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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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凉多少认为这样暗中监视斐晋的做法有些过分,但又抵不住心里的好奇。斐晋的秘密的确太多，多得让她总觉得自己跟他的距离被他那些秘密隔得越来越远。她想知道他更多，她想真正靠近他，完完全全走进他内心。

因为上周才来过，夏凉凉还清楚地记着会所里的布局。夜间的生意往往比白天更好，衣着统一的高级服务生们动作敏捷地忙碌着。

d似乎对这个地方也不陌生,径直穿过古希腊式的华美走廊往里走。也许周身气场太强,只在进门时礼仪小姐毕恭毕敬招呼过后也没人上来询问，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后面的vip会员区。

站在电梯旁西装笔挺的保全见到d，态度十分敬畏地鞠过躬后帮他们打开了私人电梯。

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先后进去，复古的镶金电梯里光可鉴人。夏凉凉贴着一侧光滑的内壁,心里的不安渐渐扩散，低头盯着脚下厚实的精美地毯，避开了对面d射过来的两道利光。

这种高级会所在世界各地都大同小异，楼层越往上内部装修越豪华,相应的会员身份也越尊贵。

里面并没有楼层按键，刚进来时d刷过卡,电梯一直平稳地上升。

短短时间里夏凉凉已经预想待会可能见到的几个版本：风月场合里左拥右抱跟别人谈生意的斐晋,按摩室内与某位富家千金嬉笑调情的斐晋,低靡的酒吧间跟一群狐朋狗友沉醉在酒色里的斐晋……

无论哪一个，她都已经准备好了亲眼目睹的勇气,只要随后能听到他情有可原的解释，她也许会选择相信他。

电梯终于停下，夏凉凉抬头看了下上方,指示灯上“50f”的标志格外鲜红而抢目。

楼层里的奢华尊贵不言而喻，两个人却都视若无睹直直进了一扇雕刻精美的红木厚门。

宽大的室内独特而高雅的装潢夏凉凉颇为熟悉，都是d所习惯的黑白干练风格，这里应该是d外出视察时的某个临时居所。

收回四望的视线，她才发现d就站在她后侧，一直注视着她。

初春的气温虽然还有点低，夏凉凉下午跟暖暖一起购物时在暖暖建议下直接换上了新买的一件紫色长线衫，配着简单的白色长围巾，姣好身材尽显。如今的她时尚俏丽，脸色多了一种生机，跟曾经在“非界”那个只知道沉默着执行任务的精英女子判若两人。

“这才是原来的你吗。”他的眼神带着探究。

“算是吧。”夏凉凉愣了下露出浅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再想到之前那个鲜少会笑的玲珑，觉得人真的很会审时度势地改变自己。

自小她是乖巧文静的女孩，为了爱情变得勇敢上进，失去爱情后变得冷淡消极，退出“非界”归来后以为自己已经看尽繁华无欲无求，却还是因为斐晋的介入生活不得安宁。

但这份不安宁的悸动，让她的生活再次有了色彩。

他从没察觉过她可以笑得这样好看，菱形饱满的唇弯出的优美弧度在嘴角翘出两个浅浅的笑窝，生动得几乎要跃动起来。d一时忘我伸出手轻轻去触，就要碰到时夏凉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不自在地后退了几步。

看着他僵在空中的手她又觉得歉疚起来，不自在地低头微叹：“d，这半年你过得好吗？让你受到牵连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d默默收回手，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感，只淡淡回了句：“我没什么事，璎珞太多嘴。”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夏凉凉本想询问斐晋在哪，又怕显得自己对他太过关心让d不快，只好傻傻地把视线定在沙发旁的落地灯罩上研究上面的花纹。

然后就听到沉默了半天的d问了个更傻的问题：“喜欢这灯？”

……夏凉凉无语，憋了几秒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抬头刚好看到一抹尴尬从他眼里一闪而过。d也未料到自己瞬间的情绪会被她捕捉到，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不禁呆住，各怀心事。

在“非界”时他们是上司和下属，像两台只会工作没有生命的机器，以为彼此除了冷漠不会再有其他表情。人有时就是这样奇怪，相互离得太近时什么都注意不到，隔了距离后很多事情才忽然看清楚。

夏凉凉以为自己离开“非界”后不会再跟d有任何交集，现在她才知道她的一切从来都没逃离过d的视线，他放任给她的自由一直都带着局限性。

她忽然有了大胆的猜测。他根本没打算放开她，从帮她撤消那个手术开始，或者更早，从叫她“玲珑”开始。

这个想法让夏凉凉心里的焦虑越发加重，d内心的想法从没有人敢去擅自猜论。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凌晨，斐晋真的会在这个地方吗？

“工具组装还记得吗。”d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维，顺着d的目光她看到沙发一侧的地毯上放着一个小巧的银白色手提箱。

怎么会忘呢，那些她摆弄了五年的生存工具，闭上眼她都还能清晰地记着箱内各个工具的摆放位置。

d抬起手腕，像五年前她刚参加完技能培训后的随机测验一样，毫不留情地按下计时表：“你有三分钟的时间。”

夏凉凉脱口想要拒绝，她已经不再是“非界”成员，不想再碰那些冰冷的刺探工具，但d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她犹豫了一秒还是行动起来。

“他就在楼下。”

夏凉凉带着专用耳机屏息凝气敲打着膝上的微型计算机，过度的专注让她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尽管半年未曾接触，这些曾帮她偷窃到各大情报的工具用起来依然像每天的穿衣睡觉一样自然。

为防止被防卫系统探测到，d已经提前把楼下的探测器连进大楼自身系统。他默默站在原地方看着她破译这幢楼里的系统监控数据。再没人比他更熟悉她的每个动作，她每个步骤该出现的表情他都记得。曾亲自教授她这些技能的日子不过三个月，却是那五年里他记忆中最长久的时光。

伴着轻微“叮咚”一声，八寸的液晶屏上显示已经通过验证正在连接系统。夏凉凉搓了搓出汗的手心，抬头看d。

“两分五十二秒。”

她轻轻舒了口气，并没显出多少兴奋，继续低头等待接通后调试声音和画面。

画面终于接通，夏凉凉拨高声音调试着图像大小，很快看清了房间内的几个人。那个慵懒的身影映进眼里时她动作微顿，皱了皱眉继续观察。

斐晋以百年不变的颓废姿势歪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身后和身侧各有一枚旗袍美人帮他做着肩部和腿部按摩。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是正襟危坐妆容得体的商晚晴，不时地看看门口又低头看时间，似乎他们正等着什么人。

夏凉凉有些不解地盯着画面，d要她看的难道是这个稀松平常的柴废斐晋？

画面里的斐晋忽然睁了眼，懒懒转了转脖子看向商晚晴，声音很清晰地传来：“小晴晴，对方到底是什么大牌真的连你也不清楚？不会还要让我们等到看完日出吧？”

商晚晴好脾气地笑了笑：“宁董真的也没告诉我，只说对方可能今晚会来，无论多晚都要我们等。”

斐晋伸臂朝背后帮他按摩的美女脸上掐了掐，再勾起帮他捏腿的美女的下巴，一副风流公子哥的贼笑相：“辛苦了，小费不会少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