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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不及多想,案桌后的帝王已经先抬起了头,唤了她一声:“皇后。”
那侍候皇帝身旁的女官自是也忙把手上的墨锭放好,俯身朝着宫绫璟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宫绫璟这才把不知为何就落在那辛柔女官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迎上焰溟。
她正欲朝他下跪行礼,便被焰溟直接唤起。
“皇后免礼。”
宫绫璟刚直起腰,就瞧着焰溟直直地朝自己走了过来,而那女官不知何时已识相地悄然退下,不见踪影。
焰溟大步走到宫绫璟身侧,牵起她的手,直接把她带到御案前。
宫绫璟一时有些懵,她微微垂眸,视线之下却正好对上焰溟刚刚写好的几个苍劲大字。
那白宣纸上笔墨还未干透,字迹却依旧气势如虹,纵横挥洒,刚劲而有力。
都说字如其人,焰溟这字的笔法气势当真与他本人的气度无异,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
刚柔并济,不燥不润。
他字写得极好宫绫璟并无异议,但这位皇上总不会是闲着没事做,专程叫她来欣赏他的字的吧。
“皇上叫臣妾过来有什么事吗?”
焰溟右手正重新执起毛笔往那砚台里沾了墨水,似是听得宫绫璟这话,才淡淡开口道:“北冥州过几日会来人,朕到时会与你一同出席宫宴。”
鉴于刚刚晚七已与自己说过,宫绫璟不觉意外。
“臣妾已略有耳闻,听闻此次来人是凤家少主,凤天凌。”
这消息焰溟也没想着瞒着宫绫璟,自是一早就散到宫里宫外去了。
他只微微颔首,手下挥舞毛笔的动作却不停。
宫绫璟瞧着焰溟写字写得极其投入,不再多言,她也就闭上嘴,安静地站在他的身侧。
眼观鼻,鼻观心。
她以前时常在这宣政殿中陪着他,也是这般,他不理她,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所以宫绫璟也是颇习惯的。
可往常总是她自己巴巴跑来的,今日可不同,今日是他让她来的。
难道是觉得身边缺了个乖巧捧场的还不习惯了?
……宫绫璟撇撇嘴,忍不住揣摩起男人的心思。
总不能真的就是专程叫她从宸沁宫特意过来看他写字的吧?
若只是为了告知她北冥来人,要她一同参加宫宴,也不过是派李德喜前来与她说上一声便是了。
何必专程让她坐上凤辇来到这宣政殿?
宫绫璟是聪慧的,稍稍想了想,就料定焰溟必然是想让自己说些关于北冥州近来对云苍大陆的谋划亦或是凤天凌这个远道而来使者的品行习惯。
焰溟是知晓宫绫璟不时便会与北冥州上书信来往的。
他不拦她,也从不派人检查她书信内容。当然,这朔国的机密政要焰溟也从未给她知道的机会就是了。
但是焰溟也许也不知道,宫绫璟一门心思也决然不会在两国之间的政事上。
她既不会对朔国的机要有丝毫兴趣,也就不会对那北冥州的谋划有半分去了解的心思。
那些书信上,当真全是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思乡情切罢了。
所以关于北冥州是否对云苍大陆有谋划,她就算有心告知焰溟也无从说起。
但倒是凤天凌这个人,她还是可以说上几句的。
于是宫绫璟想了想,便直接问出了口:“皇上可是想问臣妾,凤天凌这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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