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广成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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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清去大殿的时候另外三人已经在了,江鲤正缠着关山月说个不停,时不时冲颜之卿娇嗔,两个女生笑闹不停,倒显得颜之卿孤零,见赋清来了,他夸张松了口气。
“赋清你总算来了,可把我闷死了。”
关山月不乐意了,抱胸道,“是你惹了江师妹生气,还怪我们冷落你。”
江鲤跟着搭话,娇蛮冲颜之卿哼气,好似颜之卿罪无可赦。
颜之卿只是摸鼻子,“好男不和女斗。”
他说着把目光放到赋清身上,瞧见赋清身后的剑柄空无一物时,好奇道,“怎么不见你的剑穗?”
赋清不做停留,直截了当,“送人了。”
关山月眼神起了变化,她眨眼道,“让我猜猜,赋清哥送仙羽师妹了?”
得到赋清的承认后,关山月夸张道,“你们两个臭男人太过分了,我的好姐妹全被你们叼走了,下回出任务不带你两了。师妹,我们走。”
那边颜之卿还在挤眉弄眼,一听江鲤也跟着起哄,顿时哭笑不得,在后面追着喊,“鲤儿,关师妹,关兄弟,你别拐跑我的女人。”
赋清注视前方吵吵闹闹的三人,回望身后大殿,视线很快从方子野身上掠过,转身离去。
道观位于广成镇外,来回需要些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几人索性弃了飞剑步行,一来节省祛邪丹,二来也方便观察情况。
江鲤向来是不喜欢这些事的,走了一段时间就闷闷不乐,先前出道观时的欢声笑语荡然无存,注意力全放在路上的脏东西上,步步谨慎,唯恐污了裙子。
一来二去她落到最后,前头的颜之卿早就注意到这点,转过来要江鲤换了衣衫,大约是浊气影响,两人口气都有些冲,颜之卿语气不善,江鲤更是气呼呼道,“不用你管。”
关山月走过来做说客,“师哥这什么话,都在路上了还让人换衣衫,不知道女孩子打扮换装要花很久吗?”
江鲤提着长裙,委屈不已,“人家花了好几个时辰搭配的衣裙,本来想给你看的。”
颜之卿神情冷淡,“这是去封印浊气,不是什么大典,你穿这么好看,给谁看,走尸吗?”
江鲤本来就有气,被颜之卿接二连三损,哇地一声哭出来。关山月连忙安慰,同时呵斥颜之卿,“师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颜之卿心下烦躁,又不好冲关山月发脾气,他胡乱摇了几下扇子,没好气道,“带你还不如带仙羽,至少人家事少还听话。”
关山月接话,“师哥,你在江师妹面前提别的女人什么意思?”
江鲤急了,“我就知道,每回出任务你都带上仙羽师妹,说人家家境不好,帮忙捞一把。原来打这个心思,颜之卿,你不要脸。”
颜之卿简直要气笑了,“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还有什么,每次出任务你都跟着,我还能有什么心思。”
“意思是说我不在你就有想法了?”
“江鲤你什么意思!”
两人越吵越激动,最后赋清的剑气从两人脸颊边擦过,冰冷的剑意叫人瞬间冷静下来。赋清停在几步外,他扫过两人,收了剑往前走去。
“静心凝神,勿要被浊气夺去心智。”
被自己师弟提醒,颜之卿脸上挂不住,赶忙在心中默认口诀,弃下江鲤追赋清去。
“赋清,方才是我口不择言,你别放在心上。”
江鲤此时也回过神来,后悔自己和颜之卿吵架,她追上去想和颜之卿道歉,颜之卿语气不耐,“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江鲤巴掌大的脸上挂满泪珠,可怜兮兮想去抓颜之卿的衣袖,“师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每回都这样,吵完又跑过来求原谅。颜之卿懒得搭理江鲤,抽了袖子离去。关山月从后面赶上来,又是替江鲤拭泪,又是谴责颜之卿,“师哥你太过分了。”
颜之卿没有回头,倒是赋清停下来说了一句,“跟上。”
颜之卿因为方才的话没脸对赋清,这会赋清发话,不情愿附和道,“还不快点。”
江鲤果然不敢再闹,乖乖跟在两人身后。
进入镇中后,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江鲤更加避不开,一个不注意便染上了污血尸水,时值夏日,腐败味更加严重。再漂亮的衣裙这会也成了垃圾,颜之卿目光扫过她时,更是厌恶。
江鲤捏着法剑,一肚子委屈没处说去。
处理完街上游荡的走尸,颜之卿和赋清研究起浊气的发源地,地图上标了好几个点,都需待查。
原本是要一一查过的,关山月提议分开速度更快。
“这天气我受的住,江师妹忍不了。咱们还是快点查完,早些回去吧。”
颜之卿不太赞同,“镇上的浊气浓郁,分开行事不太妥。”
江鲤心里憋着气,关山月前话,加上颜之卿的后话,合起来就是指她娇气无用。当下便道,“我能行。”
关山月也跟着拍胸,“师哥放心,我会保护好师妹的。”
一个两个都这样说了,颜之卿眼神示意赋清,想问他什么想法。
赋清略加思索后,微微颔首,“可以。”
事情便就此定下,赋清和颜之卿分头行走,关山月和江鲤搭伙一块走,兵分三路调查浊气源头。
待几人分开后,关山月安慰江鲤,“师妹受苦了。”
不说还好,一说江鲤就忍不住,当下就靠在关山月肩上痛哭起来,“师哥是大坏蛋,一点都不考虑我。”
关山月本来还想拍江鲤表示同情,可嗅到江鲤身上异味时,差点被熏晕过去。她强忍呕吐的欲望,嘴上替江鲤打抱不平。
“师哥也真是的,口口声声为仙羽师妹考虑,从不替你着想。”
江鲤肩膀一抽一抽的,“这不是第一次了。”
关山月眯了眯眼,巡查也不查,停下来做江鲤的知心人。
“他要是还敢凶师妹,我就帮师妹揍他。”
这话稍稍叫江鲤心里好受些,左右没有其他人,眼前的又是处处替自己着想的好师姐,她下意识吐出自己心声,“我很怕师哥不要我。”
于是关山月又说,“师妹真是瞎担心,师哥待你不知有多好,大家都看到了。”
江鲤和颜之卿的恋情在太学算是有名了,毕竟颜之卿这个姓太过亮眼,太学创始人颜家嫡子,又是一表人才,看着有大好前程。
相比之下江鲤的宗门就有些不起眼了,她只是小门小派的掌门之女,在自个的一亩三分地还算特殊,放在太学里实在不够看。和颜家一比更是云泥之别。
偏生这两人走到了一起,叫人惊讶不已。羡慕的人说江鲤攀上了高枝,嫉妒的则说,江鲤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能看的。
一次两次还好,多了江鲤便慌了,颜之卿待她越好,她便越发多想。偶尔见颜之卿和师姐讨论法器,她都要大吵大闹,说颜之卿不告诉她。
可江鲤本身在炼器上一窍不通,她又不是虚心好学者。颜之卿问事自然不会找上江鲤。
江鲤眼角还挂着泪珠,嗫嚅着,“可,太学有好多比我还好的人。”
关山月心神一动,问道,“你想在师哥面前站稳脚跟?”
江鲤点点头,她见关山月若有所思,一下子抓紧关山月,“师姐是不是有办法,师姐快告诉我。”
关山月面露难色,“有是有,只是觉得不太好。”
江鲤哪管得了这么多,当下求起关山月,要她把法子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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