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叫爸爸?送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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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远成打完电话一回头就见一个高高瘦瘦,全身上下仍旧带着一股学生气的俊秀大男孩正静静地站在门口。完全不用第二眼,他立刻就确定眼前这个年轻男孩正是他二十年未曾谋面的二儿子“罗小山”。

不过，因为刚刚的那通电话，他不由自主地心虚紧张,他确定刚才转身之前门口肯定没人，至于转身之后……他飞快地回想自己有没有说漏什么,倒带数秒，他微微松口气，还好他足够谨慎并没有跟小月在电话里具体讨论那件事情，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一直压得很低,想来小山应该是没有听到什么的。

他很快镇定下来，努力挂起一张笑脸，展开双臂热情地朝张小山迎过去，只是,张小山对他这个哄小孩的动作并不怎么感冒，非但没有接受他的拥抱，还冷淡地向后倒退了一步，直接就退出了包间。

罗远成的手臂尴尬地被晾在空气里，好半天之后才悻悻地缩了回去。

“小山？快快，进来,进来坐。”片刻冷场后，罗远成脸上笑意不减，只一个劲热情地把张小山往包间里让。

张小山神情淡淡地看着他，心境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眼前这个男人对他来说，果然跟个陌生人并没什么区别，他随意地扫了眼宽敞的圆桌，径自挑了个离主座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罗远成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主动挪了个位置，就近坐到了张小山左手边的位置，招手叫过包间服务生，一边示意点菜，一边笑道：“咱们爷俩好久不见，哎，我这当爸爸的不合格，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只点了几个凉菜，爱吃不爱吃的你先垫个肚子，这热菜你来选，反正今天就咱们爷俩，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千万别给爸省钱。”

一会儿功夫，这罗远成张口爷俩，闭口爸爸，让张小山听得只觉刺耳。“罗先生，不用麻烦了，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我妈还在家等我吃饭呢。”说罢他抬屁股就打算走人。

听到张小山开口喊他居然是“罗先生”，罗远成脸色顿时有点难看，不过张小山屁股一抬，他顿时急了，急忙伸手一把拽住张小山，“哎哎哎，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吃饭呢，我来，我来给你妈打电话，就说你跟我在一起，吃完饭再回去。”说着罗远成就要往外掏电话，张小山一把拍住，冷声道：“用不着，咱们还是有话快说吧。”

罗远成看着面前态度冷淡坚决的儿子，心里着实有点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朝包间服务员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出去，服务员立刻很有眼色地朝门外走去，出门时还很贴心地为两人关上了包间门。

“小山，”罗远成顿了顿，脸上笑容收尽显出万般愧疚，“我知道，这么多年，爸爸亏欠你太多了，我跟你妈离婚的时候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其实，这些年我心里是一直惦记着你和小川的，我……”

“这些年我们过得挺好。”张小山有点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罗远成自我安慰式的解释。

“我想你可能有点误会，我今天出来，并不是打算跟你重叙什么父子亲情的，只是为了跟你说清楚，我今年已经二十一了，大学毕业，有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心理上，都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成年人，既不需要一个父亲来给予父爱，也不需要一个父亲来抚养教育。所以，我希望，罗先生，从今往后，我们还是能够像之前的二十年一样，做一个知道彼此存在的陌生人就好了。”

“我要说的就这些，如果你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我妈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我得回去陪她。”说罢，张小山坚定地站起身来，转身朝外走。

罗远成大急，“小山，小山，你等会儿，你别走，小山，”罗远成使劲拉着张小山，“爸爸现在有钱了，有自己的公司，我能给你和你哥哥更好的生活，你现在还在跟你妈妈一起住吧？你也不小了，马上就要交女朋友，要结婚，买房买车哪样不要用钱？爸爸可以帮你买房子，三室两厅一百平米的，不，不，一百二十平米的，给你和你哥，一人一套，怎么样？”

张小山回头看向罗远成。

罗远成见张小山回头，立刻心头窃喜，眉眼间暗暗带上一抹得意，他就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钱总是管用的，“小山，爸爸说的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只要你叫一声爸爸，明天，明天一早爸爸就带你去看房子，对了，也叫上你哥一起。”

张小山看着罗远成激动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罗先生，我相信只要你说白送一套房子，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喊你爸爸，不过，我跟我哥都没这个兴趣，还有，听说你也不缺儿子，就不要再执着于我和我哥了，时间不早，我真得走了，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说罢，张小山用力从罗远成手里拽回自已的胳膊，拉开包间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身后，被一盆冷水泼了个透心凉的罗远成错愕地看着自已被扯开的手臂，对于张小山如此决绝的态度着实有些难以相信。

“都这么固执，为什么要这么固执？我可以给你们钱，给你们很多钱，有钱不好吗？只要你们肯救救小海，只要你们肯救他，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很多钱……”罗远成目光空洞地看向大敞的包间房门，口中喃喃自语。

门外服务生有些忐忑地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可以点菜了吗？先生？”

罗远成看着服务生反应了好半天才理会过来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在说什么，他随手拿起桌上叠得十分精致的一张餐巾往桌子中央一扔，“结账！”

服务生闻言顿露为难之色，“那个不好意思，先生，您点的这些菜还不够这个包间的最低消费。”

罗远成心情正差，闻言脸上顿生怒色，“我知道！拿两瓶茅台，带走！”

服务生闻言为难之色更浓，“那个，先生，不好意思，酒水不包括在最低消费里面。”

罗远成一口气憋在胸口，憋得老脸微红，半天才吐出几个字：……菜单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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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山从万福楼出来，立刻长舒一口气，心里其实有点后悔今天来这一趟，总感觉好像干了什么对不起自己家老娘的事情似的，想到这个，他又赶紧转回万福楼，从外卖窗口打包了几个酱鸭头和半斤辣鸭脖，万福楼的鸭头、鸭脖子都是出了名的好吃，他家老娘也挺好这口，他正好打包一些回去孝敬亲娘。

提了袋子出来，他正一瘸一拐地往地铁口走，突然不远处一阵引擎轰鸣引得路人纷纷回头，张小山也是俗人，同样跟着众人一起向声音来处瞅去，就见一辆特别风骚的亮紫色超跑正顺着他走的方向往这边过来。

张小山看着那流线型的车身，光可鉴人的漆面，还有那下个15度坡都可能撞到车头的超低底盘，也忍不住啧了啧嘴，真是——看着就贵！

正看得起劲，那车突然一记油门轰一声朝前直冲二十米，然后滑过一个优美的弧线，“嘎吱”一声紧贴禁停黄线停在了前方不远处的非机动车道上。

张小山忍不住心里暗搓搓地想：这时候要是来个警察叔叔给他贴张罚单该多么大快人心啊！

就在张小山大力运用精神胜利法穷开心的时候，那辆风骚跑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一条穿着紧身靴裤脚踩着一只锃亮马丁靴的大长腿慢条斯里地从里面伸了出来。

意识到跑车里坐着的居然不是个矮胖挫，张小山期望警察叔叔赶紧过来的心情立时更加迫切了。

就在张小山胡思乱想的当儿，车门已经完全打开，车里的高富帅动作潇洒地下车，迎着张小山就走了过来。

“这么快，你饭倒吃完了”高富帅大马金刀地往人行道中间一站，很是不客气地对张小山提出质疑。

张小山目瞪口呆地看看面前人高马大的俊酷帅哥，再看一眼旁边风骚到极致的顶级跑车，张口结舌半天才大叫一声：“我天！铭哥，这车是你的啊？”

一边喊着，张小山一边跳着脚朝那辆炫目的超跑奔去，被一辆汽车抢了风头的郎景铭无语地回头瞪着张小山，这娃果然是个小傻子。

张小山稀罕地对着车子东摸摸西摸摸，郎景铭跟过来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喜欢？”

“嗯，好看。”张小山诚心诚意地点赞。

“送你？”郎景铭也诚心诚意地提议，这种用人类货币能批量换到的机械产品对他们来说压根儿不值钱。

张小山却只当郎景铭开玩笑，哈哈一乐拍拍车顶：“真送我可真要。”

“真送啊。”郎景铭说着就从口袋里摸出了摇控车钥，伸手就朝张小山递过去。

张小山看眼车钥匙，又看一眼郎景铭，就见他表情一脸认真，好像是当真要把这车送给他似的，这让张小山心里蓦地一慌，赶紧摆手，“铭哥你就别开玩笑了，你忘了？我还没驾照呢。”

“哦，对。”郎景铭被张小山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这件事，他不但没驾照，坐车还很会挑座位，脸大地直接把他当了司机。

“我让人马上去给你报个驾校，赶紧去学，学会了这车就给你用。”郎景铭说罢拿起手机就打了个电话。

张小山一脸懵逼，他是谁？他在哪儿？他为什么要去学驾照？

郎景铭走到人行道另一侧背着身打电话，突然一辆警用摩托嘎吱一下停在了超跑屁股后面，车上下来一粉嫩嫩的小交警，摘了头盔左右看看，见张小山手搭在车顶上，便走到张小山面前“啪”地立正敬礼，“同志，你好，请出示一下驾照和行驶证。”

张小山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乖孩子，除了问路还从没跟警察这么正式地交谈过，一时紧张，张口便道：“我没有驾照。”

粉嫩嫩小交警当即眉毛就竖了，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罚单本：“这车你的？没驾照还敢违停？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张小山顿飙面条泪，这叫现世报吗？

还好那边郎景铭电话很快打完，一回头发现这边张小山都要被那小警察往交警大队带了，赶紧过来边掏驾照边跟警察小哥解释，自觉主动扣分罚款。粉嫩嫩警察小哥哥一边往自己的座驾上跨腿，一边还面带怀疑地瞟着张小山，“刚才你真没开过这车？回去我可查监控，主动投案自首和无照驾驶蓄意违章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真没有，你看，我刚买了鸭头和鸭脖子出来……”张小山特意把手上拎着的塑料袋朝警察小哥哥扬了扬。

看到张小山手上提着万福楼标志的塑料袋，警察小哥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点饿了，看了看表，差不多也到下班的点了，于是油门一拧，前方路口一个圆润掉头，也往万福楼去了。

郎景铭拿驾照拍了拍自己掌心，自认倒霉地往驾驶座走。等他拉开车门，一扭头发现张小山还呆呆地站在路边，不但没上车还往后退了两步，一副准备恭送他离开的样子，他的声音便不禁拔高了两度，“还不上车，发什么呆？”

“上……上车干嘛？”张小山完全不在状况。

郎景铭一手搭在车顶撑住额头，另一手扶着车门玻璃，冲张小山呲出一口雪亮白牙：“你觉得我刚才为什么会被扣分罚款？”

张小山看了看周围地形，不太确定地答道：“因为这里画了黄线不给停车？”

郎景铭一个没憋住，直接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