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全球变暖（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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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h城范围,炎热一扫而空，这里正在降雨，低洼处甚至淹没在了水下，水深有七八厘米。

被雨水一淋,睡着了特别不容易叫醒的两人也先后醒来，将窗户拉上,又因为闷热留出手指宽的缝隙，打着哈欠打量雨幕后的景象。

“人流量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内陆地区的跑了很多人过来吧。毕竟缺衣少食不算什么，没水万万不能。”贺千钰手机上网，看了会儿,就放弃的放下了手机，揉鼻梁,“你们有没有查查信息？我手机快没电了。”

岑梓：“真巧，我也是。”在她查完地图后电量就掉到了1%，只好开启省电量模式,先放着。

顾璆鸣：“一上车就看了，没电。”

贺千钰瞥向钟学恺，伸长手去捞他架在那边当导航的手机：“那就只有学长的手机……哦豁，也快没电了。”

“有点奇怪啊。”顾璆鸣摸下巴,“社会秩序尚在，就算内陆缺水缺粮,快递总还是走的吧？那为什么源源不断地有人往沿海跑？”

岑梓：“饮食用水估计不缺，但生活用水就不好说了，况且没了水,庄稼地也都荒废，生活产生巨大变化，自然想要改善现状。但我估计，跑的人相比大基数不多，否则zf怎么也该有点行动，控制一下，以免人群恐慌。”

“也许和那些灾难片电影里的一样，他们忙着自己造诺亚方舟呢。”顾璆鸣猜测。

贺千钰：“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小心眼只顾自己？”

“你怎么说话的？”顾璆鸣斜眼，“要我是国家元首，如果世界注定毁灭，我也选择给有价值的人通行证，护着他们先活下来。比起一堆只会嚷嚷八卦的普通屁民，当然是在各行各行有所建树的人活着更好了，也更利于文化重建。”

“你就属于那种只会嚷嚷的屁民。”

“我又没说我不是，事实本来就是这样。当然我没觉得人的性命有轻重。如果现实生活中到了这个地步，我管他什么人类存续，老子命都没了，管你个屁。”

贺千钰：“粗俗。”

顾璆鸣：“做作。”

“哼！”x2

岑梓：“……”

车速逐渐下降。

钟学恺：“别吵了，前面被拦住了。”

贺千钰降下车窗，用手简单遮了个雨帘，探头看出去，过了一会儿，不确定道：“好像是在登记入城。前面中央的路障似乎是被取掉了，有些车直接转弯掉头。”

钟学恺也探头看出去，肯定道：“恩，的确是在掉头。”

“难道是封城了？”

“等会儿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停停走走了大半个小时，总算轮到了他们，几人这才知道，就是登记入城，只是除此之外，竟然还在收入城费。高达上千元。

如果不愿意交，直接左转离开。

几人摸着自己的钱夹子，可怜巴巴的凑够了钞票。最后四个人加起来就剩了两百块钱。除了车上的东西，他们是真穷。

过了交费点，之后的路就又顺畅起来，收费站形同虚设，钟学恺在下了高速后路边找了家店，暂时休息吃饭。

不客气地找了一桌墙边有着插座的位置，四个人排排充电，疯狂浏览信息。

不只是h城，沿海诸城几乎都重新设置了人工收费站，入城费用高昂，通常在几千不等，算是劝退大部分迁移居民的一道屏障。

四人“走得急”，不知道这事。不过知道也没啥用。

至于高速公路上原本的收费站、各处测速点，基本瘫痪。

最初还有人去维修，但毁坏的速度快于维修速度，而且由于自然灾害频发，大部分城市都选择将工作重心放到城市中，也就不去管那些路途上的电子器械。因此出现了许多拦路强盗，他们也不抢钱，不伤害人，就是扣着要你的物资。哪怕实在没东西抢敲诈勒索，单例金额数也很小。受害人事后报警，也只是去局子里走了一遭又放出来，治标不治本。

异常的灾难频率闹得人心惶惶，也一度遭遇到盲目囤货危机，后来才逐渐稳定。

总而言之，网上乱七八糟的帖子不计其数，看着基本没几条靠谱，吃瓜群众肆意猜测，还玩出了梗——“我蓝星要亡了”“蓝星今天毁灭了吗”等等等。

四人：……不好意思，真要亡了。

人们虽然有些恐慌害怕，但基本处于“这几年是灾年，也太倒霉了”的状态，依旧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就是时不时抱怨因为灾难，有些东西又涨价了，马上吃不起饭了云云。

没过多久，四人点的面上桌。

二两的面，一大碗的汤，汤面浮着浅淡的油光，只有一把切细的小葱和三片薄如蝉翼的牛肉。

顾璆鸣用筷子夹来夹去，夹了半天就只有那么三片，怀疑人生：“……我点的好像是牛肉面？二十块钱的牛肉面？”

“是的没错，这是牛肉。”钟学恺咬了口，没尝出什么味就咽下了肚子，有种什么都没吃的错觉。

顾璆鸣愤怒道：“老板，你这刀工是不是有点太出神入化了？！”

老板从橱窗后探出个脑袋，笑呵呵道：“过奖过奖，都是为了生存。刀工不好都要亏本的。”

顾璆鸣：“……我不是在夸你。”

一碗面，除了岑梓，三个男人都只吃了个半饱，最后只好再加一碗清汤面。对于清汤面，老板就大方多了，甚至客气地多给撒了一把葱。

吃完，几人又坐了会儿，蹭了会儿电，这才离开，琢磨晚上该去哪里落脚。

直接住酒店……

没钱，当然也不方便。

可想找租房也不容易，便宜又好的租房早就没了，剩下的要么就是太大一般人用不着，要么就是太破性价比不高，当然更多的就是坐地起价价钱昂贵的。

几人转了一圈，最后找了处价格实在离谱但却同意先付一个月租金最主要的是同意他们用车抵押的房子。

顾璆鸣冷笑：“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知道我们身上榨不出钱了，否则才不会同意付一个月呢。”

贺千钰明明怼不过顾璆鸣，却依旧致力于和他对呛，他赞赏似的拍手：“不愧是奸商本商，也就你才能知道。”

顾璆鸣呸。

房子坐北朝南，是一处五年前新建的小区，地势稍高，距离城中心有将近大半个小时的车程。三室一厅，一个月房租两万，不包水电费。楼下有门禁，小区内有监控，门口有保安。除了安保防护很好，交通算不上便利，实在对不起这个价钱。

好在屋内床柜洗衣机热水器煤气灶空调皆有，除了灰尘多些，可以说设施相当齐全了。

价值好几十万的越野车，最后折给房东也就换了三万五，除去房租两万，到手也就一万五。

丢二手市场价格肯定不止，但架不住几人急需钱啊。

几人去采买了衣被、生活用品，买了些经济实惠的保暖产品，还买了许多耐存放的食物。由于没有空间格，不得不自己搬。几人没敢太招眼，一人买了五六斤，打算之后每天都顺便多买一点点。饶是如此，数次进进出出，还是在门卫和某些小区居户面前混了个眼熟。

不过超市里的食物价格还真是……贵啊，产期很多都是数月之前，近日的只有某些“还没倒闭”的厂家，选择性少，价格垄断。

勉强采购齐全，手里头已经就只剩下几十块钱了。

三个房间岑梓、顾璆鸣、贺千钰一人一间，钟学恺自觉选了客厅沙发，旅途的疲劳让他们早早就睡了下去。

第二天，天气晴朗，除了热得有些不大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要不是昨天亲自从干旱地区来到这里，见识了入城费的存在，看见了超市货架上大大减少的零食种类，看见菜价的高昂，他们都以为只是来生活度假的。

怪不得网络上也都一片嘻嘻哈哈不以为意的声音，当改变一点点融入生活，也就习以为常了。

顾璆鸣蠢蠢欲动地又想去体验打工生活，却不放心让岑梓和贺千钰朝夕相处，只好随着“人设”继续废宅生活。

一边钟学恺在整理自己见到的和网上大浪淘沙淘出来的有用信息，预测之后的情况。还没整理多久，就看到了气象局刚刚发布的通知——

特大台风将于两日后登陆，本次台风将经过h城，请各位居民关好门窗，谨慎出行。

消息刚出，网上就热闹了起来。

未知网友a：又来台风？上两个月才刚来了一次吧？

未知网友b：学校又可以放假了！希望能多放几天！

未知网友c：我老家得被淹了。今年怎么回事啊？干的干死，涝地涝死。能不能好了。

未知网友d：我看是世界末日要到了，这些都是预兆。

未知网友e：就只有我担心外卖都吃不了吗？

“我说什么来着，就得有台风。”钟学恺唰唰记在笔记上，“一点创意都没有。”

“若是普通级别的台风，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坏事。”贺千钰说，“台风可以内陆带去丰沛的淡水，可以驱散炎热地区的热量，平衡地球温度，还可以将江海底部的营养物质卷上来。”

顾璆鸣轻笑：“那也得看台风的路径和规模，只往洪涝地区走还不是变本加厉？损害财产，造成人员伤亡都是寻常事。况且不是说了是特大台风吗？”

贺千钰：“我只是客观描述罢了。”

看着连这都能拌起嘴来的两人，岑梓无奈摇头。以前一直都好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麻将结下的仇，两人现在日常嘲讽。

岑梓干脆溜到钟学恺边上看他记的东西，看着看着，忽然咦了一声，指在他写在角落里的某行字：“这是什么？”

那行字是——离奇死亡，新病毒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