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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在其中的学堂有四五十所,要知道,漳州府总共才一百多所学堂,这一查竟有近半数与那间书肆有牵扯。怎能不让人觉得心惊呢?
除了调查这些外,阿铁还找了个小乞丐一起伪装成父子前去购书。那书肆的伙计听闻他们是某夫子叫来的,竟然还有几分警惕。经过再三确定之后,他们才买到几本书。期间阿铁翻阅了一下这几本书,发现其中少数有被墨点覆盖的痕迹。他装作疑惑不解地发问,却被伙计以一句不耐烦的“不买就走”顶了回去。他识趣地不再说话,那伙计却抱怨开了,好像在责怪他只舍得掏钱这几本书而不买别的。
有了这些证据,漳州府某些学堂和那间翰园书肆勾结在一起,指定贩卖书籍,抽取高额回扣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该怎么处理呢?楚辞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将他们都开除,显然是很不现实的。一百多位夫子的空缺,他从哪里找去?而且这些夫子之中,也未必个个都是唯利是图之人。
如果是通报批评,罚他们的款呢?恐怕会引起他们的逆反心理,从而迁怒到学生头上也说不定。
难不成要放过他们?可他们这个行为确实是错误的,不应该被认可的。若是什么手段也没有的话,恐怕这些人过不久又会故态复萌。
楚辞做事一向赏罚分明,这会儿也终于陷入了矛盾之中。两种截然不同的做法哪种他都不能轻易实施,因为他必须去考虑实施之后会带来哪些后果。
什么叫做“法不责众”,他总算是明白了。像这种无明显违法行为,只在道德层面上行为不妥的,是没办法按照常理去处置的。毕竟他现在所处的环境是古代,而古代并没有太多关于教育方面的律法条文。
楚辞想了很久很久,终于还是动笔写下了处置方法。写完之后,他在纸上盖上官印,然后又命人拿到王明的笔墨房去印制榜文。
榜文一共七张,由周青的外事房派发到各位分巡道手中,然后由分巡道召集县里所有的山长宣读榜文,最后再由山长传达到每位夫子的耳中。
榜文上明确声明,经调查发现,在本府内发现了一些损害学子利益的事情,但考虑到大家都是触犯,便以警告为主,望各人回去后自省,切莫再犯。并且今后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向学子推销并指定书肆购买教学所用的书籍,一旦查出,后果自负。
除此之外,他还要求各县分巡道员在衙门外都要置放匿名举报箱,每五日清点一次,认真对待大家的诉求,在维护师者利益与尊严的同时,也不能损害学子们的切身利益。
这一通告发出,有些人就想要抗议了。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代,竟有人挑唆学生举报自己的老师,这简直是违背伦理纲常的行为。
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叫嚣着要上提学司来讨个说法。楚辞冷笑一声,他还巴不得他们过来闹事呢!因为法不责众,他心中分明还有怒意未消,现如今马上就要来一只出头鸟了,他不杀鸡儆猴一番,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但最后,这些人到底是没有过来。因为楚辞在提学司说的话被传出去了。面对提学司某些官员的质疑,楚辞道:
“徒告师,子告父,虽有忤逆之嫌,但律法上也有大义灭亲的说法。何况这箱子挂着,除了学生之外,其他百姓也可上告。若是不犯错,自然不用怕人举报。至于担心被诬告的,也不用太害怕,官府行事讲究证据,提学司自然也是一样。若无切实证据,绝不会动手拿人!只要自身行得端坐得正,自然无所畏惧。至于那些成天叫嚣之人,怕是本来就有问题,谁要是过来反对,衙门就调查谁。”
这番话一出,那些心里有鬼之人便偃旗息鼓了。而一些卫道士因为支持的人不多,终究也只敢在嘴上逞能。
六月十六,第二期报纸发行。
除了大家都想知道的上期答案之外,就属报纸中间夹缝处尺宽的一栏最引人注目了。那上面写着硕大的广告二字,有人很疑惑,却也有人一眼看出,这二字分明是由广而告之化写而来的。
这上面写了漳州府的一家书肆,里面详细地从它开创的年头再到它的服务信念开始介绍,朴实的文字里透出这一家老店对于漳州府学子们情真意切的期望,令他们读来十分感动,甚至觉得不去支持一下都对不起他们。
再一看,下面的长条里还给他们推荐了一本题集,听说是从西江省那边新进的,众人一下就来了兴趣。
等他们去买之时,发现这题集分为几册,而且从童子试到会试都应有尽有,随手一翻了发现里面的题目十分新颖且构思巧妙,便都选择购买一整册回去看。
书肆刘掌柜面对着这许久未见的盛景,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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