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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娘低眉笑道:“郡主近来脾胃不好,恐是心火太盛所致,奴婢在里头加了一味郁金香,调理脾胃的。”
我低头看看药碗,白瓷木香碗里盛着乌沉沉的药汁子,如海水云龙白玉笔洗里满满当当的墨汁子,浓得化不开,我端过碗来,忍着喷薄欲出的恶心,硬把这一碗苦不堪言塞下肚去。
那药里本就有炒枣仁等安神之物,所以服下不多时,我便在泰山压顶的沉沉药力下昏昏欲睡,莲花帐子虚飘飘浮在头顶,如一缕心驰神荡的雾气,我才要摸到周公的衣角,只觉五脏六腑阵阵抽搐,身子似将散未散的流云轻飘飘直欲浮起来。
我气息微弱地叫:“度娘……度……”
度娘一直坐在窗下做针线,听到我苟延残喘的呼救,立时奔过来,惶急道:“郡主怎么了?”
我指指胸口道:“我好气闷……”
伊起初还当我“气闷”是跟婵娟异曲同工,后来见我脸色青白,额汗淋漓,才察觉情形有异,张皇失措地就要去请大夫。
我虽然心如汤煮,却还清醒的,萧家大喜的日子,我闹这么一出,别人不会认为我是真的头昏恶心,只会以为我是有意恶心萧家的。于是我扯住伊的袖子,道:“我还好,你悄悄出去请个大夫便可,千万别惊动了人,叫人说我乔张作致。”
度娘意会,道:“奴婢自然省得。”
我像误饮了雄黄酒的白蛇,奄奄一息地躺在帐子里,等待着妙手回春的大夫,都快忍到涅盘了,一个颤颤巍巍须发皆白的老头儿才挨进来,我的眼里顿时回光返照地一亮。
大夫一把脉,吸了口气,问道:“郡主方才服过汤药?”
度娘眸中闪过一丝惊慌,道:“奴婢的确给郡主熬了安神汤,哦……方子还在这儿呢!”伊折身向案上取了一张半旧的云母笺,奉于大夫面前。
大夫细细看了看,又皱眉沉吟半晌,才对度娘道:“可否烦姑娘将药渣取来一看。”
幸而度娘是个精细人,熬完的药渣都埋在院子里的花根儿底下,一时取了来,交给大夫,老头手心里托起一小撮,凑近鼻子闻了闻,眯着眼儿沉思片刻,又闻,最后倒掉那一小堆药物腐尸,拍拍手,问道:“姑娘这方子里没有丁香,可这药渣里却有少许的丁香,与方子中的郁金香一味恰好相反,才致郡主如此。”
我听了倒还平静,度娘却是花容失色,慌忙摆手道:“怎么可能呢?奴婢对医理虽说算不得精通,却也知道郁金香与丁香不可同时入药的道理,更何况这药是奴婢亲自抓来亲自煎的,并不曾有他人动手啊!”
我忍着无孔不入的难受,安慰伊,道:“你别着急,我是信你的,你只细细想煎药的时候,除了你,可有托旁人替你照看过汤药?”
度娘咬着唇,排除万难地回忆,慌张的神色渐渐退去,代之以沉着冷静的搜索表情,须臾,一抹亮色闪过伊的眼波,伊拊掌道:“我想起来了!是吴悠悠!”
我和大夫都是一愣。伊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嘴坐过站了,不禁脸红,讷讷道:“奴婢怕在屋里煎药气味重,便将银吊子支在院子里的丁香树底下,那丁香树虽花残叶枯,想必是煎药时落在了吊子里。”
大夫听了,向院子里看一看,望见了吴悠悠送的几株丁香树,拈须道:“这就是了,虽是枯枝败叶,却尚有药性,幸亏郡主所服不多,故而不必担心,我开一剂方子,解一解便无碍了。”
大夫言罢去写方子,度娘侍候笔墨,而伊却又像三魂失了七魄,目光涣散眼神迷离,嘴里还不停地嘟哝道:“丁香与郁金香……丁香与郁金香……”磨好的墨都漫到砚台沿儿上了,几乎湿了大夫的玄色线绨的衣袖。
送走大夫,我问度娘,“你方才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
伊眉尖若蹙,道:“奴婢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伊说的话颠三倒四不着首尾,我也懒得再问,这次吃错药不过是无心之失,只要不是别人给我背后捅刀子,我也不会叫这头顶掉下的一片叶子砸出脑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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