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九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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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离宿舍不远，从宿舍区的偏门走过去要比从学校正门走过去近，所以他们两个人原路走回去。

宿舍偏门之外是小吃一条街，更准确地说，是黑暗料理一条街，平时经常会有很多小摊贩在这里摆起摊头，但今天却没几个摊。

蒲韬的声音夹着寒风到她耳边，“11点熄灯的话，你一般几点睡觉？”

苏柚轻轻啊了声，“一般熄灯了之后再玩会儿手机，马上就会睡着的。”

蒲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苏柚疑惑：“怎么了？”

蒲韬淡淡地笑了笑：“随便问问。我上大学那会儿，男生寝室里好像没几个熄灯后准时睡觉的。”

哟，您还上过大学呢。不是都说你都不怎么在学校的么？

苏柚心里默默吐槽，表面上笑嘻嘻的，“都在打游戏？”

“不一定，干什么的都有，打游戏的，看小说的，聊骚的，还有打……”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还有打什么？”苏柚见他停下来，追问。

“打……牌。”蒲韬摸了摸鼻子，轻咳了声。

苏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可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男生晚上会在寝室里做什么不怎么感兴趣，她比较感兴趣的是，“韬神，你还没说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蒲韬默了默。

来找她是为了确认自己的心意，现在确定了，可他要怎么开口呢？直接告诉她，他好像喜欢上她了？

不行，这样太莽撞了。

他的眼神漫步目的地停在一处，却没什么神，更像在沉思，苏柚有点儿奇怪，这件事有这么难说出口么？到底什么事，劳他大晚上的特地跑大老远地来找她，找到她了却又犹豫了呢？会不会是……

苏柚推了推眼镜，问：“你是不是想问我一些苏亦澄有关的事情？不方便直接问苏亦澄？如果是的话，没关系的，你问，我会尽量把能说的都告诉你的。”

说着，苏柚还拍了拍胸脯，眼中写着“快来问快来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几个字。

苏柚这话倒像是提醒了蒲韬什么，蒲韬低头朝她看过来，“嗯，算是吧，苏亦澄有女朋友吗？”

苏柚想了想，略说：“之前是有的，苏亦澄追了好久才追来的，长得很漂亮的，但是前一段时间分手了，我算算，大概三个月前吧，她受不了苏亦澄天天玩游戏，对她不闻不问，就跟苏亦澄分手了。我去帮苏亦澄劝过一次，但两个人就和好了一礼拜，苏亦澄又变成了老样子，他女朋友对他彻底绝望了，让他跟游戏去过……哎，她女朋友也是蛮可怜的，苏亦澄是她的初恋，她很喜欢苏亦澄的，可是她没法儿忍受苏亦澄对她的忽视。”

蒲韬刚开始皱了皱眉，苏柚说到最后，他却敛了表情，过了会儿，若有所思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苏亦澄做得不对？”

“本来就不对啊，他在游戏上花了太多的心思，说起来，苏亦澄好像是从今年夏天看完你们那次总决赛后，就像疯了一样开始打游戏，他本来也玩游戏，但是没那么夸张的，其实这对于他女朋友来说，是件不公平的事，他以前对他女朋友很好的，自此之后，连陪女朋友的时间都没了，聊天也不聊，约会也不约，也不关心女朋友，这样谁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啊——”

说到最后，苏柚才想起蒲韬是个职业选手，打游戏的时间只会比苏亦澄更夸张，说不定他也有过如此遭遇，她这样说恐怕会踩到他的痛脚。她把“啊”拖得很长，瞄了眼蒲韬，缓和了语气补救，“当然，我不是说你们都找不到女朋友啊，你们不一样，你们打职业的嘛，这个是事业，还是有很多女孩子能接受的，主要是苏亦澄女朋友前后落差太大了，而且她肯定也没想到苏亦澄会被职业战队选中打职业嘛。这么看来，苏亦澄好像已经完成了他梦想的大半了，以前觉得他说要重振西恩刀塔，觉得他像是在说笑话，现在觉得他还挺有能耐的，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蒲韬抿了一口咖啡，口腔里一股浓郁的焦糖味，很甜，却又腻得发苦。

早知道该让做半糖的。蒲韬不由地想。

空气好像突然冷了，一阵风吹得她打了个哆嗦，苏柚斜眼打量了蒲韬一眼，只觉得他的脸色肉眼可察地沉了下来，原本是淡，现在是冷，眉宇间似乎还有些不可言喻的愁和躁。

难道真的戳中了他心事了？他不会也因为打游戏打太多被他女友甩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的原因，苏柚莫名地觉得胸口有点堵，心里也酸酸的。

她咽了口口水。她今天的话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那什么……”她把那股酸涩强压下去，转移话题，“你就为了问我这个么？为什么不直接问苏亦澄？”

“适当了解一下队员的私事，免得以后训练出什么岔子。”蒲韬的声音有点儿冷，“直接问本人的话，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感。”

“哦。”苏柚问，“那你们有没有不能恋爱这类的规矩？”

蒲韬毫不迟疑，答得干脆：“没有。”而后又补了句，“但是我们希望队员能够充分调配好自己的私生活和职业生活，我们既不希望训练和比赛影响私生活，也不希望私生活影响训练和比赛。”

苏柚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就好，我觉得苏亦澄他们俩的感情还能再挽救一下的。”

蒲韬嗤笑了声：“你还真爱为别人操心。”

他想到苏柚和刚刚那个男孩子的争执中，也说到想劝那个男的和她的前闺蜜复合，她怎么就这么乐意去帮别人处理这种事呢？

苏柚蹙了蹙眉头：“苏亦澄怎么能算别人呢？”

蒲韬扬了扬眉，并不反驳，又问：“你和苏亦澄是双胞胎？”

苏柚一怔，转了转眼睛：“是啊，怎么了？”

“你大一，他大二？”

“我复读了一年。”

“哦。”蒲韬视线往四周扫了圈，“你住几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