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豆腐皇后》【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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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多谢陛下赏赐，不少啦，民女想拿出九千两白银凑成万两，交给户部米大人买粮食发放给灾民，望陛下允准。”

讲真，桃夭然真心希望老百姓因为她来过这里而日子好过一些。

“准奏！”

君昊阑听桃夭然叨叨过几次，银子太多了她愁得不知道怎么花，这样的贤内助可遇不可求。

是的，桃夭然就是揣着银票过来的，她从袖袋里拿出来一沓子银票，抽出来一张，将君昊阑赏的那张放进去，交给随侍太监。

点数了一下，随侍太监将银票交给户部尚书米铨，后者心道桃夭然这是揣着一万两银票过来的，他的夫人如果这么有钱多好啊！

“桃姑娘人美心善，本官代替那些灾民谢过桃姑娘慷慨解囊。”

一众文武大臣，包括樊禄山在内都羡慕得很，这样貌美多财又大方的女子，哪个男人都想娶回家当镇宅之宝。

同为男人的君昊阑很理解这种羡慕，志得意满，他的然然一直特别好，最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妻子。

接着，君昊阑命随侍太监宣读了他写的一份诏书，算是他表明了心迹。

这份诏书的大意如下，牡丹楼老板娘和已故桃皇后是孪生姐妹，生母同为桃氏。

当年桃氏生下她们后，有个世外高人将妹妹收养为徒弟抚养长大。

前段时间，他去黍县巡视而偶遇到这个女子，相处下来与桃皇后的脾性一模一样，因此赐名夭然，带回京城。

桃夭然是上苍赐给他的丰厚大礼，而且，四位边关侯爷均认可桃夭然才德兼备，足以母仪天下。

他终觅得佳人定然不辜负她，择吉日订婚举办婚典，因为黍县的方知县算是他们的半个媒人，特赐白银三百两，绸缎若干匹。

群臣毫无异议。

下朝后，君昊阑给自己放了个小假，和桃夭然一起乘坐马车买了不少食材去了桃记豆腐。

桃夭然亲自下厨，君昊阑毫无君王架子打下手，两人搭配合作捯饬出来一桌丰盛的午饭。

饭后，君昊阑说了来意，希望桃氏搬到牡丹楼，那样，桃夭然白天也多个人说话，照顾桃氏也方便。

桃氏毫不犹豫拒绝，桃夭然白天想过来这边尽管坐马车过来就是，她腿脚灵便眼睛好使，不需要女儿照顾。

更重要的是她得在这儿等着桃犁和桃秋生，为他们守着这个家。

君昊阑表示理解，声称他安排了不少人手，扩大了搜寻范围，找到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

桃氏甚是想念丈夫和儿子，忍不住说起了旧事，她是桃犁买的童养媳，因为桃犁爱惜她，所以生养开怀得晚，如此等等。

君昊阑和桃夭然安慰了桃氏一顿，告辞离开时，狼狗吉祥摇晃着尾巴围着他们转圈。

当年他们初见时，吉祥还是一只吃货萌狗崽儿，现在已经有些显露老态，时间残酷如斯。

回牡丹楼的路上，君昊阑忍不住说了很早以前的搜寻结果，桃家父子参军出征的那场战争，早在他登基半年后凯旋结束。

兵部将战争中死亡的将领和兵卒都确认了身份，给了家属可观的抚恤金，在阵亡名单中没有桃家父子。

“兆霖，你放心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但我直觉他们过得很好，天天好吃好喝。”

桃夭然如是安慰君昊阑，只因有次她问系统居居，得到的答案就是桃家父子在某处好吃好喝。

两人又聊了几句，桃夭然窝入君昊阑的臂弯里倦得熟睡。

累是累点儿，攻略任务进行得很顺畅，桃夭然甚是欣慰，刚刚她发现那轮月亮有了变化。

经过昨晚的事儿，君昊阑的那轮月亮已经变为无色，只等着她再洗洗，洗成可可爱爱的粉色。

时下是小雪节气，牡丹楼的前铺中，一个个取暖的红泥小火炉疏落有致，客人们络绎不绝。

斐璠隔三岔五就过来一趟，点壶花茶，一坐就是半天，要么写话本，要么抿茶发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明知道桃夭然的选择是君昊阑，不是他。

这几天，他琢磨了一下，今年自己才二十三岁，再拾起书本走科举之路也不算晚。

最多三五年他就能博个功名，博个一官半职，到那时候，或许桃夭然会对他刮目相看，最少可以做朋友。

想是这么想的，斐璠还是很想见见桃夭然，探探她的口风，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可以做朋友。

他和掌柜的说了几次，掌柜的问了管家苟祥，得到的回复都是桃夭然忙得很无暇见客。

值得一提的是，桃夭然还在暖棚里种了小葱，韭菜，小白菜等等。

君昊阑画了暖棚的草图，和工部尚书程玮商议，明年开春后，在帝都郊区以及各大州县推广暖棚种植蔬菜。

四位长公主早已把桃夭然当成了家人，隔三岔五就过来串门子，不是送首饰就是送衣服鞋子，唠嗑时还会背背纨绔魔头的黑历史。

一场瘟疫突如其来，短短几天，京城店铺关了大半，因瘟疫而殒命的将近百人。

短短几天，君昊阑急得废寝忘食和御医们商量对策，整个人不仅有了黑眼圈，好看的唇也起了水泡。

“然然，老御医都说这场瘟疫极有可能会持续到明春惊蛰，那样，殒命的人数简直不敢想象。”

这天日落后，君昊阑回来，桃夭然亲自下厨给他煮冰糖梨水，他满脑子里还装着如何压制瘟疫。

“兆霖，老御医说的在理，所以你别过分焦急，总得按时吃饭睡觉，才有精力应对瘟疫。”

桃夭然安慰着，将煮好的甜品端了上来，君昊阑没有胃口也往嘴里塞，连梨块儿带汤汁吃光光。

“兆霖，你先睡会儿吧，半个时辰后我叫你醒来再翻看这些药典。”

回了卧房后，君昊阑埋头于一本药典中，一旁还有三本同样厚的药典。

桃夭然心知君昊阑即使翻到天亮也翻不完，所以哄他睡觉，毕竟他这具身体是凡胎。

君昊阑也真是累透了，信了桃夭然的话，强调，“然然，最多半个时辰后叫醒我。”

桃夭然当然答应得好好的。

等到君昊阑鼻息轻浅时，她随便拿起来君昊阑翻看的那本药典，是了，药典中可能记载着压制瘟疫的民间偏方。

但是短时间内不一定找得着，即便找得着偏方也未必适用眼前的这场瘟疫。

她定定端详了君昊阑片刻，凑过去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兆霖，我爱你，好好睡觉！”

如果没有攻略任务，桃夭然心甘情愿留下来和这个男人长相厮守。

但是人往往都管不住自己的心，就算是有攻略任务，因为爱，桃夭然也不由自主想替这个男人分忧解愁。

尽管系统居居警告她，代价可能是神魂消散化为虚无，她还是想试试。

站在床榻边，桃夭然凝视着君昊阑，片刻后，她在床榻周遭设下防护结界，一个时辰后失效。

一刻钟后，连阴多日的京城上空下起了雨，不是普通的雨，寒冬降甘霖，淅淅沥沥。

天降甘霖，效果自是立竿见影。

染了瘟疫的人刹那精神抖擞，走上街头，望天高呼老天爷大慈悲。

斐璠也染了瘟疫，他却不积极求医问药，而是闷在屋里写遗书。

大意就是死后希望桃夭然能过来给他收尸，将他葬于黍县皇后陵附近，并且他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归桃夭然所有。

遗书初稿写完，他看了又看，改了又改，还在末尾写了几首怀旧的七绝，以纪念他和桃夭然青梅竹马的爱情。

今晚又看了几遍遗书，他甚为满意，躺在床榻上等死，这时，夜风推开窗户。

淡淡的牡丹香息漫入，他马上从床榻上蹦下来，光脚跑到窗前，桃夭然并没有来。

下雨了，寒冬时节竟然下雨了！

雨丝借着风势飘洒到他的脸上，漫入鼻端，进入身体发肤，无比舒爽。

甘霖，天降甘霖，他恍然大悟，趿拉着鞋子跑出了屋子，随家丁们跑上街头，沐浴在甘霖中。

“然然，回来，你回来……”

一道呼唤在牡丹楼前铺的屋脊上浮起，穿着明黄色中衣的少年陛下长发纷披，伫立在那儿，嗓音渐渐嘶哑。

“宿主，你可真傻，完美的元身不香吗？深爱你的男人不香吗？你想死，本系统可不想跟着你就此消亡……”

系统居居在关键时刻冻结了桃夭然的花妖灵力，这场甘霖渐渐停止。

只有君昊阑看得见夜空深处，桃夭然衣袖翩然挥舞，他直觉她是用生命博弈。

在他再也吼不出声儿时，桃夭然直堕下来，在落入他臂弯的刹那，化为一棵茎叶蔫巴的牡丹。

这一幕，苟祥和宫女嬷嬷们都看得一清二楚，早有暗卫请来了资深老御医，此刻派上了用场。

“陛下恕罪，桃姑娘化为牡丹是事实，只能先把她当牡丹养着……”

老御医话未说完，蔫巴的牡丹动了，一条根须探进了残茶中，接着将剩下的根须探进茶壶中。

君昊阑喜形于色，马上命苟祥拿来玉瓶，里面倒入这壶温茶水，然后将牡丹放了进去。

渐渐，牡丹的茎叶舒展起来，君昊阑挥手吩咐众人退下休息，他要一个人静静。

众人退下后，君昊阑凝望着牡丹，愁锁眉眼间，他的然然这样子只是暂时的？

深情的男人指尖抚着叶片，忍不住掉了几颗泪珠，落在牡丹的叶片上。

倏地一下，玉瓶里的牡丹有了精神气儿！

君昊阑再难过，也不会像个女子嚎啕大哭，眼泪不充裕怎么办？

他思忖片刻，咬破了指尖，血珠漫出，滴落进玉瓶中。

牡丹越发精神抖擞，同时叶片摇个不停，君昊阑的脑海里浮起心上人的嗔恼声儿。

“兆霖，我没死啊，过几天就恢复了人形，你别犯傻了，不许以血养我！”

这下，君昊阑稍稍放心，将玉瓶放到床榻旁的小柜上，合衣躺下。

他不敢闭眼睡去，因为特别担心一睁眼，媳妇儿又不见了。

翌日早朝，太上皇简单说了昨晚发生的事儿，桃夭然是牡丹仙子，用仙力降下甘霖扑灭瘟疫。

由于身体状况不佳，君昊阑爱妻心切，暂时守护几天，这几天由他代理朝政。

群臣毫无异议。

皇太后，桃氏和四个长公主过来看望桃夭然，围着玉瓶里的牡丹，看着看着，一个个忍不住潸然落泪，嘤嘤哭成一片。

“你们别哭了，然然没事儿，过几天就恢复了人形。”君昊阑选择相信桃夭然的话。

两天后，桃夭然依旧是棵牡丹，君昊阑有些沉不住气，从袖袋里拿出来护身匕首。

他将匕首拔出鞘，就要割自己的手指放血浇花，当啷一声，匕首落地。

玉瓶中的牡丹不见了影儿，一道白影闪过，掠入床榻，厚重的床帏随之落下。

床帏里传出桃夭然的声音，“兆霖，快给我拿套衣服来！”小气的系统居居连两件小衣物都不肯给。

君昊阑朱唇抿笑，轻笑了声，走近床榻，温声柔语解释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没必要如此羞涩。

末了，君昊阑检查了一遍桃夭然身体完好无恙后，才给她拿了衣服。

这边，桃夭然刚刚恢复人形，牡丹楼就有人过来找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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