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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帅哥是和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妇人一块进来的,小帅哥自然身体健康,但那中年妇人面有菜色,确实身体有恙的样子,沈大夫招呼他们坐下,给那中年妇人诊了一会儿脉,然后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
傅星纬与沈德本是留学同学,相识多年,再清楚沈德本的医术不过,他都皱眉如此,傅星纬渐渐心里没底。
忍不住出声:“老沈,赵伯母到底能不能好,你倒说句话呀。”也是老朋友了,说话根本不带给面子的,“皱眉算怎么回事……”
“皱眉当然就是不太好治的意思。”沈德本不雅地耸耸肩,但很快恢复了老成持重的大夫形象,“我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治。”
傅星纬:……不是你是大夫你有治病救人的天职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该不该治?
这是什么话!
沈德本无奈笑了笑,想和老友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原理,却在这时候,苏羲清了清嗓子:“沈大夫,傅先生。”
说着话,苏羲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其实我也略通医理,不若让我也给这位太太搭一搭脉?”
傅星纬缓缓打出三个问号:“许小姐怎么在这里?”
“我来放足,大夫让我在这等伙计煎药。”苏羲并不讳言,只温和地笑,“刚才看出令师母似有头疾,应当是常年伏案工作,积劳成疾之故,医者望闻问切,我只看得到傅师母的脸色,未曾切脉也未曾相问,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若傅先生不嫌我冒昧,我想看一看傅师母的脉象。”
一句放足已经够吓人了,接下来一番看到脸色就知道你哪里不太舒服的操作更是让傅星纬觉得不太能理解。
所以,感情,你不只是学了帝王之术,甚至还对中医有了解?
他下意识看向和自己一块留洋的沈德本,一个询问的眼神——这种事有些大夫会觉得被冒犯,毕竟都有点“我的病人你插什么手”的在意。
但沈德本是不在意这些的,只笑道:“许小姐既然说了,赵太太若不介意,就让她看看吧。”
赵太太——赵教授的太太——当然不介意。
看看又不会怀孕→_→
多个大夫看看有什么不好→_→再说了她脸色确实不太好,确实也有手脚酸麻的症状,也知道这是常年伏案工作伤到了颈椎带来的后遗症,但这一切是从一个只看到了她脸色的姑娘嘴里说出来,那姑娘的厉害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苏羲就坐到赵太太面前,伸手去给赵太太诊了脉。
她倒是没有露出沈德本那样的纠结的表情,看完了脉象就对赵太太露出了很和善的笑,歪头对沈德本道:“沈大夫,此疾应以针灸治,并非什么疑难杂症,何以皱眉深思至此?”
沈德本苦笑:“断症不难,可治疗难啊……”
“难在?”苏羲很耿直地问。
“针法。”沈德本也很耿直地回答,“金针疏通筋脉……入针太难,控针也难,我想赵太太这病拖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没有大夫敢治的原因在。赵教授人脉广博,应当也是看过了不少大夫,做出的判断应与我一致吧?”
赵太太苦笑点头。
确实,自从赵太太觉得不舒服开始,就去找不少大夫看过,而所有大夫确诊的速度都很快。
毕竟颈椎病确诊不难。
但也最不好治的——西医对治颈椎病向来没什么好办法,中医固然是有那么点办法,可看的所有中医确定了她病的程度之后都和沈德本一样露出了一副“我知道这病怎么治但是我没办法”神色。
赵教授也认识一个老大夫,和老大夫关系不错,看了赵太太的情况之后老大夫说的很透彻,说我要是年轻三十岁精力充沛的时候我就敢给你治,但是如今我精力下来了,实在是不敢随便动手,说到这里还苦笑,当然了,老大夫年轻三十岁,大概也没有现在的手法。
那就得问是什么手法了呀?
答曰,中医里有一门古老的手艺,据说是能用金针疏通筋脉,清理淤塞,疏通好了就不会手脚酸麻,至于颈椎的问题,也能用针灸推拿的手段慢慢正回来,但是遗憾的很,那样针灸的要求很高,就像老大夫自己说的,他现在有技术但是没有精力,但年轻三十岁,那就是有精力但是没技术了。
所以无解。
无解到现在,赵太太手脚酸麻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忍了好几年了怎么寻医问药都没法子,还是傅星纬说他有个中西医都学了的同学可以给看看,还说他那同学是什么中医世家的传人,大概手法会比一般大夫厉害上一些,她才本着反正情况不可能更坏了的心态过来的。
但现在看来,结果也不太好。
而沈德本都没法子,面前这个小姑娘……赵太太就更不抱希望了,只是到底素质在这里,做不出立刻起身拂袖而去的事情而已。
然而,苏羲却只是犹豫了片刻,便道:“如果是说针法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
赵太太露出了个懵逼的神色——许舒窈她还是知道的,昨晚上丈夫一叠声地叹息鲜花插在牛粪上说的就是她了,但你要说鲜花会医术,你敢说赵太太也不敢信呀。
但,沈德本有点愿意信。
如此,面对苏羲一个“沈大夫有针么?”的疑问,沈德本麻溜儿就拿出了他家祖传的药箱,掏出了祖传的金针,那包金针摊开,长长短短几十根,长度从三寸到尺许,看上去就是一整套令人毛骨悚然的作案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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