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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瞥了他一眼「我在他们身上下了护符…包括她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这种生死之事自然马上知道。不过…我大嫂把孩子打掉后，我把她身上的护符给去掉了。」

「你是去哪学道法？」杜世澄又问。

杨文打量著杜世澄，他平淡的说「我走的是阴路，你们派人跟上来不就行了。」他很清楚，一般人就算修道，也只有在特定的时间能完好无缺的从阴路出来。现在这种说法完全是挑衅！如果这些人真的找进阴路里，不去掉半条命才奇怪，更何况他根本就在撒谎，到水神庙里用不著走阴路，直接移过去就行了。

杜世澄眼里闪过一丝不满「那好。我们下次派有能力的人跟著你。」

杨文点头同意。他也想试试这些人的能耐如何。

马博文这时问「听说你大哥过世时，你请地府的人安排。」

「嗯。」杨文点头承认。

「为什么？你与杨家已无瓜葛，为什么还要在他们身上下护符？还有那个人…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被赶出家。」杜世澄略有所指的说。就因为杨文的态度不明确，一时之间无法判定他对杨家到底还有没有情份在，所以他们才想测试杨家人到底在杨文心中占了多少的份量…

杨文平静的说「好歹也养我到成年。」他不会告诉他们自己会插手的原因。

「那好…他们周末会来看你。」马博文突然这么说。

杨文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杜世澄又问了一句「明日要送他们过来这里与你见面吗？」

杨文摇头「到严砚开的饭馆就行了。」说完他看向义兄「父母亲有空吗？能不能请他们也过来。」

季烨霆的脸色缓和下来「你放心。我到时会带他们一起去。」从接到消息开始，他就不爽到了极点，还好杨文没忘了他们。要不然这几年付出的心血还真是白费了。

周末杨文与季家人坐在包厢里等待。季枢问了不少学业的问题，确定杨文跟得上学业后聊起了其他的事。他们打算在过年前去泡五天温泉，要杨文记得把时间挪出来。

杨文的父母抱著孙女进包厢时，第一眼就是杨文的笑容，那笑容让他们觉得刺眼，俩人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这是我们的孙女。」杨文的母亲抱著小宝宝对著杨文说道。

杨文点头「我知道。」

「你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杨文的父亲口气微冲。俨然不想多说话似的。

杨文知道他们是被人“请”过来的，脾气自然不够好。所以他将一份准备好的转帐的单子放在他们面前「我知道你们不想要，不过…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东西，我想…就算你们不需要，也可以存给孩子。」

杨文的父母亲瞪著那张纸，一句话也不说！

「还有这个。」杨文拿出一个录音机，播放里面的带子…卡带里面是当初他大嫂在医院里用孩子威吓他们要堕胎的对话。杨文请湛帮他用特殊手法录进去的。

杨文的母亲脸色发白的问「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有人送到我手里。」杨文说谎。他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在中秋节跑去看他们，也不能告诉他们身上的符纹，免得他们害怕。

杨文的父亲生气的问「那你现在给我们这个干什么！？」

「你们的约定只是口头约定，若是她日后想要回孩子，至少你们还有这捲录音。她家有钱…你们是敌不过她们家。还有，这是律师的电话。万一发生什么事，你们可以请他帮忙。」杨文将名片与录音带放在转帐单的旁边。

杨文的母亲抱著孙女咬了咬嘴唇才问「所以，你今天叫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管是谁用什么名义叫你们来，但我三天前才知道你们要来的事。」杨文无奈的说。

杨文的父母亲沉默了许久…才由父亲先开口「你以后真的要走那条路？」

杨文摇头「我想当老师。」

「那就好。」杨文的母亲说完拿起笔写下银行帐号，再将桌上的名片与录音带收进包里。离开前，母亲停下脚步轻声的问「你把钱都给了我们，以后要怎么办？」

杨文看著她平静的说「会有人照顾我，妳不用担心。」

季枢在人离开后忍不住问季烨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烨霆皱著眉「小文现在定期去学道法。因为他去的方法…太特别，引起上头的重视。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季烨霆明白杨文想保留隐私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可是上头对无法完全掌握杨文的行踪感到不安，才会利用杨家来测试杨文。这事不能告诉父母，而杨文似乎也没有向他们说明的打算，只能含糊的带过去。

杨文点头「没事。正好让我处理一些事情。」比起季家有季烨霆在，杨家没有任何的背景。把钱全还给他们，看起来像是与杨家划清关系，实际上是在保护他们，免得受到他的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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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杨文将钱全给了杨家的父母，杨文更加努力的读书。他必顺拿到奖学金才行，要不然下学期的学费就要季家出钱了。季枢是不会允许湛与泓帮杨文付学费的。而湛与泓虽然不介意养杨文，但杨文已经住在泓的房子里，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湛买的。总不能连杂费都让他们出，所以杨文尽量在闲暇帮忙军方做事。

「你倒会买，这房子不错。」湛对泓新买的房子相当的满意。

「这里离学校走路十五分钟，比以前那里近多了。也有直达车到季家，真的很方便。」杨文也很满意。

泓笑得得意「这房子原先闹鬼，我以相当便宜的价钱买下来后，让林志祥清过一次，自然不一样。」

瞬间杨文的头上跑出黑线，怎么他老是住到凡人俗称的“鬼屋”里。

湛看了看时间，转头问杨文「你还来得及吗？不是还要去帮那个姓杜的忙。」

杨文看了看手机，已是晚上八点。他拿了外套与背包对湛与泓说「那我先出门了。你东西放著等我回来再整理。」

坐上军车，杨文拿出水瓶喝了口水，才开口问「你在看什么？」

罗成荣的视线从窗外收回，他忍不住问「这是严砚买的新房！？这里…」

「那里闹鬼。」杨文接下罗成荣的话。他对面露惊讶的罗成荣说「砚说就是因为闹鬼，所以价格特别的低。我们算是捡到便宜。」

罗成荣感叹的摇头「也只有你们才能这么说。虽然你不曾明说，但他们…是你师兄对吧！」

杨文点头承认后忍不住问「说实话…你们明知他们是我师兄，为什么老是针对我一个人呢？」

罗成荣叹了口气「我们试过。损失了不少人。」

杨文愣了一下…湛与泓两人对人间的留念太少，随时可能甩手离开。自然不用给面子，直接出重手。会手下留情的只有他一个人。

车子开进一间军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杨文下车后跟著他们走进一间单人病房。病房里，一位年轻人坐在病床上，他恐惧的看著双膝上长出的人面肉疮，不停的尖叫著，要父母用被子盖住他们。两旁的亲属不停的安慰他，要他冷静。

杨文走进病房后，直接走到病床边，他伸手想摸人面疮时，人面疮先张嘴威吓，后是努力的想咬杨文的手。杨文在手指尖上引了水气，人面疮开始闪躲，一时之间全挤在一起，看起来更加的可怕。

「它们怕你！」罗成荣肯定的说。

杨文点头「嗯。不过它们与这位先生有仇，没那么容易离开。」人面疮大多是前世结怨的仇人前来寻仇，很难除掉它们。

「请你帮帮忙啊！」年轻人的家人恳求道「他一个月后就要结婚了。再不除掉这鬼东西，婚事就会告吹了。」

杨文发觉当年轻人的亲人说出结婚这个字后，人面疮开始扩张。他抬头问「妳刚才说结婚…我想人面疮是在婚事确定后才长出来的吧！」

「是，是订婚后才长出来的。」握著儿子的手，妇人马上回答杨文的问题。

杨文低头看著人面疮开口问『你们与他有什么仇恨？』

人面疮尖笑『这男人每一世皆因为外头的女人将我们无情的抛弃，我们为他生儿育女侍奉父母，最后却被他赶出家门，受尽世人取笑。今世怎么能让他这么顺利的结婚生子。』

『你们要怎么样才愿意离开？』杨文伸手拉了拉人面疮，有些好奇它是怎么长在膝盖上的。

人面疮惧怕杨文的气，他们任由杨文拉扯。等杨文放开了才说『他得供养我们一辈子，为我们立牌位。得到我们应享的香火供奉。』

杨文移到床头对著躺在床上的年轻人说「她们生前皆被你抛弃，进不了厅堂无法享受到应有的供奉。除非你替她们立牌位，早晚上香供奉她们一辈子，要不然她们不愿意离开。」

床上的先生害怕的看著杨文「为什么？」

「这是你欠她们的债。」杨文回道。这人这么多世都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宠爱外头养的女人，实在是不应该。

年轻人露出不满的神情「这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上香给他们？你到底会不会办事？」

杨文耸肩「随你。」将人面疮移到牌位上可不是简单的活儿。他也不想暴露太多。

坐车回去的路上，杨文觉得身后有东西跟在车后。他有些紧张的放了只水鸟回去报信给湛与泓。下了车，湛马上帮杨文开门，让他进去。泓也站在路灯上等著。

杨文拿出地府里换到的镜子往后一照。他看见一只由无数的虫子汇聚而成的手抓住了他的背包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