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亡命天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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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地突然,庄澜和陆深也来不及去计较黄山是怎么识破她们的身份，大难临头自然是最先想着逃命。好在陆深像是进来就有预感一般，早早修整过马车,又牵了新得的良马。

庄澜忙着拾掇行李，她们遇难也不能牵连了家里的几个下人——之后黄山带着人来，见人已逃走，必然会难为他们，但他们却又着实无辜。庄澜再忙乱,也没忘了安顿好他们。从柜中拿出几辆散碎银两，把人都召集到院子里,分发了银两，嘱咐她们即刻回家去，别再往这里来,往后也别再提同她们有过瓜葛的事。其他人倒好说,只唯独小瑶并没个依靠，离了这儿再没去处。小瑶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不知庄澜为何突然要赶她们走,跪下来求着庄澜别赶她走。

庄澜急着让她们都逃出这危险之地，一时也忘了去想小瑶没去处的事,见她纠缠着不肯走,语气不大好,呵斥了她两句,顾不上她回身又去接燕珑和燕珉出来，交给陆深。

不巧的是燕珫今日去了曹府,庄澜和陆深约好，陆深驾车去西边城门等着，庄澜接了燕珫回来便去城门找陆深会合。

才出了门,就见小瑶坐在门口台阶上，正在抹眼泪。庄澜这会儿才想到小瑶无处可去，为自己方才斥责她懊悔，无论如何她不该就这样丢下小瑶。思来想去，既然是要去曹府，只能将她先托付给二夫人。

到了曹府，小瑶不敢言语，一直跟着庄澜。庄澜心里急，直接往二夫人院子去，也不知道这会儿二夫人在不在，燕珫也不知会不会和文砚跑到别处玩去了。好在二夫人恰好就待在自己院子来，见庄澜急急忙忙过来，还很是意外。

“二夫人，我和陆深遇上了麻烦，要立刻带珫儿走。”庄澜不能也没时间细说事情经过，只能挑紧要的来说，“庄澜实在有难言之隐，恕我不能直说是什么麻烦，日后却有机会一定如实相告。”

二夫人通情达理，见庄澜果然焦急，也并不细问，让二梅去将燕珫接过来。

“还有小瑶，她无处可去，还望二夫人能收留她。”庄澜拉着小瑶一处跪下，说着还要磕头，二夫人哪里能让，连声答应。带着小瑶回了屋子，然后取出一个小袋子独自出来递给庄澜。

“你收着这个，你和陆深身份不一般，我早看出来，你不必忧心，这个你拿着，你们前些日子置办了家产手里应该不宽裕，好歹相识一场这些就算我的心意。”

二夫人所言不虚，她早在庄澜帮着绘图样时就觉得她非一般人，后来又见过燕珫、燕珑和燕珉，三个小娃娃年纪虽小，但只瞧他们知礼又懂事，便同寻常人家的孩子不同，后来她又偶然间听文砚提起燕珫竟然识得珍珠墨，庄澜一家搬来彰陵城的时间又恨凑巧……从前她当自己这想法太过荒唐，如今看来只怕果然是她想得那样。

二梅领着燕珫进了院子，文砚也跟了过来，握着燕珫的手不放，“说好了今儿陪我过生辰，怎么好好地就走了？”

庄澜这会儿却顾不得向文砚解释，直接抱起了燕珫，心里琢磨着二夫人是不是真的猜到了她们的身份。

“快走吧，别耽搁了。”二夫人去拉一直扒在庄澜身上不让燕珫走的文砚，“不必多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我们日后会再见的。”

分别的时刻总是让人心酸，庄澜强忍下泪水，点了点头，不再耽搁，转身离去。

文砚在身后，显然是气到了，埋怨燕珫说到不做到，说好陪他的却提前走了，站在那，脸气得通红，嘴唇都在抖，眼泪也落了下来。二夫人知道他舍不得，将文砚搂进自己怀里，“今儿是你生辰，文砚乖，咱们不哭。”

“珫儿——”小孩子也像是有预感，知道燕珫这一走，他们再难见面。

燕珫搂着庄澜的脖子，听见文砚在唤自己，回头看去，离得远她看不见文砚脸上的泪痕，却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哽咽，燕珫朝着文砚的方向漾起笑，又挥了挥手。

年幼时未曾情根深种，却不知只一眼便是万年。

庄澜见到陆深，话也来不及说，上了马车，几人便急着出城离去。要说官府也是疏忽，大抵未曾想过消息会泄露，庄澜和陆深会提前逃走，也没吩咐过城门的守卫不放城中人出去。不过如此反倒成全了庄澜和陆深，出城之路十分顺遂，但陆深不敢放松警惕，出了城门一路向西，片刻不歇。

庄澜在马车上给三个小娃娃换了衣裳，怕遇上追兵，仔细地把说辞又教给她们，见三个小娃娃乖巧点头，庄澜颇有些心酸。她们年纪还小，原本还该是在父母膝下玩乐的年岁，却又因身份的不同而今承受颠沛。

庄澜忽然想起什么，做到马车门口，“我猜想黄山大抵是从哪里听闻了我们的名字了，才认出来，我们这一趟不管去了哪都不能再用从前的名字了。”

“嗯。”陆深在外面闷闷的应，庄澜打开车门到外面，看向马车两边，才意识到她们去的似乎不是天氏。

“不是说去天氏？”在家时她们匆忙之间商量过，从西边城门出去，绕个远路往北去天氏——陆深常去天氏对那里熟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