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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雨棠想找个看不见顾云舟消息的地方静一静。

现在顾云舟跟景郁的鱼粥cp火爆了互联网,傅雨棠搜索过一次,之后每天都会被推送大量的相关消息。

坐上了飞机的头等舱没多久,走过来一个人坐到了傅雨棠旁边的座位。

看着机舱窗外愣神的傅雨棠,忽然觉得不对劲,他转头看了过去。

坐在旁边的男人,凤眸、薄唇,鼻梁上架着一个银边眼镜,神色冷淡。

傅雨棠隽长的眉拧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李斯年没理傅雨棠,叫来了空乘人员,索要了消毒水跟纱布。

惊讶了片刻,傅雨棠就反应过来了。

昨天他用手机订机票时,李斯年就在他旁边,所以知道他几点的航班也不算离奇。

傅雨棠收回视线,眉眼透露了几分烦倦,“是我妈让你盯我的梢?”

傅妈妈一直认为,傅雨棠身边的狐朋狗友里,就李斯年比较靠谱,因此私下经常跟他联系,想知道傅雨棠的近况。

“你回去告诉她,我只是出去散散心,什么都不会做,更不会惹麻烦,让她别担心。”

对于傅雨棠的话,李斯年充耳不闻,空乘给他拿过消毒水跟纱布后,他拽过了傅雨棠受伤的那只手。

傅雨棠没处理伤口,上了飞机后,他去洗手间用冷水将血冲干净了。

alpha凝血很快,那些细小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这点小伤傅雨棠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刚要拒绝,李斯年就冷冷地剐了他一眼。

怕李斯年给他妈打小报告,傅雨棠没再跟李斯年犟,“我自己来。”

傅雨棠从幼儿园起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所以对包扎伤口很有心得,消完毒就利索地用纱布裹住。

见李斯年拿出手机,开始做他的测试题,没下飞机的打算,傅雨棠淡声说,“你不用跟着我,我什么也不会做。”

李斯年修长的手指划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的说,“这话你跟你妈去说,看她信不信你。”

傅雨棠扫了他一眼,细尖的眼尾上翘,翻了个白眼。

随着飞机舱内广播温柔的提醒,飞机缓缓起飞。

傅雨棠看着窗外稀薄的云雾,逐渐变厚,像连绵不尽的雪山,旁边的人突然碰了碰他。

“什么事?”傅雨棠不耐烦地扭头。

李斯年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手机挪到了傅雨棠面前。

傅雨棠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选b,墨绿色。”

李斯年提交这题的答案,下道题就弹出来了,题目正好在傅雨棠的视线范围内。

还是一道混色题,李斯年琢磨了一会儿,成功避开正确答案,选择了错误的那个。

傅雨棠嗤了一声,“你这个水平就不能老老实实做初级测试?”

他拿过李斯年的手机,交了试卷才发现,李斯年做了半天就得了一分。

那一分还是傅雨棠刚才告诉他的答案。

傅雨棠退出了中级测试,给李斯年选择了最基础的版本,然后把手机甩给他了。

“你先把这个做及格,再考虑其他的。”傅雨棠挖苦道。

他的桃花眼形状很精致漂亮,内勾外翘,说话时眼尾会不自觉上勾。

李斯年眼睛逐渐幽深,他抬手抚上了傅雨棠的眼角。

拇指的指肚细细摩挲着傅雨棠尖而翘的眼尾。

傅雨棠眉峰拢起,因为李斯年这个略显柔情的动作,他心里生出一种古怪。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拍开了李斯年的手,“你脑子有病,摸我眼干嘛?”

李斯年没解释,垂眸继续做测试题。

-

以前色弱人群不能考驾照,后来随着科技日渐完善,一部分色弱在佩戴辨色眼镜后,也可以拥有驾照。

李斯年比较幸运,像纯正的红色,绿色,黄色他都能分清楚。

但对于浅色系,李斯年的辨别能力很差。

所以他不能参加正式的赛车比赛,朋友攒的局倒是可以过把瘾。

李斯年第一次见傅雨棠,就是在一次私人的赛车比赛,当时他们俩并不是一个战队的。

因为天生色弱,这让李斯年对纯正艳丽的颜色格外敏感。

那天李斯年没戴眼镜,在一片模糊的颜色中,穿着红色外套的傅雨棠,一眼就被他看见了。

凭着那张比女人还要稠丽漂亮的脸,让傅雨棠足够吸引眼球,不管站在那里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大概心情不好,傅雨棠远离人群,靠着自己的车在抽烟。

远处的光落在那张雄雌莫辩的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

傅雨棠绯色的唇含着烟蒂,猩红的光点忽明忽暗的闪烁,眉宇间满是烦躁。

当时傅雨棠还在大一,他没加入任何战队,这次也是来过把瘾的,所以他们队就他没有队服。

来之前他刚跟顾云舟吵了一架,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

同一战队的另外三个人走了过来,见傅雨棠在抽烟,他们烟瘾也犯了,一人跟傅雨棠要了一根。

这不是正规的比赛,三个战队各自的老大为了娱乐搞出来的。

所以对于傅雨棠跟李斯年这两个不具有比赛资质的加塞选手,并没有多大的意见。

傅雨棠没加入战队,因为之前年纪还小,但现在他已经成年了,正准备放弃学业,追求自己的赛车梦。

李斯年不能比赛单纯就因为色弱。

关于李斯年的色弱有着许许多多的传闻。

据说李斯年不是色弱,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掩饰自己喜欢粉色,以前他还曾经穿过粉色的衣服招摇过市。

还有人说李斯年本人很少女心,房间都刷成了粉色,晚上还要抱着粉色的公仔玩具才能睡着。

虽然谁都没有见过,无法确定真伪,但大家对这个八卦都抱有极大的热情。

“卧槽,不会是真的吧?”

“真看不出来,李斯年还有这样的癖好。”

“我女朋友都没那么粉,她还挺不喜欢粉色的。”

“哈哈哈哈,这比omega还omega。”

傅雨棠心里本来就烦躁,听着这些人更觉得聒噪。

他狠狠掐了手里的烟,“吃饱撑的管别人穿什么衣服,你们是他爹?”

想起顾云舟,傅雨棠冷笑,“omega都没你们逼逼赖赖,这么会嚼舌根,看不上他,有本事就在赛道上干过他。”

因为傅雨棠跟赛队高管关系不一般,所以被他骂了虽然心里有气,但谁都没敢当面说什么。

高a值的alpha体能跟学习能力都是顶尖的,但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一样就会收回另一样。

大多数a值高的alpha,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其他缺陷。

比如景郁五感超强。

感官厉害是好事,但如果很强,那就是一件麻烦,甚至是痛苦的事。

再比如柏遇,他对抑制剂天生不敏感,每次结合热都很煎熬。

李斯年的色弱,也属于高a生理缺陷的一种情况。

傅雨棠则是很难集中注意力,他从小就有严重的多动症。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况好了很多,但只要是傅雨棠不感兴趣的事,他的精神力很难集中到一块。

目前傅雨棠只对赛车跟顾云舟有兴趣,所以在这两样投入了大量的时间跟精力。

-

跟顾云舟分开的第一年。

李斯年找到傅雨棠时,他穿着工装背心,正在自己改装车,嘴里懒洋洋地叼着一根抽了半截的烟。

“把烟戒了吧。”李斯年淡淡的说。

他走过去,从傅雨棠嘴里将烟取了出来,然后含到了自己嘴里,吸了口。

见李斯年将湿润的烟蒂咬住,吐了一口青白的烟圈,傅雨棠的眉弓起,中间的褶皱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最近是吃耗子药吃多了?”傅雨棠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李斯年。

近几个月,李斯年就跟吃错药似的,从眼神到行为举止很……

傅雨棠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反正李斯年的状态很不正常,跟被别人下了降头似的。

李斯年抬眸,漆黑的眸子如鹰隼般锐利,他反而问傅雨棠,“你说呢?”

傅雨棠瞥了一眼李斯年,不跟他打哑谜,“你能不能正常点。”

“怕是不能。”李斯年将烟又送进了口里,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勾出一个冷淡的弧度。

随着烟雾的吐出,他说,“因为我很不正常的看上你了。”

“什么?”傅雨棠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听懂?”李斯年看着傅雨棠,漆黑的眼底是赤-裸的欲念。

“委婉的说,我看上你了,直白就是我想上你。”

傅雨棠看着李斯年,神色变化了好几次。

最终他冷淡的‘哦’了一声,“我劝你去看看精神科,顺便查一下自己有没有性别认知障碍。”

“毕竟你连一个alpha都能看上,应该是病得不轻,不排除脑子进水这种可能性。”

“如果真是脑子进水了,那我也进水好几年了。”

傅雨棠维持的镇定,在李斯年说完后彻底崩塌,“你是疯了吧?你他妈是疯了吧!”

李斯年将烟掐了,他淡声说,“虽然alpha的身体结构不适合做,但仔细开拓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不经sheng殖道而已,不过也很爽。”

傅雨棠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他咬牙说,“他他妈让你给我科普这个了?”

他感觉李斯年是真的疯了。

傅雨棠:我拿当兄弟,你却想睡我,就,很他妈离谱。

-

跟顾云舟分开的第三年。

傅雨棠最近心情很烦,找了时间去经常去的酒吧喝酒,刚坐下来没半个小时,就被搭讪了好几次。

他低头喝着酒,对那些来要电话的beta跟omega视若无睹。

不少人见要不来电话,悻悻离去,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看傅雨棠这么难搞,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直到面容俊朗,气质清贵骄矜的李斯年走进来,不少人的眼睛瞬间一亮。

等他们见李斯年坐到傅雨棠旁边,想搭讪的人多少有些犹豫。

李斯年要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修长的腿懒散地支在地上。

傅雨棠没搭理李斯年。

两个人各自喝着酒,谁都没主动说什么。

终于有一个漂亮的男孩鼓起勇气,走过来跟李斯年要联系方式。

男孩后颈散发着棉花糖一样香甜的信息素,即便是在气味混杂的酒吧,也能闻得到。

李斯年伸手拉过傅雨棠,在他唇边吻了一下,然后镇定自若对那个男孩说,“有伴。”

男孩震惊地看着他们俩,这不是两个alpha?什么时候alpha都能结伴了?

他一脸怀疑人生地游荡回自己的座位,三观被冲击的粉碎。

傅雨棠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片刻。

难以言喻了好久,他才开口了,“啧,我现在终于体会到我缠着小舟时,他什么心情了。”

“李斯年,你他妈是没完了?”傅雨棠擦了擦被李斯年亲到的地方,“你疯了三年,够了吧!”

李斯年喝了口酒,喉结微滚,微凉的液体咽下去之后,他才转头,自下而上打量着傅雨棠。

一杯威士忌不至于让李斯年醉,但看傅雨棠的眼神,分明含着一种迷醉肆意的放荡。

他的视线一寸寸掠过傅雨棠,描摹着眼前的alpha,目光清醒又迷醉。

傅雨棠皱了皱眉头,他被看的有些不舒服。

李斯年淡淡收回视线,低声说,“我说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

跟顾云舟分开的第五年。

这一年,元多安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将会改变市面上单一安抚alpha的药剂。

因为这件事,顾云舟再次登上热搜。

跟顾云舟荣誉一块被提及的,还有他的感情生活。

互联网铺天盖地又是鱼粥cp的话题,各大平台争相报道。

即便是过了五年,顾云舟这个名字仍旧是傅雨棠心中的一根刺,会时不时在他心脏扎一下。

李斯年花了两天的时间,把失踪的傅雨棠挖出来时,他已经喝的烂醉,身上到处都是烟味。

傅雨棠三年前已经戒烟成功了,没想到又开始吸了。

李斯年冷着脸,将傅雨棠拖回了家,弄进了浴室里。

花洒的水喷下来,傅雨棠的意识才清醒了几分,他被李斯年摁在墙上,花洒的水直直砸到他的脸。

傅雨棠挣扎时,被呛了好口水。

他喝了酒,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再加上李斯年死死摁着他。

挣扎了几下,四肢越来越绵软,傅雨棠瘫在冰冷的地板上,剧烈咳着。

李斯年这才松手,他看着傅雨棠,语气平静,“醒了吗?”

傅雨棠扶着一旁的瓷砖,低低喘息着,并没有回答李斯年的话。

他浑身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发梢不断滴着水,清隽修长的眉眼也沾着水珠,顺着细尖的眼尾滑下。

李斯年一言不发,他抽了一条毛巾,俯身半蹲在傅雨棠面前,给他擦头发。

傅雨棠狼狈不堪,整个人像是被抽去精神气似的,眉宇满是疲倦,竟乖乖地任由李斯年施为。

李斯年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将挡在他眼睛上的湿发拂开,露出一张漂亮到雄雌莫辩的脸。

“傅雨棠,不管你再怎么糟蹋折腾自己,看不见你的人,永远都看不见。”

但看得见的人,永远都会在一时间看见。

无论傅雨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李斯年都能在人群立刻找到他。

傅雨棠的唇被酒气熏得绯红湿润,李斯年低头吻了过去。

没等李斯年碰上,傅雨棠就别开了脑袋。

李斯年没强迫他,起身找了一件傅雨棠能穿的衣服,放到了浴室。

“你自己洗吧。”说完他就出去了。

等傅雨棠从浴室出来时,李斯年站在客厅那面落地窗前。

因为光线太亮,反而一时看不清楚李斯年的表情,傅雨棠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

他们俩认识了很多年,最初傅雨棠以为李斯年说看上他,只是在开玩笑。

所以他没多少重视,本来想着等一段时间,李斯年遇见合适的omega,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没想到五年过去了,李斯年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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