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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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世界模糊了,商皑和纪湫携手走出了院子,渐行渐远。
系统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但它走得没有任何缺憾。
终于结束了,经历过这么多,他们再也不会颠沛流离,生离死别,往后的日子,必将无风无雨,繁花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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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庭院,商皑和纪湫来到了老爷子的住处。
飞机上,商皑对纪湫说起了商家这三年的变化。
其余只是三言两语,唯有老爷子说得最多。
“两年前老爷子得过一场病,醒来以后就不怎么记得人了。”
老人家患上了老年痴呆症,看见杜婉玉叫姐姐,看见商熠叫哥哥,商皑会去看望他,经常被当成昔日战友,称兄道弟不说,还非拉着要一起上战场。
一家人说不出的无奈心酸。
纪湫站在树荫下,目光投向屋内,一道瘦小的身影蹒跚地走过去,抱着一个垃圾篓转来转去地端详。
旁边的佣人看了,急忙要拿走,老爷子突然就生起气来,死活不撒手。
纪湫的眼底顿时就漫上一层水色。
眼前的老人家,跟记忆里的商爷爷大相径庭。
那时候的爷爷,虽然白发苍苍,但精神饱满,背脊笔挺,即便杵着拐棍,也仍旧能窥见昔日大将风采。
可如今,眼前的小老头,走路颠簸,弯腰驼背,又干又瘦,白色的唐装松松垮垮,没有形状地挂在身上,露出的手臂,细得吓人。
纪湫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不过只是睡了一觉,商皑这边的世界却已经过了三年。
她也缺席了三年。
在她最孤单最无助的日子里,这个把她当亲孙女对待的老人家,就这样一天天老去。
再见到时,他竟已经如此老了。
纪湫望着对面,手指几乎按进了树干里。
商皑心知她一时半会也有些接受不了,无言地握了握她的手。
纪湫望向他,眼里仍存着水汽,却终究还是让自己的表情松缓了下来。
她咬了咬牙,平复了情绪,朝里屋走去。
她不知道老爷子会怎么称呼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持从容……
老爷子把玩着零零碎碎的玩意,直到面前的光被挡住,才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来。
他好像并没有觉察到面前的姑娘脸上奇怪的表情,只是在瞬间,一双茫然的眼睛变得亮了。
手中的拨浪鼓“咚”地一声落下,老爷子满脸兴奋地站起来,只听他欢喜至极,朝着纪湫说了一句,“湫湫回来了?你喜欢吃的酒酿汤圆,我早就让王妈准备好了!”
纪湫一愣,边上的人也俱是一愣。
老爷子却并未发现周围人的奇怪,上前来拉纪湫,笑得乐不可支,“上班辛不辛苦呀?商皑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他要是敢欺负你,你一定要跟爷爷说,爷爷打他!打得满地找牙!——王妈,你愣着干什么,汤圆啊,孩子都要饿坏了!”
一边的小李有些晃神,连忙把自己当做是“王妈”应了,转身去了厨房。
身边的商皑也没有落单,被老爷子一并拉了过去,“老陈啊,这是我的孙媳妇,哈哈哈,我家小皑都结婚了,你家小岩怎么还没消息?”
商皑只好无奈地笑,“快了。”
纪湫心中一阵酸一阵甜,脸上满是笑,眼中湿湿的。
老爷子手指颤抖地接过小李匆忙煮来的酒酿汤圆,往纪湫手里递,纪湫连忙接过,碗在老人颤抖的手中泼出了汤汁,撒到她衣服上。面前的老人家眼瞳是一层模糊的白,每一次开口,都需要调动面部所有的肌肉,千辛万苦,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纪湫实在有些无法接受。
就好像,商老爷爷昨日还是神采奕奕的,转眼间却连碗也端不稳了。
纪湫酸哽着,憋着满心的难受,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跟往常一样开朗活泼。
“谢谢爷爷,您对我、对我……最好了。”
老爷子听了,哈哈笑起来,朝商皑直夸,“我孙媳妇懂事吧,你家小岩可没有我家商皑有福气。”
商皑扶着老人家坐下去,口中仍旧是让老爷子舒心的回答。
纪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里是甜丝丝的酒酿,她吃了几勺,胸口滞闷得很,有些吞咽不下。
商皑在一旁半蹲着,拉着爷爷的手,细心地为他挽起袖口,又用湿纸巾一点点地擦拭手上的汤汁,同时又问起老爷子最近的身体状况。
小李在旁边看出了纪湫的异样,走到她身边,有点着急地朝她解释。
“小姐您千万不要误会老爷子,他老糊涂了,把你当成‘那位’了。”小李也是热心,唯恐纪湫会对老爷子膈应,影响了这一趟的心情,“其实老爷子平常谁也记不得的,我们也没想到,独独还记得她。恐怕他老人家现在唯一还牵挂着的两个人,也就是四小姐,和那位纪小姐了。”
纪湫喉听了,鼻腔又是一阵酸热。
她向李姐扯出来一抹笑意,声音沙哑着,说了句,“我知道了。”
李姐“哎”了一声,看着纪湫,眼中是欣喜的光。
三年前,他们夫妻二人,只回来了商皑,往后的三年里,商家便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而今日她看着少爷牵着这个姑娘走进商家的大门,说笑交谈之间间,他望她的眼里,是说不出的温柔明媚。
他们慢慢地走过来,身后商家大宅的天空拨云见日。
李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中有股莫名的激动,她手指紧紧地相扣着,再也说不出其他什么来,张口只道。
“您还要吃汤圆吗,锅里还有好多,我去帮你盛来。”
纪湫点了点头,“有劳。”
望着李姐匆匆离去的背影,纪湫目光失神地停留在院落中。
耳边夏蝉扯着嗓子唱着歌。
一声声的聒噪中,边上的交谈渐渐明晰。
商皑的嗓音温沉如水,极有耐心地问候着老爷子的近况。
老爷子说得颠三倒四,含糊不清,他抬着眼睛,眸色真切,对他古怪的脾气十分有战术性地迂回、轻哄。
“王医生的话,您有好好听吗?”
“哪个王医生?我不要他,他给我吃的都是老鼠药,一整瓶的药都让我吃完了!他要害我!警察叔叔,你快把他关进监狱!”
“好,那我等会就去把他抓了。早上能走几圈啊?”
“我今天走了一万圈,比你多了半圈。”
“比我还多啊,您真厉害。那您一天能喝几杯水?”
“你看到那片湖了没有?水位都下降了三米,那都是被我喝的!”
商皑笑着望他,眼里映着八月午后的阳光,对所有荒谬的话语,都只是赞赏。
纪湫听着失神。
她忽然觉得心中的结奇妙地舒展开了。
纵使商皑再如何耐心,老爷子还是看不惯他,气鼓鼓地转头找上纪湫,拉着她说起他年轻时候的故事。
他难得思路清晰,兴致勃勃地说到日暮黄昏,夜色降临。
院子陷入一片安静的漆黑,唯有堂中一团灯火柔软。
夜风微凉,厅堂中和乐融融。
老爷子依旧是那样脑洞清奇,有时彻底忘了商皑,有时又说商皑还没长大,娶不了纪湫,横竖要为她张罗亲事,说着就要拿出珍藏的电话本子,挨个挨个问候适龄的小伙。
商皑满脸都是无奈的笑,一次又一次把他的电话本骗走。
“老领导,你干什么,我孙女要嫁人的,你这样做不好!不好!”
“您可要想好了,这电话真要是打了,你家商皑就真的没媳妇了。”
商皑虽这样说着,纪湫却看见他在背后偷偷地换了电话本。
老爷子思索了一会,隐隐约约好像又记起什么,仔细去想,又一点影子也捕捉不到,但心里就是有种深切的担忧。
他犹犹豫豫地咕哝,“那万一商皑那小子对我孙女不好,岂不是罪过?”
商皑沉默一会,目光慢慢地看向纪湫,灯火透进黑眸,映出她的容颜,“您放心,他必然会待她很好。”
纪湫迎着商皑的目光,笑容渐渐明媚。
老爷子深思熟虑了一番,总算有了点让步,“那好吧,等商皑幼儿园放学回来,我问问他。”
商皑:“……”
纪湫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商皑无计可施,失笑着应着,“好。”
园中,猫崽子们欢快地追赶,树上树下地乱爬。
那窝小猫被商皑带回老宅,几个月的时间,长大了两倍多。
猫妈妈嗅出纪湫的气味,扔了崽子,让它们自己玩闹,轻盈地跑过来,蹦到纪湫身上,拿脑袋蹭她的手。
纪湫欢喜而小心地揉揉它的脑袋,挠挠它的下巴。
旁边老爷子又将商皑转换了个身份,认作了昔日老领导,说要让他帮忙分配对象,商皑眼看就快招架不住。
纪湫默默地看着,心中忽然释然。
虽然曾经待她极好的长辈,转眼间垂垂老矣,让她措手不及,惶然不安。
但他至少还记得她。
她仍有机会。
时间一去不返,珍惜当下吧,当下也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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