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迷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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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梓说得有鼻子有眼,把船长说的心惊肉跳，拉着她仔细盘问其后客轮的行驶方向，岑梓都以不清楚不了解糊弄过去。

他们这些不懂航行的人，碰到这样的问题,当然还是交给有经验的人士解决最好。

若是可以避免迷航，接下来的时间还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度假旅游？最多贫穷了一点而已。

系统将他们投放到现在的时间点,说明是有机会化解危机的。而猜到海上风暴后，岑梓他们就打消了提前漂流离开的念头。

船长沉思，对这件事上了心。

顾璆鸣问：“我们可以返航吗？”

船长想都不想就拒绝：“这是不可能的，船上近三千人,如果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返航，不好交代。况且对我们的损失也太多了。退一万步,现在回去能干什么？甲国早就乱起来了，我们离开的时候已经炮火连天，回去和死也没什么差别。”

说完,他安抚道：“也别太担心了，也许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担心不能成功到达乙国罢了。如果真出了事，我保证我一定会尽力。至于这个梦……你无需向他人提起。”

岑梓知道没办法再进一步,见好就收：“恩恩，船长你放心,我不曾向他人提起过。听到船长的保证，我也就安心了。”

混入船长室加上说服船长的工作都非常顺利，两人反而更加担心,也许这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转向绕行比原本计划要多一天才能到达目的地，可就在第二天下午，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海面浪涛翻滚，天空乌云聚集，很快亮起了闪电。

船长眼皮狂跳，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岑梓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提起迷航被困时的恐惧，心里只想骂娘，狂灌了两口浓茶，强自提起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仪器，时刻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浪涛渐大，巨大的客轮在海面上起伏，却如同一叶孤舟、沧海一粟。乌云笼罩下，海水如同被泼上浓墨，漆黑幽深，犹如张开巨嘴的洪荒怪兽。

乘客们纷纷远离船窗，不敢去看那胆战心惊的一幕。

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未曾经历过海上风暴，此时不由得生出一种天地之间，自己如同微软草屑的渺小感，仿佛呼吸稍稍增加一分，就能给这艘船多带上一分负重，增加一些危机。

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没有人敢去拉着船员问东问西，唯恐自己耽误了人家做事情，造成难以言喻的后果。

闪电闪烁，雷声轰鸣，天空海面如同都被要被闪电撕裂，而这漆黑海面上的客轮前方，闪电交加，似乎只要船只进入，下一瞬就会被劈成两半。

船长将客轮运行方式从自动切换成手动，边上大副二副打着下手，虽然同样紧张，却有些莫名其妙。

“船长，凭你的经验，这样的风暴完全可以有惊无险地避开，犯不着这样如临大敌吧？”

船长又喝了口浓茶提提精神，全神贯注，只回了一句你不懂。

风暴来临的时候，最重要的工作是稳住船身，不要强制和海浪对抗，而是尽可能柔和平顺地顺着海浪而行，而后小心控制行驶方向，确保船只在控制范围内前行，尽量不脱离航道。

当然，如果风浪过大，做不到，也用不着担心，现在他们的科学技术已经足够用指南针等其他仪器确定所在海面位置。他们船上的食物储量也足够所有人都吃上二十天。

不过船长才是老大，大副二副也不再多言，配合地研究前进方向。

全船除了部分舱室，暂时停电。

从船长室看出去，窗外的景象就像是在看什么3d巨幕灾难场景，可怕的不像真实，但船内的几人却还算淡定。他们在海上风风雨雨，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死里逃生也是有的。况且现在风暴虽然目之所及，距离他们却还有一段距离，完全可以绕过。

船长室内一片寂静，偶尔船长传出几个命令，一一执行。

突地，船长冷不丁道：“这附近有什么未知海域吗？”

大副一愣，抽空调了一下地图，查看了片刻，回答：“不太清楚，看不出来，我们现在还未偏离航道，但航道周围的海域都是安全的。正常也没人会跑到航道以外的地方。不过距离我们东南方十八海里以外，是各路船只航线都不曾去过的地方。”

船长又问：“你们刚刚是觉得往东南方行驶比较安全？”

大副心里有点打鼓，总感觉这个问题颇有深意，却还是点头道：“是的，现在是西北风，我们的目的地在东北方向，调整方向往东南是比较妥当的路线。我们现在还只是在风暴外围，闯入风暴中的话，可能会遇到大浪，导致船难。”

船长沉吟片刻，说：“调转船舵，往西南方向。”

“船长？”二副懵逼，“往西南的话，我们得逆向行驶，若是被冲的远了，之后若还是逆风而行，增加路程，我们的燃料可能会不够到达目的地。”

虽然船上的食物足够二十天，可实际上燃料却是不多的。战事正酣，哪里还有工夫补充足够的燃料，赶紧闪人就不错了。况且以前也从未出现过太大的意外。

“那就停止所有供电消耗，维持基本航行所需。”

大副沉声道：“虽然您是船长，但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还是需要一个理由。船上不乏在乙国也身价非凡的贵人，若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而惹怒他们，对我们不是件好事情。”

船长淡淡反问：“他们知道我们怎么开船？”

大副噎了噎，似乎有点不服气。

船长语重心长：“比如去往从未去过的海域，自然还是在熟悉的海域中更为妥当。”

“我们距离那片海域足有十八海里，正常行驶需要大半个小时才能到达，完全不必有这样的忧虑。”

“如果风暴在移动呢？”船长有些不耐烦了，挥手道，“就按我说的做，如果哪一天你当上了船长，你再来决定要往哪里开。现在，我是船长。”

船长自己也很不淡定。本来岑梓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就有点被唬到，心里头不安。现在更是看到岑梓“梦里”的场景具现，更是将那点点怀疑都打消了。

若是没有这件事，船长也会同意大副二副的判断，往东南方转向。说真的，他在海上那么多年，也没听说附近有什么鬼蜮海域。当然也可能是这里距离两岸都太远了，渔船根本不来这里，哪怕有在这附近沉船遭难的，旁人也不知道。

管他真的假的，他选择靠谱的。

船长决定了，大副二副再有意见也只能闭嘴。

往西南方向意味着要掉头行驶，算是绕远，船长也不是心中没有考量，如果退回到先前的礁石区就可以避开最好不过。届时因为海上风暴，海水有涨幅，他们可以重新从礁石区往正确的航道行驶。

客轮逐渐减速，而是近乎转了三百六十度的大弯，擦着风暴的边缘而去。

越接近风暴，浪潮就越大，可以明显感觉到客轮起伏。

有些受不住的人头晕目眩，扒拉着身边的东西固定身体，直犯恶心。岑梓也被晃得有点晕，屋子里黑漆漆的，从窗户望出去也是一片昏暗。这种乌云罩顶的感觉，更是给人本就沉郁的心情更添沉闷。

亏她先前还妄想什么偷偷解一条小船独自离开，事实证明，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多么的无能而又弱小。

若是他们真的在离开礁石区之前就先离开漂流，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在哪处海床上永眠了。

随着客轮行驶，不难发现，风暴的位置有了改变，加上先前船体大幅度转向，估摸着是掉头往过来的方向而去了。

但很快，轻轻环抱着岑梓的顾璆鸣就留意到，他们并没有与风暴拉开距离。

“有点奇怪。”

在发现看外头的景色对自己的晕船状态没有缓解反而有加深状况后，岑梓就收回了目光，这会儿靠在顾璆鸣的身上闭目小憩，这会让听到他这话，也没有睁开眼探头朝外看。

客轮的形势不受他们控制，看也没用，反而难受。

岑梓有气无力地恩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风暴似乎在移动，往另一方向。”顾璆鸣皱眉，“但有扩大的趋势。”

由于轮船船速问题，假使风暴静止，如果只是往东南简单转向，也许可以提前避开风暴范围，最多只是浪潮受到影响有起伏。但要调转往西南的方向会因为惯性继续往前，从而经过风暴边缘，而后再转向逐渐驶离。

现在他们就身处风暴边缘，客轮起伏摇摆，本该逐渐往边缘离开，可过了好一会儿，似乎都没有任何任何远离的迹象，反倒是海浪更大了。

简直无法想象在风暴中心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狂风骤雨。

因为进入了风暴区，窗外下了淅淅沥沥的雨，时大时小，不一会儿，就将窗上落下了一层的水珠。严重阻碍了视线，顾璆鸣干脆也收回眼神，不再多想。

很遗憾，他们能做到的，只有提前示警和事后自救。

船长室里面，船长大副二副他们也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