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白鹿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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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要见自己有什么目的，孟枫有点好奇，但是月球不得不顾虑，那么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白鹿用人形过来——和自己关系好的妖修多了去了，月球肯定反应不会太大。

事实上，江月恒此时的心情已经被平复。孟枫已经向他交代了喜欢白鹿的原因，是浮于表面上的喜欢。在白鹿偷了东西并且化成人形之后，孟枫对他的态度比普通的妖修还要恶劣点。相反，自己换了个身份出现在孟枫面前，依旧能得来他的好感。

布偶猫觉得自己赢了，既然是赢家，那就可以大度一点，不不去在乎落败者。

孟枫一边忐忑地观察月球，一边迎来了白鹿。

白鹿面色复杂，似乎是经历了很大的一番心理斗争，看到孟枫的时候，他直接开口。

“我是来赎罪的。”

“赎罪？”

这严肃的字眼把孟枫给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白鹿道，“反正……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能做什么了。”

“……”

孟枫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

“我不是说我已经原谅你了吗？”孟枫道，“我不计较了，无所谓了。”

“可在那之前，我也已经欠你恩情了。”白鹿道，“虽然是顺带的，但是你确实把我从拍卖场里救了出来，还给我疗伤，而我却一味地敌视你，恩将仇报偷走你的行李，哪怕是你不计较我的错误，我也已经对你有所亏欠，所以，请让我留下来吧。”

“……如果只是留下，那没问题啊。”孟枫挠挠头，有些不解，“你自己找个地方待着，注意接待客人就行了。你想待在木风域里我是没有意见。”

“不是。”高宿道，“先前那位修士，并不是一直与你同行的，对吧？”

“是啊。”

“那么，凡人之躯的你，遇上需要跋山涉水的场合，肯定是不方便的吧？”

“……”

“我发现了自己的用处。”白鹿道，“可以让我作为你的代步妖兽，来偿还欠下的恩情吗？”

“……”

孟枫已经大概猜到了。毕竟这个男人暗示得很明显。

不过他没想到，先有反应的，不是布偶猫，而是兔兔。

只见白衣女孩就像是突然被激怒了那般。“你要干什么啊！讲讲先来后到好不好！”

在她看来，自己好不容易获得了大佬猫猫的承认，现在随便来个人都想跟着孟枫？没那么随便好不好！

布偶猫，神色平淡。

孟枫喜欢作为代步妖兽的白鹿，那他喜欢的话，将他收服也未尝不可，反正孟枫其实是移情，在他眼里，这妖兽跳不出这个坑。

孟枫转头安抚了生气的兔兔，转头又看向布偶猫。

看得出来已经醒了，在默默地看着这边。布偶猫的个头不算小，配合它浑身蓬松的绒毛，莫名给孟枫一种“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的操作”的奇妙压力。

平心而论，能收一头白鹿，孟枫当然是乐意的，这就是他的小爱好。可是有月球的压力在这，他显然不能随意处理。

于是，双方就这么僵着了。

“我……唉，其实我接下来，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了。”白鹿似乎有点颓丧，“即便能留在这木风域之中，我想，我可能会闯下别的祸。倒不如放弃思考，成为一头代步用的鹿。”

“……”看到白鹿这样子，孟枫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前犯过错，现在又犯错了，因为太难受了，决定放弃思考？”

“你可以这么理解。”白鹿道，“在看完故友之后，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什么了，我欠了你的，所以我想来还你。”

“好吧，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想法。”孟枫倒不是可怜白鹿了，只是说，他大概明白鹿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如果月球不同意的话，他最多留他在木风域里，仅此而已。

不过，他确实想给它一个好好安静的地方。因为这样的迷茫时刻，他也偶尔有，逃避，未必是好办法。

下一刻，大约是布偶猫这么扯下去太烦了。它起身，攀着孟枫的身体爬到了他的身上。

可悲啊，这种妖兽用的，安抚主人的手段，他似乎越来越熟练了。堂堂的曜玄宗宗主……算了。

“……”

感觉到布偶猫身上似乎没有很重的排斥气息，孟枫感觉来了点希望。于是，他让白鹿变回白鹿的模样。果然看到布偶猫似乎没那么排斥了。

孟枫非常惊喜，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布偶猫放在了白鹿的身上。

布偶猫反应不大，甚至微微仰起头，盯着孟枫——玩够了没有。

通过了猫猫审核，白鹿成功入职孟枫的代步工具之一。当他看到孟枫的另一只代步工具是一只硕大的金雕王之后，陷入了片刻的迷茫。

总之，因为各种心态问题，白鹿大部分时间都会是一头白鹿，不会恢复成人形模样，这也符合孟枫的想法。双方这下也算合作愉快。

解决了这件事后，白鹿才道，想去看看老朋友。

一直以来，因为一些过去的原因，白鹿虽然是妖修，但大部分世界是以妖兽形态四处游历。正因此，他发现了妖丹损毁的丑角鹿。

虽然并不知道彼此的过去，但因为都是鹿，他们可以交流，白鹿知道了丑角鹿的过去。

她被丈夫所害妖丹被毁，原本已经是苟延残喘之身，但是挂念着她的孩子，又忍不住在这定姚城附近的林中徘徊，她遇上过她的孩子，明明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忍不住暗中关注她。

说是机缘巧合吧，也不尽然，注意到了孩子之后，她总忍不住躲在城外观察，也给他解了几次围。之后有段时间还被他带回了定姚城里。

真正刺激到她的，是她发现，负心人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于新夫人加害儿子，他也无所谓。她的孩子，会成为弃子！

没有妖丹，妖兽其实没有多少活头了。在杀了负心人和试图杀害自己儿子的新夫人后，她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只是看到那孩子还需要她，又舍不得离开。

在那之后，白鹿四处游历，偶尔发现自己回到了定姚城附近的时候，就会去看看她。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很久了。在那通道里看到她的时候，白鹿知道，她已经准备舍弃生命了。

丑角鹿的身体可以储存毒素，但是并不能化解毒素，时间长了，或者吸收的量太多了，那些用于攻击别人的刀刃，就会转头刺向她自己。

被人类所骗，被人类所害，最后挂念着的孩子，还不知道它的身份，这样的可悲人生，颇能让他共鸣。

识人不清，是他们共同的问题。

来到新设的康复专用岛，此时席开与目露皆已经放松了。他们围着那颗蛋状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当然，是席开在说，母鹿在听。

看到白鹿过来了，母鹿忽然起身，叫了两声。白鹿愣了一下，道，“好。”

“怎么了？”

“她想让我跟你说。”白鹿轻叹，“你长大了。”

刹那间，席开的泪，就下来了。

自幼生母去世，父亲娶了续弦之后，也不再关注他吗，他一直都是独立长大的。偶尔也羡慕过别人的孩子，能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而他，却要面对冰冷残酷的现实。

在新夫人还没怀孕的时候，虽然彼此之间都很僵硬，但到底没有撕破脸皮，他还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有时候他也想过，为什么自己不能有个可以得到安慰的地方呢？

现在他才知道，他的母亲遭遇比他更惨，却一直努力地看着他的正常。在顶着弑父的名声上位后，多少个日夜，他心中的痛苦与不安，都倾诉给了她。

原来，她就是不母亲。他并不是没有人陪伴，只是那人没有说出来而已。

眼下抓到了能让母亲恢复的机会，席开的情绪已经紧绷着，在溃堤的边缘了。可是母鹿让那男人代传的一句话，让他直接泣不成声。为母亲，也为自己。

孟枫在一旁看了全程，表情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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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开之后向孟枫交代了其他的一些后续。

随着曜玄宗的深入调查，他们发现，袭击城主府的人，与在城外宅子冒充曜玄宗弟子的人，甚至包括当年被毒死的新夫人，实际上是一伙的。他们在定姚城的活动踪迹有被曜玄宗捕捉到过，但是一直以来他们也摸不清这群人的动向。

在这次得到木风域之主的血后，他们逐个驱散了那些假冒者体内的奇怪黑雾。令人意外的是，有个人接触了血没有立刻死亡，而是奄奄一息地，交代他们是被控制的，是提线傀儡，而他们的行动总部，在定姚城外的一个地方。

曜玄宗的弟子顺着这条线索找过去，看到的是人去楼空的基地。似乎是因为离开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加上那个清醒之人的交代，他们这才知道，包括新夫人在内，这些人活动的目的，是要谋夺定姚城内的某样宝物，为此不惜派出新夫人接近老城主。可惜她突然折戟，让他们乱了计划，以至于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其他搜寻情报的机会。

对此，江月恒轻笑。

外来者当然不会知道，甚至连定姚城城主自己都未必知道“宝物”的方位。

冰姚泉的特殊在于，它是几路泉水汇集在一起的混合体。当地下水道交汇，有修士发现交汇的节点会诞生一种奇怪的结晶，取下来之后会瞬间化成水，拿去炼丹有奇效，喝下也有澄清体内杂质的效果，因为形似冰柱，便命名为冰姚泉。

定姚城现在的地势，其实是后来加高的——真正的，最至关重要的冰姚泉本身，实际上深埋地下，也就是席开发现的地道，原本就是通道，不过真正的位置还要再往下。

最初那林中的宅子，用途其实就是坐标位。

如无要紧事，定姚城正常汲取外围的泉水供给曜玄宗就行了，而源头，被曜玄宗牢牢把控着。

如无必要，定姚城城主都不会知道这个机密。倒不是怕损失冰姚泉的泉眼，而是有些人品不过关的城主会带来一地糟心事。倒不如安安心心地让他们靠山吃山。

当然，通过席开的那条地道未必能发现冰姚泉位置所在，那条水道不过是汇合的泉流的其中之一。

他们一直在活动，试图谋夺冰姚泉，不排除是针对曜玄宗的行为。

对此，孟枫抱着“故事听完了”的心态，没把这件事放心上。除了那黑雾傀儡有点瘆人。但是傀儡本质是什么他又知道，反而没有该有的恐惧心——当然，该怂的时候他还是会怂的。

带着置办家具和房屋的心思，孟枫继续继续出发。

第一个客人来了个满堂红，之后也要发展一下普通的顾客。

白鹿正式就职——孟枫甚至蠢蠢欲动想给他改名白龙马。但是仔细想想坐白龙马那人的日常，虽然实力的定位很相似，但还是算了。

坐上白鹿，怀里抱着一只布偶猫，涂佳琳原本是打算跟在旁边走的，但是一个大男人骑鹿，放一个小女孩在旁边走，未免有种压榨童工的既视感，孟枫便让她化为兔子，方便携带【x】

然而他怀里已经有月球了，月球的表情明摆着告诉他，“你试试看？”

孟枫打消了把兔子一起放怀里的想法。默默地，把兔子防盗了白鹿的头上。

很好，完美，白鹿顶得住！

有两边的鹿角卡着，白兔不会掉下去，白鹿没想到自己真的开始之后，一下子要驼三个人……好在他是妖修，这点力气不是没有。

于是，按照孟枫的要求，他们即将奔向下一个繁华的城。

还别说，有了白鹿这个坐骑，孟枫的旅途舒服了很多。主要是——白鹿，他，认路。

这点非常重要，之前孟枫都是盲开新地图的，现在终于有主动开地图的感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鹿：我咋觉得我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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