。
“不用了,那里我很熟。”景末离微微一笑,轻轻的拨了下花瓶里的芍药,“七年的时间,也不长。”
今晚繁星漫天,栖梧峰上微风习习,点亮廊下的灯笼,景末离看了一会碧海,转头看向了飞羽峰的方向,那里是翊殊一手建立的地方,当年天天往那里跑,如今纵然知道他已经不再那里,可竟然不敢去了。
轻声一叹,景末离还是朝着飞羽峰而来,没有去前山,景末离直接去了后山,记忆中那里是满山漫野的芍药花。轻盈落下,直入花海之中,一株株各色芍药花错落有致的种着,石子小径穿梭其间,一座露台建在山崖边上,露台边上一根柱子,柱子上挂着一大串贝壳做的风铃,随风轻响。
过了这么久,这里的芍药花还是这般的美丽。随手折下一朵白芍药,拈在手上,景末离缓缓的穿过花海走到了露台上,将芍药花绑在了风铃上,花随着风铃摇摆,摇曳着像是舞女那洁白的裙摆。
随意的在露台的台阶上坐下,景末离看着夜色下的芍药花海,还记得当年翊殊亲手将这一棵棵芍药种下的样子,向来喜洁的他双手沾满了泥土,乐此不疲精心的照顾着这些花。
恍然想起什么,景末离走到了露台下,数了数芍药花丛,在第三棵芍药花下蹲了下来,掘土三寸,果然触碰到酒坛子,挖出了一小坛,景末离笑了笑,翊殊果然往这里藏酒了。
揭开酒坛,一股酒香迎面扑来,清冽芳香沁入心脾,“果然是竹叶青。”酒坛也就巴掌大,景末离直接喝了一口,酒入喉绵甜醇厚无比,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畅快的长舒了口气,景末离坐在花丛边上的青石板上,举起酒坛碰了碰一朵芍药花,“敬你。”敬翊殊,敬曾经,也敬现在。连续喝了两坛酒,景末离眼已迷离,直接倒在了青石板上休息,夜渐深风吹花丛,芍药花瓣零落,落了他一身。
今夜星光熠熠,直到半夜后弯月从西边升起,星光放稍减,一道灵光划过夜空,落在了露台上,来者玉冠素衫雪袍一身素雅,唯有那长袍宽袖上绣着红色羽状花纹,像是雪中开了一枝红梅花。鬓若刀裁,貌若秋月,眉宇间带着冰雪凛意,即使长得十分俊美,可那冷淡神色也让人不敢靠近。
他是翊殊,妖界羽族五长老,原身乃是一只白鹤,也是这沧灵派飞羽峰第一任的执令长老。他站在露台上看了一会底下的芍药花,忽的闻到一股酒气,不由得走到露台边上向下一探,只见一人被花瓣铺了一身,背对着他沉睡着,旁边还有几个空酒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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