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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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就要月考。

“闻亦铭那个老王八蛋，”苏欢欢背着背着，忽然阿嚏了一声，又擦了擦鼻子，哼哼唧唧地不满道，“都怪他。”

教室后门处的红色帘子被风吹动，忽然发出呜呜的声音，在这寂静无人的时刻，显得有些吓人。

校园里的银杏树被风吹动，落叶顺着未闭紧的窗户落了进来，外面的路灯到了时间依次关闭，黑漆漆的一片。忽然，教室里的灯也停止了，估摸着是时间到了，校园里的灯都要关闭了。

无论是走读亦或者是住寝，学校都是不允许下了晚自习后在教室里逗留太久的，所以会强制性停止供电。

可是苏欢欢不知道，她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什么灯都没有了，只有那有些阴森森的月光，照耀的也只有窗户可以触及的那一小片区域。

外面都是漆黑的，偶尔有一些阴影一下子过去，跟鬼影一样。她哆哆嗦嗦地去摸书包，却猛然惊觉，自己的手机早就被她妈给收走了，现在什么灯光也没有。

风吹进来，书页被吹动，发出翻动的声响。“唰啦唰啦”的声音落在人的耳朵里，苏欢欢抽了下鼻子，眼眶慢慢地有些湿润了。

她胆子小，怕鬼。

更怕黑。

也不知道会突然停电，更是毫无预警的突然被吓到了。苏欢欢哆嗦着手，想要站起来从教室后门逃出去，却一个不小心，“噗通”一声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膝盖直接撞在地上，被摩擦的很厉害。不久之后，她就闻到了腥甜的气息。

出血了。

疼痛让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苏欢欢一边抬起手擦着眼泪，一边努力压制住自己喉咙里的哽咽，呜咽了一声。

她仰起脖颈，看不清什么，站起来准备出去。下一秒，忽然落进了一个怀抱里。

就跟毫无预兆的停电一样，毫无预兆地闯进了一个怀抱里。

那人的身材应该很高挑的，有些瘦，慌乱之间苏欢欢摸的到对方的骨头。照平日里来说她是很厌恶别人的靠近的，可是现在这个人的出现对于她来说，却不亚于是一件令人欢喜至极的好事。

不是她一个人在黑暗里，这个认知让苏欢欢觉得高兴。

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什么，苏欢欢忽然闻到了更为浓烈的腥甜的味道。这味道太过于浓烈了，不像是她一个膝盖被撞到就能散发出来的。她愣了一秒，又呆呆地抬起头来。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来人的容貌，也看不清来人的神色。

那个倒数第二个离开的同学在临走之前对她特意叮嘱过：“要早点回去啊，新同学。晚上你一个女孩子，要多注意安全。”

苏欢欢没当回事。

可是现在，这么一个人，身上应该出了很多血，在黑漆漆的校园里……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感觉，甚至觉得恐惧。

苏欢欢的大脑一瞬间停机了，如同乱麻一样，找不到清晰的绳索。她呆呆地，还在那个怀抱里，伸出手，就摸到的湿漉漉的、粘稠的东西。

再抬起右手，就摸到了一片很柔软的东西。那像是嘴唇，饱满至极，异常的柔软。

黑暗里，她静默了会儿，才出声。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你……”

结结巴巴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听见了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的跳。方才见到人的欣喜几乎在一瞬间转变成了对陌生来人的恐惧，而这恐惧几乎让她失声。

怀里的姑娘磕磕巴巴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苏欢欢憋着一口气，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正准备就这么后退着赶快离开，忽然有一只冰凉又熟悉的手轻轻揉捏了下她的耳垂，那动作熟稔至极。

伴随着的，是少年一丝不耐的低嘶，像是有些烦躁和不满，语气里是深深的疲惫：“小矮子，别给别人惹麻烦啊。”

气息炽热，格外动人。

苏欢欢又愣了很久，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闯进了那个人的怀抱。

她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读过的一本书，那本书里，写了一句话，让她记到了现在——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苏欢欢又愣了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的时候，她抽了抽鼻子，声音依旧带着浓烈的哭腔，一抽一抽地道：“闻、闻亦铭……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