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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不是人,你自然也不是,一母同胞嘛,你怎么连自己都骂?”
宋敏扶额,阿照翻了个白眼,赵庭梧摇头道:“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吃个饭也能吵来。”
“谁让某些人嘴碎,当了爹还这么刻薄。”
赵玺怒了:“四叔!你看她!”
赵庭梧无奈,清咳一:“好了,不要闹。”
意儿暗自嘀咕:“这么大人了还告状。”
阿照道:“你个嘴皮子这么溜,怎么不去跟楚太太吵?”
意儿一听便摇头:“我不敢。”
赵玺:“我也不敢。”
闲言少叙,意儿用手肘挨胳膊:“诶,我正想跟你打听楚家的情况,楚太太和君媚为何住进赵府,你和烟箩又是如何相识的?”
“不就在表姑家认识的。”
“啥?”
“我那个岳母啊,惯会交际,不知怎么托关系结识表姑,成了她的牌搭子。熟络后,她便带烟箩和君媚入府请安,表姑见她姐妹知书达,又生得极美,自然喜欢,还说不能糟蹋了清净人家的好姑娘,定要在亲戚里挑选青年才俊与她婚配才好。”
“青年才俊?谁?”
赵玺瞪意儿一眼:“总我和烟箩在表姑家的酒宴上一见钟情。至于岳母和君媚,唉,说来话长,她楚家虽是书香门第,不富裕,一直靠着祖上留的财产度日。我岳父自诩清高,只肯做先生,不愿出去受市侩气,烟箩告诉我,当时她家已然是等着坐吃山空的境况。”
阿照咋舌:“这么看来,还挺惨。”
赵玺道:“可不是么,好可怜见的,烟箩说,每次楚太太带她赴宴,为了打扮体面些,便去外头租赁衣物和首饰。不管筵席上多么光鲜,一回到家就得换来,为君媚哭过好几场。”
说到这儿,赵玺心中动容,忍不住赵庭梧解释:“其实君媚性不坏,只是以前吃过许多苦,她不想回到过去的日子罢了,四叔你对我一很宽容的,请对君媚也多谢耐心吧。”
岂料赵庭梧非没有听进去,反而不留情面地问:“我什么时候对你宽容了?”
“啊……”赵玺吃瘪,张嘴哽在那儿,转头去看妹妹,尴尬改口:“我是说意儿,四叔你来偏袒意儿,没错吧?君媚比她还呢,难道不值得怜惜吗?”
赵庭梧沉默,垂眸抚着茶杯,然后看她:“我有偏袒你吗?”
无缘无故被点的赵意儿一愣,屏住呼吸:“……没有。”接着掩饰般抓了抓脑门:“那个,楚家的过往还没讲完呢,哥哥怎么越扯越远?”
宋敏见她局促,便笑着附和:“是啊,方才说到哪儿了?”
阿照拿筷子敲碗:“快,言归正传,挑要紧的说。”
赵玺撇撇嘴,叹口气:“好吧,其实我想告诉你,烟箩嫁给我以后,虽然境况变好了,也能时常接济娘家,有件事情我不知该如何评价,一个普通人,突然让得到一大笔钱财,究竟是福是祸。”
宋敏嗅觉十分敏锐:“怎么,楚老爷做了富家公子的丈人,便抛弃的清高了?”
“何止于,简直性情大变。”赵玺越聊越投入:“烟箩跟我说,楚老爷自幼教导她,莫要贪图虚荣,那些都是过眼云烟,人得修身养性,还说什么,绫罗绸缎庸俗,山珍海味油腻,就爱穿布衣布鞋,就爱吃清汤白菜……可是当我和烟箩成亲后,忽然把这些都忘了,很快沉溺在纸醉金迷、挥霍无度的日子里。这倒也罢,最要命的是,竟然开始赌博——”
“天,怎么会这样?”阿照倒吸一口凉气,感到难以想象:“不是说喜欢布衣蔬食,瞧不穿金戴银的人吗?”
宋敏道:“只是自我安慰的说辞罢了,非喜欢粗茶淡饭,而是只能粗茶淡饭。金钱和权力是最容易令人迷失的东西。”
“我白了,”阿照望意儿,调侃她:“某人最近继承了一大笔财产,可要心点儿。”
“你放心,我抠门得很。”
赵玺一拍桌子:“说的没错,岳丈正是被钱给害了,连带着拖累烟箩!初她背着我拿自己的体己钱给岳丈还赌债,谁知欲壑难填,刚还清又欠,就像个无底洞,烟箩山穷水尽,心力交瘁,不得已才跟我讲了实话。”
意儿摇头:“那个楚老爷真不是东西。”
赵玺苦兮兮的叹气:“后来我拿出几百,让她带回去,告诉岳丈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管。”
“接着说。”
“接着,倒是过了几天太平日子,相安无事,后来有次烟箩回家看望她娘和妹妹,结又和岳丈吵来,她一气便把岳母和君媚带到赵府,原打算留她住天,谁知当晚岳丈竟然卷走家里所有钱,连夜出城,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什么?”
“跑啥?”
“唉,自然为了躲债。”赵玺亦是深恶痛绝:“我和烟箩说过不会再给钱,那些追债的多狠啊,砍手砍脚也有可能的,不逃还能怎样。”
赵庭梧听了这么半晌,颇感无趣:“我怎么觉着楚老爷和霍康的经历十分相似呢,这帮人还真是物以类聚,烂到一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参考《东京梦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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