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七零锦鲤病美人》【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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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微扯,桃夭然本能地往旁边一闪,李秀英咚的一声撞到了柜台的厚玻璃上。
售货员业务能力超强,眼疾手快地把这六元钱拿到手里,连同票单给了会计,接着高声喝斥。
“你一个当长辈的抢小辈的钱,懂不懂害臊啊?你这是给高家寨抹黑啊,以后外村的好小伙子谁敢娶高家寨的姑娘,好姑娘谁敢嫁进高家寨!”
民风淳朴的年代,每个正常人都很爱惜集体名誉,李秀英这种行径,往大了说,的确很严重。
定然会导致高家寨的好姑娘嫁不出去,好小伙子娶不到外村的媳妇儿。
这还没完呢!
另外一个售货员出来检查,即便是柜台的玻璃没被李秀英撞开了裂痕,她还是没好气指着鼻子训斥。
“这玻璃比家用玻璃厚,很贵的,你撞烂了的话,得拿多少工分才能赔得上?你赔得起吗?”
撞了一下,李秀英觉得哪哪儿都疼,桃倩然咳嗽着跑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妈……咳咳咳……我们还是早点回家吧,下午还得上工挣工分呢!”
李秀英是那种典型的窝里横,两个售货员数落她也不敢计较,只是气势汹汹地瞪着桃夭然。
“赔钱货,看到我被外人骂你开心了吧?看在你爷爷奶奶的面子上,你花了的钱我不要了,把剩下的钱交出来,三十二块,赶紧交出来!”
然而桃夭然并不会对号入座,凉凉地看着李秀英母女,扯唇冷笑了一声,从售货员手里接过来票单和找零碎钞,揣入裤兜里。
“姐,我有村主任批的条子,还想买锅碗瓢盆家什儿,你说说它们的价钱呗!”
售货员明白条子是什么,说白了就是先拿钱买东西,暂时欠着所需的各种票证,等到秋后分下来再补上。
高家寨村委会在这儿已经欠了不少票证,再欠一些也不多,她很快拿过来价目本子,翻出来一页让桃夭然看。
锅碗瓢盆等等的价格一目了然,与高家寨供销社所标的价格一模一样。
桃夭然暗暗加起来算了算不到两块钱,真便宜呀,她很想买回去还给村主任,无债一身轻嘛!
“姐,你开票吧,一口锅,五只碗,一把铜瓢……最后再要一毛钱的糖果。”
花了不到两块钱而已,桃夭然说着说着,察觉了有几个高家寨女人无比羡慕的视线扫过来。
她们大多是跟着过来遛弯儿买火柴的,一盒火柴二分钱,她们都觉得太贵了,买盒火柴肉疼好几天。
她们本来还想着回家后如何怎样炫耀一番,坐在拖拉机上如何凉快舒服,乡里供销社的东西怎样多得看花了眼。
现在,她们满脑子都是,桃夭然为什么不是自己家的闺女啊?
眼见售货员就要开票,李秀英冲过来却被唐翠花拦住,“李秀英,你凭啥和叶子要钱?一张嘴就要三十二块钱,你咋不上天找财神爷要钱?”
李秀英这才想起来个茬儿,“翠花,你可真傻啊,引狼入室都不知道哪,大伙儿都知道这个赔钱货给了你男人好处。
所以她才能把卫生所里的锅碗瓢盆都拿回了家,现在她想补窟窿了,凭啥拿我男人的钱补窟窿?”
“李秀英,你把话说清楚,叶子给我男人啥好处了?你看见了?”
关系到自家男人和桃夭然一个小姑娘的清白名声,唐翠花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赔钱货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咋能让我看见啊?这还用看见吗?哪个男人会推开贴上去的年轻姑娘……”
不等李秀英胡诌完,唐翠花两只手一起上,一手抓下来一绺头发,一手把李秀英的脸抓出来几道血沟沟。
李秀英疼得哎哟哼哼不休,桃倩然吓得脸色苍白,“姐,我妈流血了,你快给我妈包扎一下。”
她也知道桃夭然不可能随身带着盐水纱布等等,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桃夭然说点软话,最好是借给她们母女几块钱。
桃夭然这边已经拿到了售货员给的票单和碎钞,揣好后仔细检查锅碗瓢盆等家什儿。
听到桃倩然的求助,她转头笑了笑,“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不要钱的台下大戏也不赖。”
老人常说好戏都在台下,真是一点也不假,听懂的人都笑嘻嘻地看着李秀英母女,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们继续表演哈!
众目睽睽之下,李秀英果然“不负众望”,猛然坐在地上捶胸拍腿哭嚎起来。
“天打雷劈的赔钱货,车轱辘碾死你个赔钱货,我男人下井挣的工资,你凭啥领到手不给我啊?三十八块钱啊,你都贪了也不怕吃饭噎死睡觉做美梦笑死……”
桃倩然在一旁按着胸口,时不时咳一下,仿佛被她妈吓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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