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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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老妻了,其实没什么好害羞的,而且还在车上这种不完全隐蔽的地方，动作就更应该快点才对。

这般想着也就没有犹豫,唰唰两下换完，再把水拧干后装进防水袋中。

“抬脚。”顾清秋坐在前面,要一直回身看着她，王司令不明所以，但怕顾参谋长这姿势坚持久了容易肩膀疼腰疼，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照做了。

把脚丫子架在车座中间，还能吹着暖暖的空调风,顾清秋抓着她的脚踝不让她乱动，仔细擦干后又取了一双袜子给她套好，“这双新的还没洗过，先穿，回去再给你洗。”

简直是堪比老母亲的操心程度,最后把干净的鞋给她穿好。

王乐天双手枕在脑袋后面，被这般打理的从头到脚都觉得分外妥帖。

微湿的头发，热风吹的脖颈有些痒，她伸手去挠，这才发觉盖住齿痕的那块小纱布早就在混乱的暗流中失去了踪影。

顾清秋目光幽幽的勾着她，王司令急忙端正坐好，连两只手都半握着,老老实实的搭在膝盖处,“我错了。”

乖巧的像是只没长牙的奶狗。

“哦？错哪了？”顾清秋的语气有点冷淡,却已经调整了一下坐姿，等着解释，她脾气性子很好，不存在冷战，只要王司令愿意解释，她自然愿意听。

“就…唉，今天早上我还下定决心，肯定不让这伤口碰水，”一副痛心疾首忏悔的模样，接着就换了副讨好的面孔，牵了顾参谋长的手，轻轻捏捏，“可是人命关天嘛，当时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晚一秒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所以…所以…嗯，下次我行动之前一定先，先过一下脑子。”

顾清秋没说话，还是盯着她的眼睛。

王司令心里大喊不妙，看来是真的气坏了，以往这般态度诚恳的认错，顾参谋长不说当场气消，至少也该回她一句话才是。今天怎么如此…不好对付啊…

她被盯得牢牢的，眼睛都不敢往别处乱飘，脑子却在飞快转动，终于记起来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忘了解释。

“这个这个，就是流鼻血这个事啊…”

“你说。”

正思索着怎么圆过去，没想到顾清秋淡淡的接了一句，这一句可大有来头了。

若是正常不隐瞒的回答，应当是不需要思考立即就能接话的，可是她若是卡壳一秒，顾清秋定然就知道她是想了别的借口来忽悠。

“唉…好吧，和你说实话，”王司令叹了口气，显出几分无奈和妥协，“之前也有过好几回，在医院里，在家里，都有过。”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开始只当是上火了，正好那几天病号餐都清淡的很，我想着吃几天之后应当就没事了。可是后来，后来只要我…我…”

她咬咬牙，鼓起勇气，袒露心声，“我只要一去回想我们分手的原因，就会发作。”

“那会我问过你，可见你不愿多说，便算了。忘了也是我自己不好，那我就自己慢慢想，以为总归会有想起来的时候。之后尝试了几次都是这般，而且血流的越来越多，头也疼得厉害，没办法只能暂时不去想。”

“后来我想，反正你陪着我，又不会离开我，那我就不心急了，把这事先丢一边去。结果没想到今天下水救人的时候又发作，还好最后你拉了我一把，不然真是要淹死了。”

拐弯抹角夸一句也没用，顾清秋是这样在心里对自己说的，可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再是之前那般冷若冰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句话一问出口，王司令立刻就缩了缩手，显得很是有几分害怕的畏缩，“我以前上火的时候，你忘了你拿针扎过我？”

顾清秋：“…”她还真的快忘了这回事。

见她错愕，王司令趁热打铁的替自己辩解两句，“可疼了啊那个针，那次还不算严重呢，这次要是告诉你了，我怕你给我扎十几针，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其实，不想让她担心，毕竟自己忘记的，应该自己重新想起来才是，这是她的失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竟然会把重要的回忆丢了，她到现在也记忆不详。

“那次，才扎了一针。”顾清秋咬了咬下唇，又抬头暼了她一眼，恢复了清淡冷静，“而且你这根本不是上火，等晚上回去再说。”

总算是哄好了！

王司令喜上眉梢，笑得眼睛眯起来，又凑近她几分，欢愉，毫不掩饰，“那给我亲一下。”

顾清秋：“…你怎么每次…”有点措手不及，对她的坦率热情和张扬自由。

到底是谁把谁哄开心了？已经搞不太清楚了，也没有多去想的必要。

“快点儿！”她皱了皱鼻子，捧着顾清秋的脸，已经阖上了眼眸，贴着柔软温热的唇，轻轻触碰。

并不是带着欲望的念想，只是纯粹的高兴开怀，要与她一起分享，动作柔缓的犹如蝴蝶垫着脚尖，收起羽翼，在花瓣上享受着片刻的小憩。

她的温度，她的心跳，始终像一支清越的歌，仿若沐浴在阳光下，携着她的气息与飞鸟游鱼共同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