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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一旁的崔云山将一切都收在眼底,如今他与宋慎皆要被带去京兆府,教训这个小子不得法,自家护卫还被打得半身不遂,不仅如此,此人说的话明摆着就是讽刺崔家,他身为崔家人,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铺天盖地的怒火将崔云山包围,凶狠地目光看向出手的人,此人他不认识但显然与方才为宋慎说话的小子是一伙儿的。
但崔云山不过看过去一眼,撞上了男人抬眸,撞上的那一刻,只觉得像是冬日里身上被过夜的冰水从头淋到脚,刺骨寒冷。
崔云山愣在原地,竟不敢再多看一眼。
江洛儿转身回头看到崔家护卫的惨状时,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不免唾弃崔云山就是个小人,她越过崔家护卫,走到萧长颂身边,唤了声:“三哥。”唤出口,眉梢间都不自觉染着几分悦色。
萧长颂已将手中的剑随手给了陈弘,手收于袖中,背手而立,轻轻嗯了声:“人无事罢?”
尽管知道崔家护卫未伤到她,可还是想安心听她一个回复。
江洛儿眉梢处的笑意晕开了些:“无事无事,谢谢三哥。”
萧长颂唇角微起,稍稍打量了下江洛儿,“今早我见你愁眉苦脸,一脸的丧气,如今倒像变了个人似的,先前还与我说不出来,要是不出来,指不定还趴在案前苦恼着。”
“这不是没想到三哥说的好戏竟是这场好戏……”而且当时考虑到他忙了数日,怕他太过劳累才想着不出宫,但后面那句话,江洛儿未说出来,接着轻声道,“幸好出来了,不然真是错过了。”
这时,宋慎与崔云山已被带到琅嬛阁门口,胡卫没急着走,而是走过来,萧长颂下意识挡在了江洛儿前面,江洛儿未多注意,但在胡卫看来,这是有多护犊子,他不过就来说几句话,又不是要将这小公子害了。
萧长颂道:“事情调查清楚了,就应该知道她不牵涉其中。”
“自然自然,只是过来与二位公子说一声,与二位无事了,这不胡某怕二位还在这儿等着。”胡卫拱手笑道,心里嘀咕,他本身就没打算将这位小公子带回去,因为方大人来之前就吩咐过了,只捉拿涉事人员,而听人道这小公子应是打抱不平才参与其中,那有什么好捉拿的。
“那多谢官爷了,我多嘴问一句,这宋公子与崔公子今日被带到京兆府,明日应就能审问了吧?”江洛儿问道。
“这胡某不知,近日京兆府事情不少,也不一定能马上将此事给处理了,还得看方大人的意思。”胡卫回道。今日这事也不过是一个护卫去寻方大人说琅嬛阁出了一件与科举有关的事,说的严重,为了避免以后出事留人话柄,方大人不得不派遣人出来,至于那护卫是何人派来还是自行前来,那都是不得知的。
这些事,与他关系也都不大,胡卫还急着回府复命,便不与江洛儿多说了,说完这句话就拱了拱手走了。
江洛儿看着胡卫带人走出了琅嬛阁,眉头微皱着,她总觉得,这人虽是被京兆府带回去了,但不会这么容易就能审问出来。
一直回到马车上,江洛儿的眉头还未松开。
待坐稳后,江洛儿开口问萧长颂:“三哥,那位宋公子与崔云山的事,是不是没那么容易审问?”
“为何这般说?”
江洛儿想了一会儿,靠近了萧长颂些,认真道:“因为不想让此事公之于众的人不会让人这么轻易审问出来,一旦审问出来,应该不仅能保下何昌硕,或许还能撼动郑炳,三哥,我说的对吗?”
萧长颂垂眸,对上她的眼神,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她与楚安睦当真是不一样的。
尽管是同一个身子,一模一样的面貌,一模一样的声音,可全都不一样。楚安睦与人说话时,眼神大多飘忽不定,而她看人时习惯性认真专注,近时甚至能看到她眼中的自己,那双澄澈的眼中,仿佛只有自己,容不下其他人,她说话语速又较慢,说的话,不自觉还会带起江南的调调,又或者,她的语气大多不坚定,但现在,比当初进宫时也好上许多了。
看问题,想事情,也比进宫时好上许多了。
萧长颂轻点了头:“自不会这般容易审问,你说的也对。”
江洛儿再问:“可三哥,如今朝野之间因何昌硕一事愤慨至极,不仅礼部、刑部,御史台的御史都开始上奏,朝野如此,民间更甚,闹得这般大,仅凭宋慎今日这个案子,当真能扭转吗?”
郑炳等人定是筹谋了不少时日,用心织好的一张网,会这么容易让人跑了吗?
萧长颂看了眼江洛儿,回道:“不论案子大小,只要有,那就有可行之路。你若再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何昌硕没有证据这一点,已经使整件案子陷入了僵局,等何昌硕入狱或罢免,此事才算结束。”
“郑炳察觉何昌硕发现春闱舞弊之事后,先下手为强,因为他郑炳做的事肯定不止此次春闱舞弊一件,定还有其他不得让人知晓的错处,使个手段,伪造证据,在崔家的助力下,让何昌硕背了所有的罪不难。既除去了眼中钉,又找到了替罪羊,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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